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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热血沸腾了,这是一个多么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子啊!跟她比起来,柳如是,李香君全成了浮云,想想看,在竞争如此激烈的西京青楼界,凭借一个月只有一天的工作量,便稳居“天下人间”排行榜首位,这是一种怎样的工作效率,就算蜗居青楼的大神级写手陈三两美眉,也是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
我无比艳羡地说:“这姑娘好厉害啊!”
度娘不以为然,“婵娟色艺双绝是不错,可若不是有人供她吃穿用度,她哪里能过得比千金小姐还逍遥自在呢?”
传奇轰然倒塌!原来这世上没有随随便便成功的奇迹,也没有没有原因的结果,青楼的姑娘,其实跟任何职业一样,要么埋头苦干,要么被人包养,如果不幸生来就是青蛙恐龙,那么连第二条路都没得选,只能走自强不息路线。
我好奇地问:“那是谁养着她?”
无所不知的度娘也望洋兴叹了,“这个就不晓得了,反正绝非等闲之辈,吏部尚书裴忠信的儿子裴煜,宴请朋友,想要婵娟姑娘唱个堂会,都请不动呢,裴公子动了怒,可到底也没敢奈何她,你说,那个人可是不是大有来头?”
我听得目瞪口呆,又疑惑起来,问度娘:“既然她背后有这样大有来头的人,安分守己地给人当个外宅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每月来“天下人间”抛头露面呢?”
度娘又一次望洋兴叹了,“这个……我也不知道了。”
有问必答的度娘极少出现这样连续性的故障,看来这个婵娟还真是带着几分神秘色彩,看着“天下人间”门前越聚越多的人头攒动,我才回过神来,激情四溢地拉了度娘,“快进去,再不进去就见不着真人了!”
果然,我们挤进去的时候,“天下人间”里像春运的列车,连站票都买不到了,幸亏我捷足先登地占据了一块窄窄地楼梯台阶,踮起脚,见伊端坐于鲜花翠柏绮罗丛中,勉强可以看到大致轮廓。
伊面前放着一架筝,正在铮铮地弹,大堂里客人虽多,却是个个屏息静气,一声咳嗽不闻。听到伊的演奏,我才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在潭王府也曾听过闻名西京的乐师献艺,但徒具高超技艺,却无情意真挚。
曲调低回柔婉,从婵娟的纤纤玉指间流淌出来,如春蕾初绽,和风轻吹,细蝶飞舞,驻于花蕊之上,琴音微扬,暖意更融,繁花绿叶,争奇斗妍,须臾,红萼零落,绿意渐浓,却是清浅池塘之上,挨挨挤挤,莲叶田田,粉荷如霞,白荷若玉,几只蜻蜓,流连其间,既而花谢叶凋,秋凉栗冽,烟霏云敛,寒潭一清,只有大片秋菊,凌霜盛开,于飒飒秋风中开出一捧一捧姹紫嫣红的春意,忽而清弦一滞,严冬降临,北风呼啸,瑞雪纷飞,如芦花,似柳絮,天地一片银装素裹,琉璃世界,听者皆静穆在这凝重之境中,于是数弦齐止,曲终而尽。
堂中诸人先是沉浸其中,未尽其意,既而恍然一悟,于是欢声雷动,却意犹未尽,场中一人高喝道:“婵娟姑娘,再唱支曲子……”一语未了,立即得到众人响应,纷纷应和提议之人。
婵娟不置可否,过了半晌,方素手抚弦,一边弹一边唱道:“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
一曲唱罢,婵娟姑娘连个谢幕的过场都没有,华丽丽地转身离去。堂中笑语喧哗,宾客们有的拥香怀玉地向楼上走,有的点了酒菜,在大堂里继续听曲饮酒寻欢,我却还是站在方才那一条窄窄的台阶上,寸步也难移。婵娟刚才唱的词,我并没有全听懂,但伤怀之意,显而易见,她唱到“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时,我仿佛已经听见自己将逝的青春,在静寂的暗夜里悉悉索索老去的声音。
度娘推一推我,似乎连声音都见不得光一样,“曲儿也听完了,我们该走了。”
我像一个刚刚施过全麻的病人,机械地跟着度娘向外走,连情绪都被麻醉到惨惨戚戚,走到大堂门口,艳艳地秋阳一照,像手术灯忽然打下的无数束的白光,度娘问我还想去哪儿玩,我两眼发直,看着熙来攘往的热闹,淡淡地说:“无所谓,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我随着热闹的人群向前走,人流涌到哪儿,我也被挤到哪儿,事实再一次证明,没有交通信号,凑齐一拨人就可以走的交通理念,是一定要让生命承受安全挑战的。就在我浑浑噩噩茫然无知勇往直前的时候,忽然间人潮就激荡起来,如万马过境狼奔豕突,一派翻江倒海的胜景。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度娘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带起我的身子,轻飘飘几下腾挪,缩到街边墙角去了,天哪,度娘居然是个武林高手!在被度娘挟着离开街心的一瞬间,我看到一团绮丽的影子,如水蛇蜿蜒,在街上横冲直撞——是一辆装饰华丽的车马!我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远离了交通事故红色预警区,但那辆车继续它彪悍的旅程,连续带倒了好几个路边摊,一位须发皆折的老大爷挑着一担红枣摔在地上,红枣像无数的珊瑚珠子,骨碌碌滚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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