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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泠然的新文,请亲们多多关照,新老朋友累了,可以到这里来坐坐,喝杯茶,聊聊天。 做一个循规蹈矩,遵纪守法的好人,真的很重要,不对,是做一个循规蹈矩,遵纪守法的好鬼,最最重要。
阎罗殿前,奈何桥边,我趁着孟婆她老人家对着个拱腰缩背老奶奶循循善诱,劝她喝下那碗眼泪熬成的酸不溜丢的药汤子时,把剩下的半碗汤,偷偷折在了伊脚下一只黑漆麻糊的漱盂里。
从此,我就没消停过。
中医说:“行于阳则阳气盛,阳气盛则阳跷陷,不得入于阴,阴虚,故不瞑。”还没等我醒过神来,老头儿已经在雪白的处方笺上一通龙飞凤舞,我就知道自己又得有一个星期,咽下苦不堪言的药汁子,而后阵阵作呕。
西医说:“思想负担加重,情绪受到压抑造成的睡眠障碍,应当放松心情,适当给自己减压。”临走手里又拎了一摞花花绿绿的药盒子,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药片、胶囊。
奈何桥边的半碗药,准折了二十多年的苦口良药,报应不爽啊!
老妈说:“我看大夫说得挺对,还不是高彬那小子,要结婚了,还‘上无片瓦,下无立锥’,害你做准房奴。”
我很不高兴,尽管我也知道,高彬有一身的臭毛病。
不过,大概也许不一定,我的病真的跟他有点关系,因为,他,似乎,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与萧尧的来归相怨怒,始于那匹神经不太正常的白马。
江南的三月天气熏人欲醉,春花向风中尽情摇摆,浓浓的香气氤氲在软溶溶的温风里,吹在人的脖子里,酥酥的,痒痒的,我禁不住要笑出声来了。
当然,我笑,并不是因为风,只是因为一个麻雀变凤凰的传奇。
几日前,叱咤风云的潭王李冉从西京遣来使者,寻访他于战乱中失散的原配——丁氏的下落,得到的结果据说令潭王顿感十年生死两茫茫,丁氏已在十年前便在困顿不堪中含恨而逝,潭王在悲莫悲兮伤别离之后,立即下令护送他和丁氏唯一的女儿回京,悄悄地进京,打枪的不要!
潭王与定王,英王同为割据一方的霸主,在这三分天下的乱世中,也算声威赫赫了。可是他虽然英雄了得,但也似乎中了卤水点豆腐的魔咒,对侧妃阮媚儿怕得要死,阮媚儿在枕边吹口仙气儿,到他那里就能变成一场飓风。所以潭王后院佳丽虽多,多年来也形同虚设,潭王府里的女人,平日别说雨露均沾,就连潭王的半根胡子也难见到,真真一女当关,万夫莫开!
当然,这跟我没一毛钱关系,因为我,是潭王的女儿。
王府的掌衣带着一群侍女,拿一大堆绫罗绸缎给我裹了一层又层,把我捆成了一只肠肥脑满的粽子,还没到端午节呢!我那喊我回家吃饭的爹啊,难道您怕府里的美人儿们争粽子争恼了不成?
刘奶奶一旁看着,眼泪顺着她那缩成一颗枣核子的脸不住地往下淌,伊抬起右胳膊,揩揩右边的眼角,又抬起左胳膊,揩揩左边眼角,阿成哥见状,忙扯出刘奶奶那条既当抹布又当手帕的绢子,给她拭泪擤鼻涕。他虽然没像刘奶奶一样,往衣襟上流出一江春水,却也一抽一抽地直吸鼻子。
我想,阿成哥是痛心的。因为他一直想娶我做媳妇儿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和阿成哥一起出去讨饭,他的眼神就直往我身上溜。
自从娘没了,每日跟在阿成哥的屁股后面讨饭,就成了我必修的功课。这门功课是不容丝毫马虎的,每天必须得优秀,不然就得饿肚子,如果哪天修个不及格,直接就得两腿发软眼冒金星,三更半夜也别想睡着。
不过我的成绩一向是不错的,讨不到饭的时候,我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曲线救国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是,讨得到饭要讨,讨不到饭创造条件也要讨。阿成哥就不行了,他可没我那么多鬼点子,想到我一走,阿成哥有可能天天不及格,还要连累刘奶奶跟着挨饿,我就有点放心不下。
我拍拍阿成哥的肩,笑道:“别担心,等你妹子到了京城,一定想办法,到时候你妹子发达了,你就跟着鸡……啊,什么犬的……”
糟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前世在那个什么培训中心上班时,可是不知道背过了多少四个字四个字的话,那时候要是不让我四个字四个字的说话,我都觉得屈才!唉,都是那半碗孟婆汤闹的,让我把那些拐着弯的、文绉绉的话,全都就着讨来的残汤剩饭呼噜呼噜吃下去了。
阿成哥又抽了一下鼻子,说:“我也不指望姑娘给我鸡鸭狗的,姑娘以后给我一幢房子,再请个好厨子来,给我跟奶奶做饭吃,我就知足了,这三间茅草屋,都快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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