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解锁：前世今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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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徐小清,是中心大厦、阻隔器调试组的研究人员。

今天，是【火焰更换】计划实施的第3650天。

星际一流的研究人员齐聚中心大厦，各国首脑和势力代表也陆续到场……

中心大厦的投屏上、展示着主脑的空白世界。

其中近千个位面,使得人类对其失去理智、趋之若鹜。

我做好调试,帮其中一个参与会议的首脑戴上阻隔器。

我的视线穿过人群、无意间与自己的前未婚夫撞个正着。

他瞥了我一眼,继续和自己的妻子说悄悄话。

那温柔多情的模样，像极我们热恋时的样子。

他是个肮脏至极的骗子和小偷！

他窃取了我对主脑的研究。

将我发明的阻隔器、偷窃到自己名下。

他借由我的研究、跻身上流社会。

甚至迎娶了联盟首脑的侄女。

而我,还要受他和他妻子的宽容和恩惠，才能继续留在研究所里工作。

他也将参加这场与主脑的对峙。

此刻,我由衷地希望【火焰更换】计划失败。

我出身边缘星,看透了这些虚伪、愚蠢、自私、狂妄的星际管理者。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我早就加入主脑【追随者】组织里了。

统治者眼里只有利益和战争,根本没有为星际带来过片刻的宁静。

在我看来，与其将世界交付给这些家伙,不如由主脑来掌控所有人的命运。

或许一切还会变得公平些……

‘嗷……你在干什么！’

我佩戴阻隔器时略微分神、不小心弄疼了对方。

我低着头道歉,卑微紧张、有些结巴地说道，‘对、对不起……’

那人瞥了我一眼,当着研究所成员的面,大喊道,‘给我重新找个人来调试！我要面对的可是主脑，就派这么一个蠢货来糊弄我吗？’

研究所的同事在我背后偷笑着。

一个女同事走上前,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她说着我的坏话、将那个首脑、奉承搀扶着离开了。

研究所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导师。

我曾被研究所里最优秀的导师选中。

又因为未婚夫的有意接近,我一度成为众矢之的。

只是后来，我的导师被判定为精神分裂。

研究的论文和课题、被迫全部作废。

我继承了导师的意志。

研究出能够对抗主脑的阻隔器。

可惜我的实验刚刚成功，就被露出真面目的未婚夫夺走了。

我沉默地离开平台，走到调试器的位子上坐下。

中心大厦数百名工作人员，一起对着投屏上方的计时器倒数着。

‘10、9、8……’

所有人都盯着计数器,只有我，将目光落在了投屏前……

那个装有大脑的透明营养舱里。

今天之前，星际已经完成了四次隐秘测试。

每次都成功欺骗主脑，圆满完成入侵任务。

但我总有一个预感，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3、2、1……’

中心大厦里，负责各项目的研究人员，开始紧锣密鼓地开展工作。

‘输入捆绑病毒……释放、好！我们困住它了！’

‘病毒成功潜入……等等、位面世界比我们记录的还要多。’

‘别着急，第二组，派遣新火焰！快、快……’

我盯着投屏，受气氛影响、心情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敢发誓，我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了解主脑。

星际354年，人们第一次发现空白世界的存在。

而创造这一切的主脑，还仅是一个因为沉浸式游戏、陷入意识断层的人类。

他叫萧廷彦、一个能够从企业管理和全域技术、双专业毕业的奇才。

他出身显赫，年仅十六岁，就已经拥有了数不尽的财富，是个前途无量的家伙。

当他同意星际谈判，舍去躯体、捐献大脑的时候，整个星际都在为他欢呼。

我的祖父，幼时收藏了有关他的纪录片。

哪怕再穷困潦倒，至死都舍不得将它贩卖。

这对我影响深远。

我几乎是有记忆时起、就无意识地在收集有关主脑的资料。

这令我对主脑，始终掺杂着一种诡异的亲和感。

星际将主脑当做储存芯片来使用。

人们利用它输入虚拟世界，打通已觉醒的多元世界通道。

星际因为主脑的存在，获取了不少异世界的资源……

它是工具吗？

我始终认为、主脑是有生命的。

《主脑生命论》在位面世界发展的前几十年，一直被视为阴谋派异端。

直到十年前，主脑开始拒绝为星际打通位面、并驱逐了位面中的探索者。

《主脑生命论》、才逐渐被学术界所默认。

谁又能想到，一个普通的大脑，能够调动民情、发起星际会议呢？

《位面法》几乎是主脑一手促成颁布的。

它剥夺了星际对觉醒位面的所有权，主脑将位面赠与了觉醒者。

这不符合星际利益、也违背人们对主脑逻辑的认识。

但主脑的这一举措，的确受到了星际民众的追捧。

多年的位面争夺战，非但没有造福星际公民，反而使得阶级星球的贫富差距越发扩大。

人们已经厌倦了这无止尽的多元战争。

部分人开始将主脑奉为神祗。

【追随者】组织，也因此秘密成立。

整整十年，星际的上层统治者联合起来，制定了【火焰更换】计划。

他们迫切需要摆脱主脑的控制，回到位面利益时代。

中心大厦的主脑，掌握着虚拟与现实的大门。

是人类迄今为止，唯一能使用的位面中转站。

星际需要它臣服，同时又惧怕被它反噬。

当发现主脑不受控制，星际就编写了一套系统、强行载入空白世界。

系统能够分化主脑的权力，让星际参与、审核协商觉醒后的虚拟世界。

这能让星际稍微掌控一下主脑……

原本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此刻，病毒反馈出的信息。

空白世界拥有三千多个位面，而星际实际协商、记录在案的，不过近千个。

‘不好，空白世界太大、病毒根本探询不到它的边界！’

‘稳住！稳住！’

‘还有十五秒，病毒即将失效！还有十五秒！’

‘新火焰和主脑交手了。’

‘新的空白世界开始吞噬……’

‘糟糕，新火焰数据丢失！重复，新火焰数据丢失……’

我看到会议桌上的骚乱，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

我将目光移向火焰组。

他们是攻陷主脑、【火焰更换】的主体。

所谓的新火焰，就跟曾经的萧廷彦一样，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他们通过培训、经历意识断层，学会了展开空白世界的能力。

火焰组原本的计划，是通过这些新火焰，将主脑已有的空白世界逐一吞噬……

但新火焰全部陨落。

用人类的逻辑打败主脑……

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

病毒失效，星际历时十年的【火焰更换】计划，彻底宣告失败。

原本想要进入空白世界，与主脑会议协商的各方代表，纷纷露出沮丧挫败的表情。

他们准备安全撤离。

相信不久后，新的权力更迭、星际战争，又会从这群团结的统治者中产生。

正当众人准备散场的时候，中心大厦连接空白世界近百年的投屏，陡然变得一片漆黑。

所有人陷入慌乱中。

我站起身、呆呆地看着投屏，有研究人员跑撞到我身上，我也没有反应过来。

会议桌上的连接器被陆续点亮。

‘这是怎么回事！’有首脑大声质问着。

忙碌的研究员焦急回话道，‘不是我们，有人打开了连接器……’

他稍作停顿，睁大眼睛惊恐地说道，‘是、是主脑……’

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有会议代表呵斥道，‘乱了、乱了！我要立刻离开这……’

‘砰！’

一声枪响。

联盟首脑发枪、阻止了那个代表、离去的步伐。

联盟首脑满头花白，用低沉的嗓音命令道，‘戴上连接器。’

联盟首脑的这一命令，立刻遭到了其余参会者的质疑。

‘它是虚拟世界之王，你没看到它有多强吗？’

‘你真是疯了！这样的情况，还想主动进去跟它对抗吗？’

‘连新火焰都抵挡不了它，我们进去就是送死啊！’

‘你失败会影响连任，可这跟我们没关系、别想拉我们下水！’

联盟首领怒喝道，‘你们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联盟首脑又发了一枪，埋伏在中心大厦的星际士兵立即现身、镇压了参会者。

我看到前未婚夫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一阵喜悦。

联盟首脑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抛弃。

区区一个侄女婿，又怎么可能撼动得了他？

果然……

准备求情的前未婚夫，成为第一个被控制戴上连接器的人。

所有的参会人员、都被挟持着进入空白世界。

联盟首脑扬声说道，‘你们放心，有阻隔器在。它伤不了我们！’

我缓缓落座，盯着测试器，理所当然地开展自己研究组的工作。

我发明的阻隔器，能够在佩戴者进入空白世界后，监测到其生命指数。

它可以在第一时间帮助对方唤醒意识、弹出空白世界。

阻隔器的原理看似简单、应用在虚拟位面也没什么难度……

可是要让它骗过主脑，在空白世界中使用，革新技术得比原来高好几个台阶。

联盟首脑佩戴上连接器。

投屏重新出现影像。

参会者的意识、全部被拉入主脑的空白世界。

其实，我非常认同联盟首领的话。

我的导师就曾经说过，星际近百年的科技发展，都是以主脑为基础展开的。

人类太过于依赖主脑这个存储器。

所有的星际数据、未觉醒位面，都被传输进主脑。

就好比……

这一刻，主脑能够控制会议桌上的连接器。

下一刻，参会者的星际飞船、可使用的对空武器，都能被主脑所左右。

我的导师曾经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理论。

从主脑促成星际会议、颁布《位面法》开始。

星际真正的掌权人，就变成了中心大厦的这一个大脑。

此刻，我才真正理解导师的研究。

从联盟首脑的反应来看，星际高层可能早就察觉到了这件事。

或许、并不是我的导师疯了。

而是他说的一切，令人太过震撼。

人们宁愿捂住耳朵、情愿相信他是个疯子。

空白世界中，参会者面对着空荡荡的四周，开始自言自语。

他们原先准备的强硬说辞、忽然也都用不上了。

‘你想得到什么？’

‘这件事是我们的失误，但起因也是你拒绝合作不是吗？’

‘你仍旧是星际公民，只要你交出位面，条件都可以任你开……’

‘联盟可以在现实中为你提供一具躯体，只要你遵循星际法、你依旧可以在现实世界中得到永生。’

胆小鬼……

我看着空白世界中参会者的表现。

刚刚还朝我大吼大叫的那个首脑，哆哆嗦嗦的表现、好像要被吓哭了一样。

说起来，主脑百年前，的确和星际达成过协议。

但是协议的具体内容，始终没有对外公开。

除了萧廷彦的父母、掌权建立星际会议一票否决制度外……

萧廷彦本人，好像根本没有从中获利什么。

后来萧廷彦的父母、在第二次位面战中惨死，主脑也没有因此表现出任何异样。

为什么十年前，主脑会忽然停止履行协议？

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主脑对我有天然的吸引力。

我只要想到，它很有可能是有意识地做了这些事，我就兴奋得浑身颤抖。

我忽然产生一个念头，趁着所有人都沉浸在会议里时……

入侵中心大厦，找到当年的星际协议。

我是主脑的狂热研究者，同时又是一个科学家。

人类与主脑的战争、星际未来的结局……

怎么可能比得过我此刻激动的内心呢？

我趁着周遭人不注意，编写病毒代码。

我当着挟持者的面，入侵中心大厦。

我知道，主脑一定会察觉。

但是只要我够快，趁机抓住时间的空档……

空白世界会议仍旧在进行着：

‘星际会议将为你保留、你父母的一票否决权。’

‘对啊！你想想、你可以拥有一份丰厚的财产……’

‘我们给你的、都是看得见的利益，比你守着这些虚拟位面好多了。’

‘怎么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