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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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邢瑜先将江寒和林憬送去了旅馆。

江寒累成这样,林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迷迷糊糊地，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久。手往旁边一摸，也没有人。

林憬惊醒。

才又想起现在已经不是睡在山洞里的时候了,江寒睡在隔壁。

林憬揉了揉眉心,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出门了。

隔壁异常地热闹。

一群警察将隔壁的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邢瑜的那个实习生丁晨被挤在外面，怎么也进不去，眼尖地发现了林憬。

“林总！”

林憬看到这场面,不禁哑然：“这……什么情况？”

丁晨眼神激动：“江哥不愧是一个走到哪里都留下传说的人物！”

林憬：“……”

那看来是爬山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了。

说实话,经过昨天的事情,林憬是真的挺佩服江寒的。从重逢以来，江寒就一直在刷新林憬对他的认知。

竟然真的有人会为了一件不确认的事情，做到这种程度。

但是也太不把自己给当回事了。林憬想到这里不悦地皱眉。

“围着干嘛呢！都散了散了！”邢瑜看不下去了,亲自下场赶人。

“哟，林总醒了？”邢瑜挑眉，将一群看热闹的小崽子轰走之后，侧着身子给林憬让了一条道。

丁晨跟在后面蹑手蹑脚。

邢瑜懒得管他。

江寒盘腿坐在邢瑜的床上,看到林憬进来了，问道：“醒了啊？饿了吗？”

俨然有一副饿了我就去给你做饭的架势。其实本人压根就是只吃外卖的生物。

“不饿……”林憬不太敢打扰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

“也没什么，他们围着江寒影响江寒发挥。”邢瑜向简宁解释刚才的行为：“江寒也老怕误导别人，这种不确定的事情，就别让他们学习了。”

简宁：“……”

某个怕误导别人的人：“……”

“继续。”简宁说道。

“监控上的人影有点像给你送照片的人。”邢瑜说：“但是全程低着头,看不清。”

“还在监控的死角掉了个东西。”

“是个加密的u盘,正在破解中。”

“邢队。”陶意远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手上抱着一堆资料。

全屋职位最大，脾气最不好的邢瑜,规规矩矩去接。

“邢队你……”陶意远面色沉重：“做好准备。”

邢瑜心里一咯噔，头缓慢地转向江寒，脑海里都是江寒的那句：

“藏尸案，也许是……连环杀人案。”

邢瑜每翻一页资料，脸色就愈难看，等到翻完，邢瑜那脸色，不知道的以为谁欠了他几百万。

他将那叠文件放在了江寒的面前：“你还真是乌鸦嘴。”

江寒不明所以，接了过来，他的脸色倒没有什么变化，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

他看完之后又递给了简宁。

“你们可能遇到了一个……”江寒思考了片刻，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很棘手的罪犯？

反社会人格？

丧心病狂的人？

“这事太大了。”邢瑜叹了一声。

报告上，对应的都是死者曾经的办案记录。每一个，每一个，都有发现过尸体的报案记录。

时间，地点，都不一样。

后面怎么做不用江寒去说，也轮不到他说了。

江寒准备起身离开，简宁叫住了他。

“奚南，刚发信息告诉我……u盘破解了。”

简宁的手机上显示图片加载完成

“u盘里面有阁楼死者和别人的合照，合照上的人就是……邢瑜监控上的人。”

此话一出，丁晨倒吸口凉气。

在场的人中，除了江寒，脸色都不大好看。

尤其是林总，小脸煞白煞白的，一看就被吓到了。

简宁捏着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

江寒很明显的累了，仰着头，手一直在捏着眉心。事实上他就没有睡好过，身体实在太难受了。

林憬的喉结动了动，他心里也难受得很。

江寒的疲惫太明显了。

“你没事吧。”邢瑜看着江寒脸色不对，问道。

“累。”江寒言简意赅。

邢瑜沉默，半响，有些不那么真心实意地说：“你要不要休息休息？”

江寒没多少力气，又重新坐好：“你是真心想让我休息的吗？”

邢瑜干笑，没说话。

没多久，简宁打完电话回来。

邢瑜他们忙起来的时候，通宵实在是太常见了，但是他忘了，江寒不是他手底下的那群人，他确实没有什么立场帮他们。

“又有一个消息。”简宁沉声道：“按照邢瑜的指示，论坛那边已经查了，这几人竟然都是论坛成员。”

岑云嫌疑又加一了。江寒在心底默默地说。

邢瑜皱眉：“他们都在一个论坛，而且都发现了死者，这也太巧合吗？”

像是在自言自语，目光却飘在江寒的身上。

江寒闭眼休息了一会，才开口说话：“有什么可巧合的？也有可能是发现了尸体之后才知道论坛。”

江寒自身情况就是这样。

“论坛的版主，岑云。”江寒双手交叠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可能是他在调查这件事，也有可能他本身就是凶手。”

“总之，他在关注这件事。”

“这些死者死亡竟然都没有人报警的。”江寒的声音传出来有点闷闷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际关系才会这样。”

“说起来，我发现的那个死者也无人问津。”

江寒这句话说完，又一直沉默着没出声。

一屋子人都在等他下一句话。

林憬一直在聊微信，心不在焉的。

打从他听到是连环杀人案的时候，他就在联系保安公司了。

还有购买新的定位手表，江寒的定位，自己也必须要有。

没准还能买个情侣款的，自己倒是不在意互享对方定位，这样江寒没准也能更有安全感一些。

还有他的手机款式好像也该翻新了，之前好像于淮说过某牌手机挺好用的，这个也可以买个差不多的。

不过情侣款一般男女比较明显，得想个办法骗江寒用女款。

于淮刚才还推荐了按摩椅，江寒看起来挺累的，不如回去也买一个算了，自己也能用。其实主要是江寒的专心程度过高了，从爬山那件事就能看出来，他太能逼自己了。

林憬想着想着思绪就有些偏。

什么都想买，就差房产证上挨个加上江寒的名字了。

“啊，不好意思差点睡过去了。”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后，江寒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林憬的思路：“那个姿势有点容易睡着。”

邢瑜：“……”

林憬抬头。

江寒赤着脚下床拿了一罐可乐。

那还是昨天早上邢瑜给他拿上来还没喝完的。

“算了算了。”邢瑜摆摆手：“你这样我良心不安，睡吧睡吧。”

“不。这样我也睡不着。”江寒叹气，一边开可乐一边拉过一张凳子坐下：“你之前调查的时候是不是有联络到家属？”

邢瑜“嗯”了一声：“妻子早些年就带着孩子跑了，因为家暴。”

听到家暴两个字，江寒喝可乐的动作突然卡住，然后一口气整灌喝完。

他用的力气很大，罐体被他捏得弯曲。

江寒深呼了一口气，将空罐子扔去了垃圾桶。

江寒的反应不大，但是林憬是一直盯着他，他的小动作被林憬看得一清二楚。

林憬蹙眉。

“这些死者死在不同的区域，假如我是凶手，为什么要认识这种人，换句话说。”江寒的语气平淡：“一个人运气要差到什么地步，才会接连认识到这么多人际关系不佳的人。”

“除非，他是主动去找的。”江寒的眼底有些茫然，好像是有点想不通自己说的那句话。

简宁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目光却在林憬身上飘忽不定。

“我觉得……”

简宁剩下的半句话没说出来。

也许是念着江寒昨天帮忙找出路线的“恩情”。

“家暴吗？”江寒的声音平静，但细听之下却带着一丝颤抖。

他猜中了简宁心中所想。

简宁点了点头：“如果这些死者都是施暴者，那可以解释得通。”

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去管，反而巴不得他们去死。

“这个不用猜，去查就知道了。”江寒面无表情。

房间内的气氛很奇怪。

说到家暴的时候，就连向来不喜欢江寒的简宁也忍不住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

“我去睡觉了。”江寒站起了身。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门外走去，路过林憬的时候很自然地牵着他的手。

如同在山上的时候那样。

江寒一进门，整个人呈大字状趴在床上。

林憬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推了推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江寒顺势抱住了他的腰，嘟囔道：“困，别说话。”

林憬的身体僵硬。

过了半个多小时。江寒呼吸平稳，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林憬的拳头紧了紧，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

他伸手掀开了江寒t恤的下摆，一点点地往上卷。

每卷上一点，心跳就不由得加快了一点。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江寒的裸体，只是从未注意过，上面有没有伤痕。

没有。

江寒的背部一片光洁。

林憬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他一点点拨开江寒圈在自己腰上的手，又将窗帘拉上，最后把毯子盖在了江寒的身上，熄了灯，这才离开房间。

房间内重归黑暗。

等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江寒的眼睛才慢慢睁开。

【二】

林憬挺纠结要不要继续和江寒睡一个房间的。

他吃完晚饭之后回去了房间一趟，江寒在睡觉。晚上十点钟之后又去看了一趟，还是在睡觉。

准备的饭菜都没有派上用场。

林憬不想打扰他，找旅店老板娘给清理了间房出来。

不知道警方的调查到哪一步了，但原本满当当还不够的房间此时倒已经空出来了很多。

林憬在那间房里面躺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八点才醒。

林憬昨晚睡得不怎么好，半夜老醒，还做一些奇怪的梦，但醒来后又全都不记得了。

林憬仰面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望着天花板有点出神。半响，才下床洗漱。

他出门的时候刚好撞上江寒给他送早餐过来。

“你今天起得有点晚。”

林憬“嗯”了一声：“昨晚睡得不怎么好。”

他的早餐挺固定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会有变化，这几天的早餐也不太吃得习惯，但还是勉强吃了一点垫下肚子。

“邢瑜准备回s市了。”江寒说：“他们打算坐火车回去，你呢？”

早上丁晨来找江寒确认订票的事情，还找江寒问需不需要帮林憬也订一张。

让林憬坐火车……

江寒想都没想过，当下就拒绝了。

“嗯？坐什么火车？”林憬喝了一口粥，闻言抬起头来：“我不是开了直升机过来吗？一起捎回去啊，你们几个人？”

“四个。”江寒回答。

“那够了。”林憬喝了小半碗粥就停了下来，从纸巾盒里扯出了两张纸巾擦嘴：“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

“可以。”早点回去好。

林憬一直在等着江寒上次说的那句“回去我和你好好谈谈”。

忐忑又期待。

这话流传到了邢瑜耳朵里面那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邢瑜无时无刻不感慨江寒这豪门嫁得好。

江寒没有解释，甚至懒得理他，戴了个眼罩就开始睡觉。

即使昨天已经睡了那么久，但丝毫不影响江寒继续往下睡，并且能在快下机的时候准时醒来。

“你真的一直都在睡吗？”下了飞机之后，林憬忍不住问他。

江寒还没从睡意中醒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对啊。”

林憬：“……”

这也太能睡了。

到了s市之后，邢瑜与他们分道扬镳，继续新一轮的工作。

而林憬的司机早就在等候许久。

刚一回家，与于淮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你们还知道回来？！”于淮震惊：“跑哪去玩儿了啊，这么久才回？”

“你们那猫也太野了。”林憬还没说话，于淮像个机关枪似的巴拉巴拉，还把袖子撸了上去给林憬看：“抓了我好几条痕。”

“那你去医院打针了没有？”林憬把门打开后让江寒先进去。

他两手空空的，唯一带去的箱子正被江寒拖着。

“打了，但是还是很疼！”

于淮的手臂上新痕夹杂着旧痕，看起来就很惨烈。

林憬抓着他的手臂检查，问道：“他主动挠你的？”

江寒把行李箱放进了房间，闻言也偏头过去看。

林憬这样问，于淮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原本理直气壮的声讨声慢慢地就降了下去，最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林憬心下了然：“不是叫你别惹它么？”

于淮手贱，看着毛茸茸的猫就走不动道。但是狸花这个品种，本身就很强悍，哪里像其他小猫咪一样乖巧等撸。

于淮也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性格，前一天被挠了，第二天来喂猫的时候还能去撸。

这才搞得手臂上伤痕累累。

“没什么大问题吧？”

“还行，小事。”于淮不甚在意：“该打的针都打了，半年内可以随意被抓了。”

其实于淮刚开始被抓的时候也吓得不行，去医院打了几针，还付烨燃还骂了几句娇气，后来被抓习惯了也就麻木了。

连碘伏都不涂了的那种。

江寒没有随手整理行李的习惯，他都是想到要用了才会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