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都去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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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倒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一下了？”

清冷的男声从颜夕身后传来，她明显地看见眼前那人微微勾了勾嘴角，心道：怪不得装了这么半天，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颜夕一回身，就见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款步而来，这人一身白色广袖衣衫，襟带为浅淡的月白色，长发一半梳起，以白玉为冠，另一半整齐的披散在身后，微风拂过那人嘴角浅笑，温文尔雅，飘逸出尘。

“这么多年，师兄见我什么时候屑于做这种功夫了？”颜夕反驳了一下，接着拉过身旁离之，道，“阿离，这是灵犀派掌门，顾免。来，见过你掌门师伯。”

现任灵犀派掌门，顾免，是魔界祸乱人间时残害的第一个村子的唯一幸存者，被灵犀老祖发现了就带在身边，亲身经历仙魔大战与灵犀派建立，从小到大都是风华绝代，无怪乎被虞姒一见钟情。

离之上前一步，正要拜下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止住了他的动作，“慢，我可还没有承认他的身份。”

他这句话是对着颜夕说的，但眼神却是毫无顾忌地落在了离之身上，瞳仁黝黑，眼中黑白分明，那眼神分明只是常规的打量，却让离之没由来地恐惧起来，寒意从脚底袭上脊背，而后冻住了全身，逐渐开始发抖，但……移动不了分毫。

恰在此时，后领突然被人拉了一下，寒冷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那人松开他领子的时候，指腹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脖颈，将温暖蔓延四肢百骸，他的意识终于回归。

颜夕将他拽到自己身后，“我已经在人界宣告过这件事了，以人界的传播速度，不出几日，六界都会知道的，你若是不承认，那就是在全天下面前打我的脸，师兄，你可舍得？”

顾免的目光仍然放在紧紧抓着颜夕衣衫的少年身上，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另一人道：“师兄为什么不舍得，六师妹，不是师姐说你，如今你也算是个上仙了，就别像个小孩子一样粘着师兄了吧？”

颜夕睨她一眼，“你莫不是眼睛不好？从上山到如今我什么时候粘着师兄了，成天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师兄后面跑的不是你吗，虞姒？”

“你——”

“好了，”顾免只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慑力，但二人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只听他继续道，“‘姐不友，妹不恭’，二人都去自己的宫中面壁三日吧。”

虞姒一跺脚，“师兄！”

颜夕额角青筋一跳，立刻不留情面地道：“你消停点吧，几百岁的老女人了，还像个二八年华少女似的撒娇，就算不顾忌我们，这可还有孩子呢。”

“你说谁老女人？！”

“有些事情最好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颜夕！！！”

“啧，吵死了。”

“你想死吗？！”

“我不想，我才十七岁，还没活到你那把年纪。”

“我要杀了你——”

“五日。”

顾免淡淡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虞姒：“……”

颜夕：“……”

二人同时转身背对对方，虞姒轻咳一声，领着两个弟子朝来路走去，嘴里还不忘小声嘀咕道：“面壁就面壁，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见场面终于清静了，顾免对颜夕道：“你跟我来。”

离之被颜夕带着，随顾免走上灵犀殿旁边的一条回廊，这回廊下为青砖路，上是青藤条，阳光透过青藤之间的缝隙照射下来，照射到石砖上，渲染出青色的光晕，好看极了，回廊外一侧是灵犀殿的外壁，一侧是郁郁葱葱的植物，如森林般幽深，一眼望不到边。

离之从到达灵犀山的那一刻就发现，这里似乎并无四季，人界分明落了雪，这里的植物却仍是生机勃勃。

或许……这就是仙山的奇特之处？

穿过绿意盎然的回廊，展现在三人眼前的就是另一个宫殿，此殿相比于灵犀殿小了很多。也朴素了很多，中间的为正殿，蓝白色云纹大门上方挂着写有“天权”二字的牌匾，侧面还有数不胜数的屋子，但都没有名字。

显然，那个灵犀殿是议事专用，而这种较小的宫殿才是灵犀派上仙居住的地方。

顾免看了身后二人一眼，而后笔直地进了正殿，颜夕自然懂他的意思，嘱咐了离之两句，接着，独自跟上了顾免的步子。

离之看着颜夕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耳边突然回想起方才那位掌门说过的话：

“我可还没有承认他的身份。”

心中的忧虑在此时加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