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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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啊,小姑娘这一辈子就毁了。”“可不是嘛，听说刚考上大学，谁能想到碰上这事儿了。”此时医院太过寂静冷清,两人的闲聊全数入了顾婳的耳。顾婳已经去了一趟公安局，大概了解了事情警告，醉酒加上肇事逃逸,连一旁的女警都忿忿不平。

顾婳理了理衣角，今天没有穿套裙，是一身舒适宽容的裙子，将顾婳平时的凌厉削弱了些。顾婳一进病房，就看到了躺在床上了无生机的女孩，手术麻醉药效已经过了，只是她的眼神了却没有那股子希望。

顾婳走进病房，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病患们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倒是顾婳,自然地搬过小椅子坐到于萱面前。此时的于萱脸色苍白,脸上的汗不知是不是伤口太疼了，疼出的冷汗。

于萱抬眼看了下凝视着自己的顾婳,平静地开口：“请问您找谁？”言外之意,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找你,于萱。”顾婳从于萱地眼神中读出了不甘心，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自己当初苦苦挣扎时,眼里就是这样的不甘心,不甘心夹杂着狠使她走到了今天。

顾婳觉得，要是当初有人拉自己一把，可能她的人生里会有一些美好的事吧。原本想帮于萱只是出于想要把杨勇和顾秀莲拉进地狱,现在顾婳觉得，自己也可以成为那个拉别人一把的人。

于萱回想了一下，实在是不记得自己认识面前这个人，“可是，我不认识你。”“我认识你就行。”看到于萱嘴唇干裂，离她最近的桌子上的水杯早已干干净净，顾婳不慌不满地起身给于萱倒了杯水。

“谢谢。”于萱接过水，慢慢地抿着。“你妈妈呢？”顾婳坐这儿这么久，也不见刘芳地身影。于萱捏紧纸杯，“工作去了。”然后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没钱交医药费。”顾婳知道，于萱的手术费都是刘芳拼拼凑凑出来的。

“我是来帮你们的。”顾婳说明来意，她觉得于萱已经成年了，能自己做出选择决定，并为此负责。

于萱不相信任何无缘无故的善意，她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在建筑工地出意外死了，她母亲前去讨公道却一直被糊弄，最后连赔偿都没拿到。从此以后刘芳带着她艰难度日，亲戚朋友都避着她们，生怕她们借钱。于萱也懂事争气，初中和高中都能拿到奖学金，也算给了刘芳慰藉。两个人的生活虽然清苦，却也有盼头。只是现在，一切都被杨勇毁了。

于萱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图的，“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没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顾婳知道，自己这是被当成骗子了。

想到自己那么多次被骂上热搜，眼前的女孩不仅不认识自己还把自己当成了骗子，一时倒是觉得好笑。顾婳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于萱，于萱顿时明白了顾婳的来意，顾婳，这个名字真好听啊，她这样想着。却又落寞地低下头：“我没钱请律师。”

初步取得了于萱的信任，顾婳伸手拉住于萱的手，顾婳的手在这炎炎夏日依旧带着凉意，刺的于萱下意识瑟缩一下，却又感觉到了凉意带来的舒服。她听到顾婳说：“我可以帮你把他送进监狱，也为你们争取到补偿。”

顾婳得提议对于萱的吸引力太大了，她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毁了而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也不愿意母亲这么打年纪了还要累死累活养活她这个累赘。

于萱深知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饭，她直接地问顾婳：“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下顾婳的穿着：“我是一个穷学生，现在还残疾了，我妈妈只是一个清洁工，我想不到我们家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顾婳思考了一下，之前自己接的案子都是为了钱，就连当初选择很远之外大学的法学专业除了是想在没有顾秀莲的地方安稳地度过大学，也是因为那里奖学金高。而她回到这里，是为了等着看顾秀莲地下场如何。

“为了正义。作为律师，这是个完美答案吧。”顾婳笑着回答，可是她觉，自己心里好像早已没有了正义，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好像正是因为什么都没做，顾婳才觉得自己早就不知道正义是什么样了。

于萱自然听出了顾婳不想对于她的问题多做回答，可是于萱依旧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了，什么都没有的人反而什么都不怕了，她愿意相信顾婳是为了所谓的正义。

于萱略带讥讽地笑了一下，在过去十八年里，她和母亲没有感受到任何正义，如今居然有一个陌生人要带领她去往正义，于萱觉得自己是幸运地，却又觉得这个世界真可笑。

顾婳看到了于萱脸上转瞬即逝的讥讽，她讶异于萱如此成熟。同时，顾婳也忘记了，自己何尝不是早早就领略了黑暗，比于萱更早成熟。

稍微熟稔后，于萱也开始给顾婳陈述前天晚上发生的事。那天晚上10点多，于萱结束了自己在超市的工作下班，那天刚好发了工资，于萱特地买了刘芳爱吃的烤鸭回家，在快要到家的时候，遇到了杨勇一群人，摩托车的灯光晃得她眼睛酸。

于萱听到他们一群人在大声的说话，一听就知道很不清醒。下意识的，于萱特地避开他们走，没想到杨勇一行人却不放过他，接着酒意开始说些污言秽语。于萱没有理会，加快了脚步想要离开，没想到这个举动激怒了醉酒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