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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夏油杰的飞行咒灵上,或许是处于黄昏,阳光照在泉的身体上,他并不觉得有多温暖,只觉得身体微冷。
“这段时间,因为跟你闹矛盾,所以我没有多关注外场村的情况,今天我心血来潮地想给结城夏野打电话。他的父亲接了电话,告诉我结城夏野在前天因为村里的流感去世了。”
泉靠在夏油杰的胸膛,他像是觉得身体很冷,忍不住再次瑟缩着身体往夏油杰靠了靠,夏油杰则是更用力抱住他。
“我以为之前那次被我威胁后,尸鬼会从外场村搬走,毕竟我给过他们警告,没想到……”
泉的话戛然而止,他眼眸全是深深的自责,对于结城夏野。
夏油杰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听着泉的话,懊悔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拖了进去。其实,真正应该被责备的是他才对吧。
当时是他不让泉对尸鬼动手的,是他的错啊。
他是有多自大,认为那群尸鬼不会再伤害人类。
当时,被负面情绪影响下,他错误地将泉当成了那些冷漠没有同理心的人,制止同样身为尸鬼的泉杀了他们。
泉才是正确的,泉能够因为强大的自制力不会吸人血,其余的尸鬼呢?能做到泉这样吗?
泉说的真对啊,他真的傲慢,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泉,却没有了解泉,不相信他。
身旁的这只尸鬼,拥有着一颗比谁都要柔软的人心啊。
夏油杰搂紧着泉,他面上全是痛苦,缓了许久,他才苦涩道:“对不起,是我的错吧,当时不应该阻止你的。”
那道声音的苦楚过于沉重,让泉心脏刺痛一下,仿佛重新回到了之前那个夜晚。
有些后怕,泉赶忙出声安慰:“不是的,你……别太大心里负担,结城夏野也许是其他造成的死亡,是我忽略了。”
夏油杰无声地将下巴抵住泉的颈窝,他内心慌乱不堪,甚至没有了主意。
泉有些难过,他想安慰夏油杰,可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最后,两人无声地坐在咒灵上,一路无话。
上次的夏油杰,是借助着五条悟的能力,才在短短一个小时内从冲绳赶到了北海道内的外场村。
现在,仅靠着飞行咒灵,在夜幕降临时,两人才抵达外场村。
外场村的村里建筑布罗是依靠着村子地形建造的,在宽敞的平地,远远地看到了一群人聚集在那。
篝火旺盛燃烧着,灯火通明,祭典场的周围挂着明亮的灯笼。四处,亮如白昼。
村民们聚集在一起,人声鼎沸着,嘈杂声远远传来。
只是,在哄乱的声音中,木锥击中心脏的闷钝声远远传来,一下又一下,还伴随着女人凄厉的惨叫声。
泉愣住了,他觉得心脏在这瞬被击中般,作痛一下,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夏油杰注意到了泉刹那变差的脸色,他紧张问;“怎么了?”
尸鬼的五感过于灵敏,对于同类濒死前惨烈的叫声仿佛感同身受,撕扯着神经,几乎让他想要逃离。可怖的气息席卷而来,恐惧在一瞬间掠夺了所有的知觉,几乎是强行忍着,泉才没有立即转身逃跑。
泉压制住了被影响的情绪,他声音极冷,“两极反转了,现在,尸鬼的存在被发现了,村民变成了捕猎者。”
夏油杰面色冷肃,他显然注意到了泉强忍住的惧意,用力地握住泉的手掌,手指挤进去,与泉十指相扣,反握。
“别怕,我在。”夏油杰坚定地说着。
有了些勇气,泉和夏油杰跳下了飞行咒灵,靠近。
在之前的那个晚上,泉见过那个女尸鬼,身形妖娆,长相美艳。
现在,她被几个强壮的男人按住了手脚,目眦欲裂,獠牙尖锐,却没有任何的危险性。她浑身是血,暗红色的血液几乎把一小片的土地浸润得湿透,像是雨水过后肥沃的土壤。
胸膛被破开,木锥每次扬起再落下,□□被撕拉的声音格外刺耳,同时还有女人几乎痛晕过去的嚎叫声,愤怒,又夹杂着难以忽视的绝望。
泉看着沾满血的木锥,刺啦用力钉着女人的心脏,一下又一下。
心脏其实是很脆弱的,周围的血管早已经断裂,血液一汩汩地从血管中冒出来,被破坏的心脏甚至可以看到心房和心室的切面。
由于尸鬼再生极强的愈合力,没过多久,断裂开的血管如同春日枝桠小小露出尖端,想要再次连接着心脏。
但木锥如影随形地再次愤怒垂落,又断开了。
绝对,不会给她再次生还的机会。
现在的她,就是待宰的畜牲。
一下,又一下;重生,又破坏。
高高扬起的木锥就像是寺庙中撞着古钟的木桩,带来的不是宁静和祈福,而是血海深仇和痛苦的绝望。
周围的灯火通红着,泉却觉得眼前是如此昏暗,视网膜内只有那猩红的血色,心脏好像也随着木锥在狼狈跳动着,一下一下地作痛。
眼皮上方被温热的手掌覆住,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双手攀附上眼皮上的大掌。
耳廓处温柔至极的声音响起:“别看了,不要再看了。”
身体被温柔又有力地圈入怀中,泉靠着夏油杰坚硬的胸膛,努力地在平复着混乱的心绪。
他不是没杀过人,在他手上丧命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从来没有虐杀过,每次下手都是干净利落,一刀毙命,用着残忍的手段折磨着人,实在是有悖于人性。
还在平复心情的泉察觉到了夏油杰身体在刹那变得僵硬,他的呼吸变得絮乱粗重,像是处在惊恐状态。
泉立刻扒开手,抬眸一看,发现夏油杰正盯着一处,瞳孔全是不可置信。
顺着夏油杰的视线望去,那是一个录像机,里面正播放着一段录像。
在实验室的病床上躺着一只女尸鬼,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无表情地在她身上做着各种实验,先是注射药物,不能死亡。然后尝试割断大动脉,伤口会愈合……
女尸鬼被绑着,眼睛灌满了绝望的泪水,她的意识是清醒的,看着男医生全是绝望和求饶,试图让男医生的暴行停下来。
没有效果,男医生仿佛不受影响,一直地重复寻找着杀死她的办法,他就像带着一张铠甲面具,没有任何的表情。
直到在某次失败后,男医生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他额头靠着女尸鬼的头部,坚硬的面具碎了,露出了脆弱的神色,眼中全是愧疚和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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