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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深抓住郁言的手腕,像那天他背起自己时一样沉稳坚定,一把将人拽到背上。
“我送你去医院。”
程深托起郁言的双腿,感觉身上那点重量轻若浮萍。
郁言一瞬间失了所有力气,强忍的疼痛变本加厉的向他袭来。他伏在程深肩头,满脸的汗水沾湿下方的衣料,双手从颈间无力的垂下。
“程深,”郁言疼的声音发抖,却执意说出心底的话:“如果不想和我做朋友,直接告诉我,我不会缠着你的。”
他不甘心,不明白,对程深突如其来的远离委屈彷徨,如今鼓起勇气争一个脸面,要一个痛快,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程深蓦地一僵。
程深背着郁言向老师说明情况,体育老师一看郁言脸色虚白,手脚无力,吓的汗都出来,赶紧让程深把人送去医院。
出租车上,郁言抱着肚子靠在车窗一角,皱着眉,流着汗,难受的合着眼。但他偏偏一声不吭,肩胛紧绷。暖色的光将他包裹笼罩,却没能让他热络起来,郁言就像离群的孤雁,还像汪洋深处的一座孤岛。
程深厚着脸皮挪过去,拿出纸巾给郁言擦汗。
郁言针扎般颤了一下,睁开眼睛,握住那张纸,疏离又淡漠的表达感谢。
回忆相识之初,郁言生涩、有礼,对陌生人尚且做不到这样清冷平淡。
程深趁人之危,明知郁言无力抵抗,却要同他争执。
程深没用几分力把纸抢回来,轻薄柔软的纸面按在郁言煞白的小脸上,细致的替他拭去汗水。擦完汗,他更是得寸进尺,搂过郁言的肩膀将人揽进怀里,大张旗鼓的伸手去摸他肚子:“哪里疼?这里?”
郁言往后躲开,抗拒程深的殷勤。没几秒又被捉回来,牢牢按住:“好了,别乱动,马上就到了。”
滚烫的掌心在肚腹处摩挲,郁言搡不开,又气又急,眼底都漫过一层水色,像极了小火煮沸的清酒,烈且纯。
他不明白程深现在是什么意思,要做朋友的是他,要远离的也是他,如今看他身体不适,回来找的又是他。
郁言怕了,程深在他眼里犹如定时炸|弹。他不想做人学习之余解闷的玩具,或是枯燥高中生涯里可有可无的调剂品。
汽车在急诊门口刹住,郁言刚费劲的推开车门,程深已经绕到这头来接他。
那人朝他伸手,郁言不肯接,扶着车门探出一只脚,刚落地胃里就是一阵疯狂的刺痛,几乎让他脱力倒地。
程深稳住他,见那虚弱的模样,干脆手一抄抱起来。
这下他看的分明,不过一周时间,郁言整个瘦了一圈。
郁言软趴趴的靠在他身上,再无挣扎的力气。
程深内疚又自责,觉得自己混账过了头。
把郁言送进急诊室,程深生疏的去办各种手续,排队时接到一通电话,是班主任打来询问情况。他将医院地址报过去,让老师通知郁言父母。挂断后,程深开始着急,怕郁言独自检查会惊慌害怕。
等他交完费回去,医生那边已经结束,护士正在往郁言手背上扎针。
程深问道:“医生,他怎么样?”
大夫司空见惯的摆摆手:“急性肠胃炎,先吊水吧。你们这些小伙子,不要仗着年轻就贪凉,这天还没真的热起来,冰淇淋少吃。”
交待完,程深又跑去拿药,怕郁言肚子难受怕冷,还在门口买了个热水袋。
急诊室里人多嘈杂,郁言沉默的靠坐在那里,孤独的身影显的格格不入。
程深坐在他身边,晃了晃热水袋隔着衣服贴在郁言肚子上:“捂着舒服点。”
郁言还是胃疼,但比刚才已经能够忍受。他抱着热水袋,发寒的手心很快烫红,跟着轻轻抬起眼,看程深忙前忙后满头大汗,好像刚跑了一千五的人是他一样。
“你没带手机吧?老师已经给你爸妈打电话了,他们过会就到。”程深把药拿出来,逐个交待:“这个一天三次,每次一片,这个一天两次,每次两片。记得空腹吃,大概饭前半小时。”
说完擦一把汗,把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程深端详郁言的脸色,又蹲下来看他吊水的手,那么细瘦的一双手,好像一根针就能扎碎了一样。
郁言滞涩的眼珠转动一下,疼痛淡去,连心绪也平和下来。他突然想明白,自己不该这样不甘心,交朋友时需要彼此看重,疏远却一个人就够了。个人选择而已,好比“道不同不相为谋”谁都没做错什么。
他回道:“好多了。”再看一眼时间:“你回去上课吧,医药费和打车费我明天还给你。”
程深依旧蹲在郁言面前,仰着头,从下到上的注视他:“不急,等你爸妈来了我再走。”
郁言折腾一番累了,疲倦写在脸上,神色也淡淡的。他没有争辩,以目前的状态想大声说话都难,更赶不走程深。
“渴不渴,我去给你买饮料。”
“不用了。”郁言用那只捂的发烫的手牵住他:“我有点想吐。”
手臂上那点热度很快烙进心坎,程深顿了顿:“那我陪你说说话。”
郁言垂下手,碎发一并落下,摇头道:“你不用这样。”
一分钟被拒绝三次,程深知道有些话得和郁言说明白。
“郁言,”他欠对方一句道歉:“对不起。”
郁言撇开脸,无意识握住掌心。
程深怕他被针扎到,捧起来护着,苍白的解释:“我没有不想和你做朋友。”
恰恰因为他想,他太想了,以至于想的更多,怕吓坏了郁言。
程深不替自己辩驳:“是我的错。”
郁言不想听这些,把手抽走:“别说了。”
掌心一空,温度随之消失。
程深清楚,郁言无法理解自己,就像他自己也弄不明白,天下这么大,为何独独对郁言动了心。他用一周时间冷静,希望自己能分清友情和别的什么,可时间越长,他越无法控制自己,想郁言,想见到郁言,哪怕不说话,就一路安静的骑车回家也心满意足。
活了十七年,程深第一次感觉到恐慌,也第一次体味焦灼。他受了刺激,着了魔,直到这阵灼心噬肺的痛苦盖过与之俱来的惶恐,他意识到,自己躲不过去了。
程深撑着膝盖站起身,从裤兜里拿出个巴掌大的小盒子。他一直揣在身上,想什么时候见到郁言就送给他,或是直接去班上找他,却屡次犹豫拖到今天。
“这个,”程深把东西放进郁言手中:“我答应过你的。”
郁言微怔。
是程深答应自己,若是考进年级前五就给他奖励。
急诊的门被推开,林秋华挎着手提包,踏着高跟鞋出现,步履不慌不乱。
她一眼看见郁言,碰面一番询问,找来医生确认情况,整个过程冷静淡定。转而留意到程深,听闻是他送郁言来的医院,礼貌道谢,并将医药费现场还给了程深。
郁言的妈妈在这儿,程深不便久留,向郁言叮嘱:“你好好养身体,周末在家多休息,星期一早上我在路口等你。”
他说完就走,丝毫不给郁言还口的机会。
待人出门,林秋华将目光从少年离去的背影上收回来,开门见山的问:“他就是你们学校那个年级第一?”
郁言点点头。
“你去图书馆也是跟他一起?”
郁言又点头。
“叫什么名字?”
郁言游移半秒,回答道:“程深。”
林秋华淡淡道:“嗯,看你们关系不错,多向人家学习。”
郁言没说什么,林秋华的一系列反应全在意料之中。
他低头看程深塞过来的盒子,手指轻轻拨弄,方形的丝绒盒,藏青色,底下一圈暗纹,看起来精致典雅。
郁言心头一跳,怎么那么像人家求婚装戒指的盒子?
他狐疑着打开,不知道程深卖的什么葫芦。
倏地,郁言眼睛绽放起一簇惊喜的光——
一枚纯金色镂空的扇形书签躺在里面,图案是云鹤踏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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