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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行止哑然了一会儿,还是不得不维持面儿上的体面,请这根眼中刺进门:“请进吧,聂医生,哦不,聂兽医。”
聂子骞无所谓他挑衅的称呼,进门将医药箱放在一边,从谈行止手里接过了熟睡的小响。
小响被他一触到,就睁开了眼。
看见是聂子骞后,小响喜出望外,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埋在聂子骞怀里,用头拱着他,哼哼唧唧地撒娇。
谈行止愤愤不平地盯着吃里扒外的小响,心想着连狗居然也有两副面孔?当着他的面,百依百顺地答应会咬聂子骞的;背后居然又对聂子骞这副德性?
聂子骞温柔地拨开小响的爪子,取出工具,戴上手套:“乖,不要动,哥哥给你检查。”
笑起来都有眼纹了,还好意思叫自己哥哥?
脸大如盆!
谈行止在心里使劲骂。
“你家叔叔是担心你,才叫我来检查的,乖,听话。”聂子骞又叫小响了一声,让它瞬间安静下来,真的一动也不动的,让他慢慢检查。
谈行止要把脸都气歪了。
靠,凭什么叫你自己哥哥,喊我叔叔?多大脸???
“聂兽医,今年几岁啊?听声音,好像很成熟。”谈行止即刻反击。
“刚好比sissi小一岁,今年24。”他浅浅一笑,“就是声音显成熟了点,其实我还年轻得很。”
“哈哈,”谈行止干笑,“24岁,是挺年轻的,比我小了三岁。也挺好的,还有时间多玩玩,多处几个对象。不像我们这个年纪,心已经定下来了,也能给我们身边的人,多一些安全感。”
“是吗?”聂子骞握起小响的爪子,用带来的手电筒照着,“不过sissi总说我少年老成,觉得我事事考虑周到,很能给她安全感。话说回来,像谈总这个年纪是该定下来了,您要是还想多找几个对象处处,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谈行止在商场上辩驳流利,从没遇到过这种高段位绿茶级别的反击。
听似句句无心,实则都在对他冷嘲热讽。
越战越勇,谈行止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我平常都有在健身锻炼的,人人见了我,都说我不像27,更像17。话说回来了,就算现在我有心有力,我也绝不会多处几个对象。我认定一个人,就认定她一辈子,绝不会放手。”
“噢,这样子?”聂子骞又低下头,凑近小响,查看它的耳朵,“那谈总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不过感情这种事,是双向的。你一厢情愿不想放手,可惜人家把你当苍蝇,对你不厌其烦,你还死皮赖脸地纠缠人家,未免太不识相了一点吧?”
“聂兽医,你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知道人家对我无意呢?”谈行止冷声道,“你既然不了解我们的过去,就麻烦请你不要妄自揣测她的心意。我再不好,至少我也可以完全由我自己的心意做主,不需要被我的父母操控我的选择。”
聂子骞将手电筒往旁边一搁,安抚了一下小响后,便摘下手套:“是,谈总,我不是学心理学的,对您意中人的内心想法当然没什么见地。但是,我知道我意中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足够了。”
他将小响抱回安置在客厅的狗窝,摸摸它的头后,才阔步折返回谈行止身旁。
他们身材肖似,身高上没有相差多少。
两个面对面站在一起,剑拔弩张的气氛顿起。
聂子骞只是轻笑,下垂的狗狗眼里顿时没有了锐气:“谈总,既然您也有您的意中人,我就放心了。我总是听说有些老板会和女下属日久生情。虽然我们家sissi只为您工作两周,但她这么优秀,我其实藏了私心,害怕您会对她动心。但这是她想做的工作,作为她的未婚夫,我当然要全身心地支持她。不过今天您都直接向我摊牌了,我就没什么顾虑了。希望您也能宽容一点,如果她犯了什么错,别怪她,来找我,我替她兜着。”
谈行止眼神冷峻如刀,却因为墨镜的阻隔,而飞不到聂子骞脸上:“她不会犯错的,她在我眼里,做的永远都对。我对她,不用日久生情,是一见钟情。”
聂子骞并没有愠怒和意外,而是讽笑道:“我本来还担心她留在您身边工作,可现在我觉得我一点都不用担心。就凭您那点像三岁小孩一样无理取闹的手段,就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吗?深更半夜,用小响当借口,引sissi过来?我上幼儿园的时候追女孩子,就不用这种烂俗的招数了。您就好好珍惜这两周吧,珍惜您还能最后见到她面的两周,当我大发慈悲送给您的。我什么都不用做,光靠您衬托我,sissi就会心甘情愿地跟我一起回英国了。”
面对聂子骞数番挑衅,谈行止气急攻心,平素自持的冷静顿失:“不知所谓,白日做梦!有我在,你休想带走她!”
两人各自都握紧了拳头,周遭安静得只剩下他们彼此沉重的呼吸声,更像是风雨欲来前的暂时平静。
正在这针锋相对的时刻,两人不约而同地听见一声清脆的“叮咚”。
门铃居然又响了。
***
两人都侧目去望,只听温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谈总,您在吗?我是sissi。”
还不等谈行止反应,聂子骞仿佛是家里的主人一般,自觉走过去为温晞打开了门,听似责备,实则关心:“不是说我来了就好了,让你去医院看小绵,你怎么又来了?”
“你今天没带伞,我担心你会淋雨。这么晚了,小绵也出院回家休息了,我明天再抽空去看他。”温晞将湿漉漉的长柄伞留在了门外,完全无视了谈行止,只冲聂子骞问,“怎么样,小响没事吗?”
“没事,看上去好得很,能吃能睡的。”聂子骞指了指角落的狗窝,放低声响,“现在已经睡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将谈行止视作无物,让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得自己制造一点存在感,故意向她走了几步,磕到了玄关处的柜脚,倒吸冷气:“ouch。”
温晞被他的声音惊动,终于将目光转向他的位置。
只不过,她再也不像昔日那样紧张他去查看,只是站在原地淡然道:“谈总家里这么大,边边角角的也很多,下次记得叫您的总助把这些尖角都包一下,省得走路磕到碰到。”
谈行止的唇嗫嚅了一下,瞬间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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