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千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27、第一百二十七章,给大佬续命后我把自己也赔了,有狐千岁,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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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们的猜测没错,尊者留给季君延的不死军队,应该也是用了真人的尸体炼成。不晓得他一共花了多少时间才弄来那么多能用的尸体,不过如果没将他弄死,等季君延的事情解决之后,他肯定会继续用那支军队来祸乱天下。

他们没有立刻解决季君延的问题,主要一开始还寄希望于尊者死后,他召唤出来的魔物也能作废,回归它们本该待着的地方。可是等白行歌和白云玺再会合时,才确定了季君延现在拥有不死军队的所有掌控权。

如此一来,未来的结果和尊者死去或是存活,都没什么差别了。

季君延现在已经杀红了眼,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状态。有那支军队在,就算他们出动所有季君泽那里拥有的兵马与天·行教还有飞月楼的人员,都没有胜算。

毕竟对面可是无法用一般武器和武力杀死的对象。

“用它吧。”白行歌忽然拿出了袖口里的金色莲花。

白云玺不同意道:“你又要消耗灵力?再说,虽然圣莲现在还能当成普通法器使用,但你再使用它的话,会延缓它恢复的时间。”

白行歌在自家哥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毫不意外地收到了谢璟深的‘死亡凝视’。

“听话。”大概是想要表示自己这一次的强硬态度,谢璟深用着命令式的语气安抚着他,“你想帮季君泽他们,想为你国家报仇,我能理解。不过季君延即使想重新稳定局势,也需要花上一些时间。”

说着,他抬手轻轻按住白行歌的肩膀,与他对视道:“再等几个月,等莲花恢复,你身上的死咒解了,我们再解决季君延的事情也不迟,好吗?”

季君泽那里的事情,谢璟深更要清楚。

白行歌听他语气如此肯定,而且细想之下也不无道理,便点头应下:“好。”

为了不让季君延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只能暂时在远离主城的小镇逗留。得亏于唐之渊的逝去,季君延身边现在少了个善于追踪的右臂,想发现他们或许没那么容易。

白行歌在小镇上待的第八日,金莲依然距离恢复还有一段时日,倒是原本应该在五毒教好好养伤的影一和影六找到了他。

“你们怎么过来了?是被慕容公子赶出来了吗?”像是从前那点插曲都没发生过一样,白行歌再与他们二人见面时,面上依然挂着亲和的笑容,甚至还有心思与他们开玩笑。

这样影一和影六内心的压力小了不少,但还是下意识朝白行歌边上的谢璟深看去。

后者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不过没再用从前那种想要把他们杀掉的凶煞眼神注视着他们,只是在搂了白行歌一下,似是宣誓了主权后才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三个人。

影六这才道:“没,那日你和谢公子离开后,我们从慕容公子口中知道了你们将要做的事。”

说着,他抬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和大哥修养很久了,毕竟从小受到皇宫的培训,我们体质比较好,那点小伤早已没什么大碍,便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他刚说完,影一就默不作声地递给了他一个棕褐色的小布袋,他才想起了另一件事:“还有,慕容公子化解了我和大哥体内的蛊毒,我们现在再也不会受到季君延的控制了。只是宫里还有许多和我们一样的影卫,他们都因为蛊毒遭受过痛苦,慕容公子给了我们多余的解药,让我们拿过来,好帮助其他的影卫解蛊。”

白行歌有些意外:“这个不错,若影卫们能够脱离季君延的掌控,那就不需要再被迫听命于他了。”

影六点头如捣蒜:“大哥在离宫前是影卫们的队长,大家都很听他的话,他们也早已不满季君延这个蛊毒的控制许久了,肯定愿意配合我们。”

“行,不过暂时也不着急。季君延的不死军队,我和我哥有解决的方法,但眼下情况还不算太紧急,所以我们想再等等一两个月。”

影六闻言,却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不,不着急吗?噢,我还以为……”

他说到这里就没再继续,倒是白行歌听出些许不对劲。他思索了片刻,试探性询问:“你们是在赶来这里的路上听见了什么风声?”

“可以跟我说说,搞不好我们在这里漏了什么消息。”

影六不疑有他:“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只是听说九王爷那里的情况不太好,不晓得消息是否有误,陛下发动的攻势很强悍,他的军队几乎不眠不休地攻打着九王爷管控的城镇,甚至还钳制了不少与九王爷合作的朝臣。”

“陛下似乎快拿下九王爷的封地了,我还听说他的军队今日刚挟持了九王爷的儿子为人质……”

白行歌听得两眼一瞪。

这哪是谢璟深说的不着急?明明就急得很!

而且听影六的说法,季君延的军队这几日都没停歇过。按照他的攻势继续下去,不出一个月季君泽和他家里所有人都很可能会死在他手中。

谢璟深和他的人定然也前去助阵了,只不过面对那支军队,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招架的方式。

白行歌脸色沉了沉。

估计谢璟深是为了不让他担心,也不希望他再继续使用圣莲的力量进而拖延了它能够恢复助他解除死咒的时间,所以才将所有事情瞒下。

白行歌让影一和影六先待在房里,自己则揣着满腹心事想去找谢璟深商量这件事情,却不巧撞见正去往厨房路上的谢璟深,还有正在和他说话的穆昭阳。

谢璟深的表情依旧冷冰冰的,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来。反倒是穆昭阳面上的神情显得有几分着急,语气满是遮掩不住的慌乱:“哥,红绣他们已经让天·行教的人过去帮九王爷了,可是季君延的军队根本打不死,我们撑不了那么久。”

谢璟深紧抿着嘴,态度十分坚决:“两个月,只要能够挨得过两个月就好。”

“若实在不行,我会找个理由先离开去和九王爷汇合,帮他想新的应对计划……”

后面的话白行歌没有再听下去,而是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回去。

在房里等他的影一和影六见他又折了回来,而且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包袱,顿时两脸懵逼。

开口的人依然是影六:“公子,您这是……?”

“我们现在就走,影一,能不能用最快的速度帮我弄到一辆马车,我要去皇宫。”

影一愣了愣没有回话,影六有些急促地看着三两下就吧包袱收拾好挂身上的白行歌:“回宫?这,陛下还在那里……”

“就是要去找他。”白行歌的语气冷硬而坚决,浅色的瞳孔微微一移,平淡的视线落在影一身上。

自那一次的背叛之后,影一和影六就一直对白行歌有愧,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只犹豫了一息的时间,影一就应道:“我和小六过来时用的就是马车,把马匹换了我们就能马上离开。”

白行歌离开的时候,和穆昭阳说完了话的谢璟深就直接借用了客栈的厨房,给白行歌熬煮甜汤。

说来也是巧,影一和影六过来之前,白行歌正好和他说自己今日有点馋,想起他亲手熬制的甜汤的味道,便央求着他,说自己想喝。白行歌这几日和他待在一起情绪很稳定,谢璟深也确保了他不知道季君泽那里的情况,外加近日堆积在心里的事情有点多,便没想到影一和影六这里会出差错。

他看了眼时辰,想着正好能赶上午饭时间,便又动手给白行歌做了几道小菜。待他端着东西回房,才发现房里空无一人。

谢璟深原以为白行歌是等他等久了,去找白云玺和穆昭阳聊天。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后正要离开,眼角余光却瞥见平日里放着装满白行歌那些宝贝器具的包袱不见了。

他眸光一暗,大步走到床边翻了翻床铺,然后又在房里柜子处找了找,最后不死心地假设白行歌可能为了和白云玺讨论将来的对策,需要一些符咒等用品,所以拿着包裹去找他。

然而等他来到白云玺房间,见到正和穆昭阳坐在一起不晓得聊着什么的两个人,却没见到白行歌时,紧张的心终于沉了下来。

“哥?你怎么过来了?”穆昭阳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有些害怕地看着他哥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可怕。

最后平地一声雷那般道:“行歌走了。”

白云玺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穆昭阳直接惊恐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走?走去哪儿?”

谢璟深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应该是打算去皇宫,找季君延。”

“九王爷的事,估计不小心让他发现了。”谢璟深闭着眼睛叹道。

白云玺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我以为你们说可以控制?”

穆昭阳看了谢璟深一眼,才难过道:“其实并不能,为了尝试寻找其他方式应对季君延的不死军队,我们甚至请求了朔国其他术士的帮助。那些大部分都是江湖门派底下的门客或教徒,拥有一定的实力以及绝对靠谱。这一次以飞月楼的名义向他们寻求帮助,都把他们给震惊坏了。”

毕竟很多势力其实都还不清楚谢璟深与白行歌的事,不过他们也不敢多问,知道是要用来对付季君延,大部分人还是很乐意出手相助,奈何都无济于事。

白云玺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那是圣莲才能够召唤出来的魔物,自然只有依靠的它的灵力才能收回。”

想来白行歌是知道了此事,也知道谢璟深故意瞒着他不想让他出手,才会在影一和影六的帮助下离开小镇,直接去找季君延。

没错的话,在尊者死后,能够操控那些魔物的魔兵之令应该是落入了季君延手中。只有圣莲才能毁了那枚令牌,再结合法阵将魔军送离开这个世界,白行歌确实必须见到季君延才行。

可是季君延之前都已经对他下了杀令,他们不敢想象白行歌能不能安全从季君延手里活下来。

白云玺和穆昭阳都已经担忧万分,妄论对此事更为了解的谢璟深。

“一刻钟之后出发。”语气冰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后,谢璟深便踏出了白云玺和穆昭阳的房间,去做好离开的准备。

谢璟深发现白行歌离开时已是数时辰后的事,按白行歌的机灵程度,马车在路上换了又换,连路也专门挑只有他才能够幸运找到出口的荒凉地区,谢璟深他们想在路上拦截几乎不可能。

白行歌和谢璟深相处久了,对他赶路的习惯也很是了解,知道他在最紧急的时候会按照什么样的作息去赶路。所以他从小镇回到主城的路上,愣是没有被谢璟深他们赶上过。

时隔多日再回到皇宫所在的主城,城里街道上依然有来来往往的人影,但他们出门似乎也只是为了维持日常生活,匆匆忙忙地完成出门的目的后,便回了家。他们似乎都知道陛下在做什么,也听说了不死军队的传闻,脸上都挂着害怕的表情,看不见那些会在大街小巷奔跑的孩子,或是欢乐吆喝的大人们。

白行歌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和影一他们下了车来到无人的小巷,便开始商讨入宫事宜:“在见到季君延之前,我必须先把大阵布置好,所以绝对不能光明正大从正门进入。你们知不知道入宫的其他方式?”

影六说:“作为影卫,我们从前在宫里时常会领特殊任务需要秘密离开皇宫,我们会走一条特殊的地道出入皇宫。那个地方平日里只有影卫看守,我和大哥应该可以帮你进去。”

暗道的出入口就在主城一处小破房里,没人知道那其实是皇宫利用影卫的名义买下的资产,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小偷也不爱光顾,而且一直有影卫轮流看守,所以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白行歌跟着影一和影六过去时,屋里坐着两位易容成老人的影卫。他们显然不仅认得影一和影六,甚至还认得白行歌。

大门合上,两个人瞬间露出了自己的态度,惊疑地看着影一:“大哥,你……你这是把国师大人抓回来了?”

“我以为你们和国师大人的感情很好……”

“可是,如果真的要把国师大人交给陛下,应该走的正门比较好吧?是不想引起骚乱吗?”

白行歌见那两名影卫心中的疑惑大于愤怒,便出声解释:“我回来处理陛下的事情,不能走正门,所以才请求影一和小六帮我潜入皇宫。”

那俩人是影三和影四,影四还是个身材娇小的可爱姑娘,外表极具欺骗性。

“潜……潜入皇宫?!”影四被白行歌大胆的想法给吓着了,纠结道,“这……”

他们俩人会有所顾忌也正常,毕竟他们现在的主子还是季君延,而且正好轮到他们看守出入口。若有什么意外,那就是职责疏忽,肯定得受罚。

白行歌沉吟了一会儿,和影一说:“没关系,正好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布置阵法,这个地方正好,平日里也不会有其他人来。”

“你们不是从慕容公子那里得到了解蛊的药吗?你们可以先去问问其他同伴,看他们是否愿意服下解蛊的药。如今没有公仪临和尊者在季君延身边帮忙看着,他看不出来你们身上的蛊毒已解。待影卫们做好了决定,你们再出来通知我,我再根据情况看着办。”

因为影一和影六的关系,影卫们多多少少都见过白行歌,对他的印象也很是不错,所以影三和影四并没有对他抱着太大的敌意。他们甚至愿意冒险,在白行歌不惊动季君延的情况下先收留他入小破屋,让影一和影六先溜进皇宫与其他影卫会合商讨。

在那之前,影三和影四自愿成为除影一和影六之外,服下解药的人。

“其实大部分影卫都不喜欢陛下这样的控制手段,不过最开始我们也确实是选择效忠于朝廷,在陛下之前,我们是为先帝服务。只是在陛下登基之后,他暴君般的作风确实让很多兄弟姐妹们都不服,尤其是知道了他对大哥和小六的责罚后。”在影一和影六离开后,影三和影四便入屋里,边观察外面的情况边和白行歌聊天。

影三接过了影四的话:“我们私底下其实都很生气,毕竟大哥对我们一直都很照顾,而小六也是咱们队里的吉祥物,谁都不愿意见到他们受伤。奈何陛下掌握着我们的生死,我们几乎没有反抗的可能,只能把气吞入腹里。”

“如果解药真的有效……”影三说到一半,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直接痛得从椅子上摔落在地,不断打滚。

白行歌连忙蹲下身子,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看着也开始露出些许症状的影四,用着温和的语气和他们说:“忍一忍,等解药把你们把蛊毒排出之后,你们就不会再痛了。”

影三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着方才的未尽之言:“若当真有效,我们,我们此后定和大哥,还有小,小六一样,听命于公子!”

白行歌却是笑了:“倒也不必。”

“若龙椅上换了个人,继任的是一位明君,那你们若还愿意,可以选择继续护着他。”

当然,如果季君泽真的篡位成功,影卫队依然还归属于皇宫,他们有责任继续护着新任皇帝。或许他们身上会有另一种束缚,不过他会尝试不再让那个限制他们背叛的东西,能够如此随心所欲,草菅人命。

小破屋是连谢璟深都不知道的秘密基地,白行歌在里面待了几日,无人找上门来,甚至连看守的人员依旧是影三和影四。

他暗中在后院一个柴房里把阵法布置好。

只要他拿到季君延手中的令牌,再把它连同圣莲摆入阵中,催动阵法,把魔军召回后利用法器的净化灵力将其摧毁,事情就得以解决。

他当初想潜入皇宫是为了提前找好地方布阵,如今阵法已经布置好,等入宫后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去见季君延了。

毕竟令牌就在他身上,这一面,无论如何都得见着。

或许他们之间,也是时候做个了断。

几日过去,影三和影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得亏于影一和影六在五毒教替他们吃了不少苦头,和慕容离一起研究出解蛊的方法,他们这会儿才容易了许多。

早在吃下解药的第二天,他们就把蛊毒给吐了出来。

白行歌刚把阵法弄好没多久,影一和影六就带着好消息回到了小破屋。

“在四姐那日把消息传入影卫队后,大家便答应服下解药。陛下最近只关心九王爷那里的情况,没注意到影卫们的动作,解蛊的过程非常顺利,现在所有人身上的蛊毒都已经解开了。”小破屋里充斥着影六兴奋的声音。

白行歌满意地点了点头:“五毒教的解药还是很靠谱。”

理了理衣服,他才一脸正色地和笑得脸上像是开了一朵花的影六说:“好,我的阵也布好了,天一黑我们就马上去见季君延。”

影六错愕地抬头看了眼天边最后一抹夕阳,咽着口水艰难问:“是溜进去见,还是直接见面?”

“既然想要拿他身上的令牌,当然是要直接与他见面。”

道理影六都懂,但还是免不了替他感到担忧:“可是,我听说陛下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我怕万一让陛下见到公子……”

直接控制不住让人当场把他给杀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白行歌眸光微微一动,“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说归说,他内心其实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但这是唯一能够平息所有事情的最后机会了,万一让他真的彻底摧毁季君泽和天·行教的所有人马,那么朔国就没人能够去与他抗衡了。

虽然,作为其中一个本该被视作是璃国报复的国家,对于朔国的彻底没落他应该感到高兴。

可他与季君泽相识,还见过了懂事的季明笙。与他们认识多年,他没办法直接对这些无辜的,与当年事情无关的人下死手。而且朔国一旦彻底失去所有领导人,边上的其他国家定会虎视眈眈将其瓜分,免不了要经历战乱。

国内的人纵然无辜,但一想到璃国那些子民们同样无辜,他心里倒是升不起多少怜悯。

他只是念着谢璟深在这里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一切,还有他底下听命于他,全心全意信任服从着他的那些人。

朔国对谢璟深来说,早已是他重要的一个家园。

白行歌轻呼了口气,对自己说:“我心软不是为了朔国,只是为了谢璟深。”

当最后的夕阳消逝,影一和影六就领着白行歌入了暗道,朝着皇宫内部前进。为了不一离开暗道就被发现,白行歌换上了影卫们给他的,影卫队的服饰,让他伪装成影卫的其中一员。

若无意外,季君延现在应该正在御书房里待着。而暗道位于宫内的其中一个出口,离御书房倒是不远,白行歌有很大的可能可以在影一和影六的掩护下,不惊动其他人直接来到御书房。

暗道并不短,白行歌和他们在里面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来到出口。

在一座花园的假山之中。

巧合的是,他们才刚从里面出来,还未离开假山,便远远见到宫里有好几个穿着卫兵服饰的人,押着一位少年朝着皇宫的某一处走去。

白行歌认出了那名少年,正是季明笙。

他微微一愣,待那些人离开他们视线范围后才从假山里溜出。想了想,他给影一和影六说:“等会儿把我送到御书房后你们就离开,想办法,替我把季明笙救出来。”

影六还想说什么,从表情来看似乎是打算反对来着,但还是被影一给拦了下来:“遵命,公子。”

影六委委屈屈地看着影一,用眼神询问他为何要答应。

放白行歌一个人去应付季君延那个疯子太危险了。

影一却对他说:“既然公子说了他有办法,我们就应该相信他。”

白行歌从来就不是只被养在笼子里,什么都不会也做不了的雀鸟。

·

季君延确实就在御书房里,大概是因为他很快就能够把季君泽的封地拿下,而且所有事情看起来都如此顺利,所以他没有会见任何人,甚至把所以宫女和太监都遣离房间。

他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后背慵懒地贴着椅背,微微低头端详握在手里的一枚黑色诡谲的令牌。

这东西,是前些日子他醒时忽然出现在他枕边。他见过它,被尊者拿在手里,帮他操纵着那支不死军队。

虽然只有区区几千人,却能够战胜几万士兵。

他想,尊者应该是死了,现在这个好处落到他身上。

不过,应该马上就会有人想要过来把它取走了。

季君延如此想着,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他正准备应答,结果门外却像是发生了争执,紧接着御书房的大门就被人用力踹开。

白行歌那张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令他魂牵梦萦的脸蓦然出现在他视线之中。

哪怕季君延早已预料到今日的情况,但是再次见到这个人,他的心脏还是忍不住为他重重一跳。

他已经分不出涌上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是恨、喜欢、残留的爱、愤怒亦或是不甘,他早已分不清。他原以为自己应该能够平静地去面对这个人,可如今见了面,他才知晓堆积多年的情绪,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扔得干净。

偏偏站在他面前的人却如此无情,说走就走,说离开便离开,说背叛……就背叛。

白行歌不顾外面人的请示流程直接大步走了进来,站在底下朝书桌后面的人看去,唇角微微一扬,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是季君延第一次见到白行歌穿着除浅色之外的衣服,头发也不再是松散地垂落着,反而利落地高束起,竟有几分谢璟深的那种气势。

看得他眼红,嫉妒。

小太监诚惶诚恐地从外面走进,弯腰急忙向季君延道歉:“小的方才极力阻挡,可国师他……”

季君延没等他说完:“没事,你先下去。”声音是难得的平静。

小太监不敢违逆季君延的命令,乖乖压着头离开,并听话地把门关上。

房里,昔日故人遥相对望,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季君延才压着嗓音说:“白行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回来见朕!”

白行歌却是一笑:“若非必要,我也不会回来。陛下如此聪明,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季君延也跟着弯了弯嘴角,但眼中显然带着冷漠的怒意。

他将掌心之下的黑色令牌拿起,在手中轻晃了几下:“为了它么?”

“白行歌,朕一心一意待你,你却三番两次帮着外人和朕作对!”说着,他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件物品,用力往边上空旷的地方扔去,借以发泄他的怒火。

白行歌看了一眼,被他扔掉的东西是笔架。

白行歌没有针对季君延的那句话作回应,而是开了另一个话题:“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出生吗?你应该还暗中查了很久,却一直没有结果。”

季君延抬眸盯着他,眼中没有半点对私底下调查了他的事情的心虚。

“我是璃国的人。”白行歌坦然道,在季君延愕然的目光下接着补充,“准确来说,是璃国皇室的后裔。”

“是呢,我和你一样,身份曾经也是尊贵的皇子,是你寻找了很久的宝藏归属的那个璃国的皇子。”白行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依然非常淡定,“所以你现在还觉得,我会进入朔国皇宫,是偶然吗?”

季君延没有回话,但白行歌发现他攥着令牌的手越来越紧。

又是一段时间后,季君延才哑着声音开口:“所以……你从入宫,到接近朕,都别有用心?”

不难察觉到他的语气里,带着类似于某种信仰被毁灭了那般的破碎。

白行歌垂了垂眸,嘴边笑容浅淡:“如果要说一开始什么心思都没有,这话说出来谁都不相信吧?”

“毕竟,你们可是毁了我一整个国家。”

他平静的话语,却化作了利刃,刺痛地扎入季君延的心。

像是最后的期望,也全都破灭了。

“季君延,你知道吗?我原本心软了,想放过朔国,也想放过你。”白行歌看着书桌边的人,眼里没有半点情绪,因为他也不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此时此刻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看待对方。

毕竟季君延现在失魂落魄的模样,确实让人有些心疼。

“所以我离开了皇宫。是你不愿意放过我,也不愿意放过你自己,执意将我抓了回来。”白行歌边说边朝着书桌的方向走近,最后在桌子的另一边站定。

他轻叹了一声,朝季君延伸出了手:“把令牌给我,至少我们还能好聚好散。”

“那不是能够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它们的存在会破坏人界的平衡,进而给整个世界带来难以想象的创击。”正因为圣莲有这样的能力,才会被多方人觊觎。

而若被尊者或季君延这等有心人所用,就会带来难以处理的后果。

万一这世界真的因为魔军开始失去平衡,这些罪还有因果,连他都得一起承担,所以方元当初才会催着让他赶紧把东西送回璃国,不能落入外人手里。

如今任务算是出了点差错,他必须趁所有事情都无法挽回之前先把它掰正。

季君延闻言,却嗤笑了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白行歌,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乖乖把东西给你?”

话落,他突然用力抓住白行歌的手,竟是硬生生将他从桌子的另一边扯到自己身边,然后用力把他按在桌子边。

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犹如他脸上展现出的怒火:“你的胆子确实很大,在对我做出那些事情后竟然还敢只身过来见我。”

“我会杀了你,就像当初杀死你族人一样。”季君延笑道,却又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但我心有不甘,至少在你死前,我也要让你记住我。”

“哪怕是以被你憎恨的方式。”

季君延一说完,手就搭在了他的腰上。

和谢璟深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白行歌自然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他一点也不慌乱,甚至用着冷淡的视线望着他,仿佛没有听见他这些冒犯的话,而是郑重回答了他前面的问题:“你会的。”

季君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三个字的意思,直到他腹部传来一阵剧痛,然后被身下的人用力踹开。

黑色的令牌从他手里滑落,白行歌在他伸手要抓住自己之前又用不知何时握在手里的匕首狠心划了他一刀,捡走了地上的黑令。

他起身时深深看了季君延一眼,见到了他眼中的错愕和不敢置信,还有逐渐反应过来的怒火。

“白行歌!”扶着腹部的伤口从地上爬起的季君延愤怒地喊着他的名字,“来人,给朕,把国师拦下!”

逃到门边的白行歌把门打开,就被外面的太监和侍卫挡着。他紧握住手里那把谢璟深留给他的匕首,正打算找个突破口,那些侍卫忽然被人从身后袭击。

待他们倒地后,白行歌才发现是影卫队的人。

来的并不是影一和影六,但他们显然在这之前就已经先和影一商量好了,过来这里接应他。

白行歌和他们道了一声谢,在其他的护卫闻声赶来之前,朝着通道的方向飞快跑去。

他在假山那里见到了影一和影六,趁他们打开通道门时询问:“季明笙呢?”

“人救下来了,已经让其他影卫护送他从通道离开,公子我们也赶紧走。”影一说道,“陛下已经发现了影卫队背叛的事,待他意识到再无法控制我们时,很快就会想到宫外的暗道出入口,我们时间有限。”

白行歌点了点头,随他们下去。

暗道里已经有个影卫举着火把在等他们,见到火光时,白行歌突然想起了什么:“借我火。”

他把手里拿着的令牌递到火焰处,影一他们不解地看着他将本该放入阵中的东西放入火里。

火焰逐渐将令牌吞噬,随着令牌逐渐被烧毁,白行歌的脸色也越发凝重:“是假的。”

他早该想到的。尊者已死,季君延定能猜到如果他们想摧毁的他魔军,就必须夺走他手里的魔令。以他小心翼翼的程度,又怎么可能冒险揣着令牌在手,乖乖等他过来。

哪怕他没料到他会反击,肯定也不会冒这个险。

白行歌有些头疼:“他把令藏去哪儿了!”

重新布阵需要再花上好几日,他并没有足够的时间等待。

影一忽然对他道:“方才救下小公子时,他让我转达公子一句话,说早在被送押入宫之前,偶然看见季君延和一个锦衣卫见面。那名锦衣卫怀里抱着个婴孩,他好像看见季君延往婴儿怀里放了什么东西。”

是季君延和皇后唯一的儿子。

令牌即使落入别人手中也无法被使用,毕竟按照顺延,季君延现在才是它的主子。而且季君延肯定不会让其他人发现魔令,定是对它做了些许伪装。

若魔令真的在小皇子身上,那季君延可能已经提前让人把他送到宫外安全的地方了。

白行歌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决定先和影卫他们回到小破屋。

可他没想到,等他穿过长长的暗道回到小破屋时,却在出口的地方见到不晓得已经在外等候他多久的白云玺。他身边还围绕了许多人,大部分都是不曾见过他,一脸警惕地关注他一举一动的影卫。

影四在他出来后对他说:“这位公子说他是你哥哥……”据他们所知,国师的亲人在他年幼时就死了,也没听说过他还有哥哥。

白行歌却应了一声:“是,他是我哥,亲的。”

他并没有给满脸懵逼的影卫他们做解释,而是下意识朝白云玺身边看去,却没找到熟悉的人影。

白云玺这才对他说:“他和昭阳在外面,拦下了从宫里来的人还有锦衣队。”

谢璟深确实不能进来,也不想进来。

因为他担心自己会因为私心,在白行歌施法的时候忍不住阻止他。

说完,他还伸手把一枚黑色的东西交给他:“破解季君延的魔军,需要它是吧?”

和他方才烧毁的那枚令牌不同,这枚魔令上面充斥着肉眼可见的魔气,脏得他想关了眼通才能接过。然而事态紧急,他只能默不作声地将令牌抓入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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