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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溯虽知晓扶榆刚刚那个举动的确是帮了她一把,但却始终见不得别人这样冷嘲热讽谢虞,于是开口调和道:“扶榆你不是在落星野修行么?”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扶榆对她有一种特殊的亲昵感。
毕竟他无论对九天境中的任何人,都是直呼其名,而只有对她,会唤一声桑溯姐姐。
虽然她比扶榆晚来九天境好多日子,也无法确定,在他这看似比她年幼的皮囊之下,是不是藏着一个比她年长的魂魄,但也就这样由着他,受了下来。
“桑溯姐姐怎会突地关心起我了?”扶榆愉悦地弯起了唇角,又偏了偏头,捏着那把扎在废墟中的邪剑,轻巧地提起,漫不经心接道,“自是修行完了,便出来了。”
刚刚在那剑与桑溯缠斗的时候,齐梁生就躲在屋宇的檐下,如今这屋宇一塌,便将他埋在了其下,只露出了个头来。
他是半仙之躯,自是不会缺胳膊少腿,也不会受太大的伤,只不过被木石压住,一动也不能动弹。
扶榆问完那句话后,并没有等桑溯回答他,反是转过了头去看齐梁生。
齐梁生瞪大了一双眼睛,目色阴沉,一双黑洞洞瞳孔中迸射出来的光,仿佛要将他凌迟。
然扶榆却是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身来,抬手挑起他的下巴,在他就要破口大骂的前一刹,抬指便对他施了个哑咒。
“桑溯姐姐也是,就这样的人,何必与他对话,直接杀了不就完事了?”
看着齐梁生目呲欲裂的模样,扶榆歪头笑了笑,轻轻一挥手,手中光刃乍现,轻飘飘的,便将齐梁生的头颅削了下来。
他手起刀落的动作极快,轻巧得就像在削苹果。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裳,然他的表情却十分麻木而冷漠,就似自己只是随手折下了一根花枝一般。
“扶榆。”谢虞皱了皱眉,显然对他这个举动有些反感。
然扶榆只是依旧带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慢条斯理地道:“谢虞,你不是说要护着桑溯姐姐的吗?连个人都不敢杀……怎么,想像藏冬一样普渡众生至死么?更何况,这齐梁生又不是什么好人。”
扶榆一捏诀,便将衣上的血渍都消除了去,走到了桑溯身侧,言笑晏晏:“桑溯姐姐,这齐梁生不过只是一条狗罢了,留着还是杀了,都无关紧要。你们若想找,不也得去找他背后的主人?”
见桑溯依旧沉默,他眯了眯眼睛,也没表现出半分的不悦,只是继续道:“谢虞倒也没舍得与你说,让你操心。他估计早就猜到这背后之人是谁了吧。”
果然,听完这话,桑溯这才堪堪抬起头来,望向谢虞。
“我的确有所猜测,只不过不能确定。”谢虞不动声色地向前走了两步,将自己隔在了桑溯与扶榆之间,这才出言道,“依你所言,你是确定了?”
“这是自然。”扶榆嗤笑了一声,双手抱胸,态度更为冷傲,“你忘了我在落星野修行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什么吗?”
对于此事,谢虞倒是真不了解,索性沉默了下来,而桑溯却似忆起了什么一般,神情一时有些恍惚。
“当初你在落星野与我说那话,就是因为你看到了那幕后之人所做的事情?”
“桑溯姐姐可以这么理解。”扶榆挑了挑眉,“这幕后之人虽与我不甚熟悉,不过往日在九天境中,我也是见过的。”
“假扮成我师父的……也是他么?”
“差不离吧。”这回的这句话是谢虞接的,“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考虑好要如何与你说,如今事已至此,也可以敞开了告诉你了。你左眼中的神力,有一部分,与如今你体内那股异常的神力同出一脉。”
“所以……其实你很早就在怀疑我师父了。”
“是。”
听闻此话,桑溯沉默了下来。
她无法出言指责谢虞对她的有所隐瞒,毕竟她也曾与谢虞说过,她想亲手寻找真相,也从不愿去相信别人所告知于她的所谓真相。
可她纵使忆起了过往的回忆,也不再是那个单纯轮回于朝境的桑溯了,但师父于她的一切,却自始自终都没有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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