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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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叶烟渡屋外后，桑溯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起手敲了两声门。

无论她对叶烟渡什么态度，直接闯入未免太过无礼。

敲门声刚刚落下，一个细软的声音便紧接着响起。

“何人？”

“是我。”想到谢虞那张熟悉的脸，桑溯心头莫名升起了一股紧张之情，抿了抿唇才接了叶烟渡的这句话。

“桑姑娘？”

叶烟渡显然有些讶异桑溯为何未通过花醉传告便自己来了这，但很快，屋内就传出了响动。

“吱呀”一声，叶烟渡屋子的门被拉开，今晨才见的那张精致的笑脸便又摆在了桑溯面前。

“桑姑娘有事可以吩咐花醉，何必自己一人前来？”叶烟渡面上作了歉疚的神情，微微蹙了蹙眉，“花醉这丫头跑去做什么了，怎么如此怠慢了桑姑娘。”

“叶姑娘不必与我如此客气。”桑溯最讨厌与叶烟渡说这些客套话，虽然还能保持着冷淡的面庞，但言辞间已经添了几分不耐，显得有些生硬。

“桑姑娘果然还是怪烟渡招待不周了。”叶烟渡垂下头来，那双好看的秋眸中不知何时浮上了朦胧的水雾。

“你……”桑溯显然没想到叶烟渡能装到这种程度上，一时被她此番行为噎住，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须臾，屋内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烟渡，何人来访？”

仅仅一夜，谢虞对叶烟渡的称呼便由叶姑娘变成了烟渡，也不知这两人是谈了什么事情。

桑溯以余光向屋内瞥去，叶烟渡的桌上摆放着一个棋盘，其上玉棋罗列，已经成势。

原来叶烟渡所说的与谢虞有要事商谈，便是下了一天一夜的棋么？

桑溯在心底嗤了一声，心口好被戳了一个小洞，本是藏匿于最底层的，隐隐的不耐与烦躁，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神君，是桑姑娘。”

听闻谢虞唤她，叶烟渡将双手绞在一起，面上的神色带了几分尴尬，之后才走到谢虞身侧行了一礼。

“桑溯？”

从桑溯所站的这个角度，恰可将谢虞的神情收入眸中。

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便泛起了笑意，一如往日与她说话一般，只是这对象换成了叶烟渡。

“她有什么事么？”

“烟渡不知。”

“那让她进来说便是。”

“只是桑姑娘不喜欢烟渡屋内这股味道，所以……”

桑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索性一推门，走了进来，看着谢虞道：“我有事要与你说。”

谢虞就坐在圆凳之上，然却不似往日般收敛了那股冷清的气息，只叫人觉得矜贵无比，甚至于桑溯在这一瞬都有些愣怔。

这真是往日天天调侃戏弄她的那个谢虞吗？

“你直接说便好了，烟渡不是外人。”谢虞看了一眼在一旁忐忑不定的叶烟渡，又将视线落回了桑溯身上。

“我……”桑溯张了张口，却在下一刻看到了叶烟渡已经松开了的手。

她明明什么都是装的，且摆明了不想让自己与谢虞有单独的相处时间，那自己又为何要将对谢虞的真心话袒露在她的面前，让她看笑话。

就算自己与谢虞之间没有什么隐蔽的关系，那一句歉疚的话语于谢虞来说或许无关紧要，她也不愿让叶烟渡听到一分。

于是桑溯终是将欲说出口的话语又咽了回去，摆上一副冷淡的笑靥：“罢了，也无什么大事，搅扰了你们的雅兴是我的不是，我晚些再来吧。”

说完这句话，桑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然心口那股憋屈之意却是愈演愈烈。

直至走出了二三十步，她才将心绪稳定了下来。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过敏感？

或许谢虞根本就不在意那夜她所说的话语，毕竟她对他做的，过分的事也多了去了，在他眼中，大抵并不差这一件。

桑溯摇了摇头，阖上了双眸，逼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

可她的的确确忽略不了叶烟渡的存在，虽她与谢虞有约在先，可若谢虞更在乎叶宗的所托，非要带着叶烟渡与他们一道，自己又要怎么办？

就这样记挂着一件事，胡思乱想了一下午，桑溯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倒是愈发焦躁，就连晚膳也只用了几口。

而夜幕就在此刻悄然降临。

若叶烟渡所说不假，那个所谓的犯她之人，今夜还会到来。

今夜叶烟渡的屋子如昨夜一般，依旧只有他们三人，而那怪人若是前来，也依旧也看不到被施了九天境神术的她与谢虞。

这一切的一切，唯一变了的便是，这回只有她一人站在窗侧的墙边，而昨夜本是站在她身侧的谢虞，如今却是坐在了叶烟渡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