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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庭中,等待她的接见。
主屋的门开了,她坐在堂上,问:“何事?”
简云楟答:“早间‘单稷’给我木鸟,说是你所赠。我自感愚笨,未悟得用处,特来询问。”
她表情不变,因是女子,声是柔的,句却无调无情:“非我所赠,缘法自然。”
简云楟声稳:“如何启缘?”
她回:“等。”
简云楟回到了专为他和“单稷”安排的住所,他们俩是这一代被送进灵国学习的人。
单稷比他长一岁,二人平日便以兄弟相称,单稷看他回来,便问:“如何?”
简云楟说:“稀奇古怪。”
单稷垂眸笑了,点点头,便出了屋,去练武。
简云楟不欲解释,有些人生来注定就是敌人,虽有朋友的情分,可若真想为友,在有些事情上,最好保持“不说不问不逾矩”的态度。
他拿出那只“木鸟”,借着月亮从窗外洒的光,又细细考量。
木鸟的羽毛打的精细,纹理条条,木色还有深有浅,十分灵动,可其他部分则简易平常,呆眼、肥躯,短嘴、长尾,和普通雀鸟一般无二。
简云楟从“七岁”拿到这只鸟,一直等到了“十六岁”,才看见它的一点儿非凡。
项叶的“木鸟”自拿回来,便一直放在梳妆台上,没太搭理。她心里只把鸟当做一件器物,虽然它可能藏着什么秘密,但那秘密不该是它本身,而在于制作它的工匠,买它的主人,亦或被给予的含义。但无论如何,起码目前,这些无足轻重。
她从小没有母亲,小时候傻气,莽撞不通世事。有一张饼,就巴不得告诉天下她的快乐,和大家一起分食。却不会问,别人是否想要,自己是否该给。饼很小,撕咬的饿狼却多,狼有血有肉,却不知礼,人守礼,却没学会扒狼的皮毛保护自己。饼很薄,撒了葱花,就裹不了香肠,包不动鸡蛋,卷不起香菜,涂抹一点酱料,还担心破皮。人的欲杂而不一,那时,她却不够清醒。
在乱糟糟里走了一遭,她的心静了下来。
她立志一生“为琴而活”,爱日日听琴弹琴。夜晚无人的时候,风是它最忠实的知音,云来散自在,是她最好的朋友,月是最好的妆娘,常在她身上、房里院里的窗上、地上,大作文章,每每洗涤人心。
曲弹尽,便收琴。
有一日晚间燥热,人难入眠。
项叶点着一盏小油灯,起身坐到镜前。看着低黄的镜面,外树的叶,感觉时间在催老瓜果,毁坏画卷。
她瞥到妆台上的木鸟,拿了起来,食指点点它黏着痒灰糙滑的头,朝它说:“你热不热呀,小眼睛。嘴这么短,是不是从来没吃过大口的肉。”
简云楟刚准备入睡,却听见有人说话。
他们在山中修习,冬冻夏凉,加上单稷自知武学造诣不足,非绝世傲雄之能,下月便要回乡,这几日四处去和友人告别,山上只剩他一人,正是好眠时。
他起身穿衣,又拿好剑,出门察看。担心是高手有备而来,竟不曾让他听见气息。
一番寻找,未有发现。回到屋里,却仍听见说话声,声音僵硬、低涩,应只有一人。他循着声,找到了柜子,一打开,发现落满灰的木鸟在开口讲话,抖得身上的灰簌簌地掉。
他把木鸟凑到耳边,只听其说:“我最讨厌夏天,蚊虫爱出,雀鸟也爱叽喳。薄纱的裙子难穿,冰还不敢多用。白日院里热也就罢了,晚间也常闷,琴都不好弹了。”
简云楟愣了一会,才站起来,用挂在脸盆上的毛巾把木鸟的灰擦净,又握着它,躺回了床上。
原来,这便是木鸟的神奇之处。
他一言不发,静静地听这鸟用艰涩低沉的声言说稚女心事,时不时地挑眉笑笑。
那一个夏的夜,和其他年的比,长了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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