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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她看着他被众人捧羡,被奉成战巨,她看着太后给他披风,皇帝接过他的宝剑,他笑得黝俊。在万众声潮里,她是呐喊得最起劲的一个,尽管她的呐喊都在心里。
这一步他们等了那么久,这一步忽地让她看见了很多,二人之间的难接近。可她心上明白,非他与她不近,而是,只要他在位一天,他就终不得与她不顾旁人,可自在接近。
项叶始终是块儿圆润的玉。圆润的玉会把该略去的略去,只留最想留的在心底。
她不是不会怨怪,只是并不怨怪他。在这场战争中,在他日日传来的信件里,她伴着他成长了。她虽不在边疆,却甚在边疆,尤其是当边疆的苦痛和豁开与京城的乐适和封淫两相对照时,她越加地体会到何为“悲壮”。
其实项叶的童年并不幸福,她熟得比旁人都早,后来又拜师谢林,习大义、学高理,择横琴,她将自己的人生从麻乱的散落逐渐排成了一幅可观可走的棋。在遇见他之后,她觉得一切都在趋向圆满,一种本该活在书里的不可思议的圆满。可圆满终将被打破,被亲手带来圆满的他打破。项叶读他的信,读他的苦,又无时无刻不在担着想他的苦。她被勾着重新想起了自己读过的很多书,也忆起曾听闻的许多事,她渐渐地觉得自己错了,和他一样,她本该也本能给人更多。可真的出去给了,去布粥、去讲学,去购置衣服给人添暖,甚至随着华姐姐一同去山上为众人祈福、斋戒,哪怕她已经做了别人能教给她的一切,可这些并不能使她的伤痛真得到多少缓和,反倒加重,反倒越发让她觉着自己蠢笨。她不想血淋淋地活着,可她却悲哀地模模糊糊地感到,她必将要这么活着,而周遭人,无一人能与她言说。
她决定去找两个人。这两个人是她前行路上的明灯,黑夜里月被云遮蔽的时候,她就必然要点灯,而她很幸运,她总有灯。
第一个人是谢林。他仍然在屋子里,看着窗外逐渐凋敝的树,一言不发。他桌上的茶早冷了,可怜人从未发现。项叶打过招呼,先给他换了杯热茶,才在他对面坐下。
这时她才看见,他桌子上有副小纸,纸上摊着新勾的画。他画着落下的花,明明树上的花夏日就早落完了,可他的花却要在秋日里再死一回。明明如今全京城四处张灯结彩,穿巷锣鼓声欢,所有人都在庆祝,唯他院子一变不变,唯他笔下满是亡味。
可当下,项叶却能明白他。虽不知他的花为何而亡,可项叶的心是为了已死的士魂而闭,也是为自己的痛苦穿肠。项叶感知到自己又要迎来不可想象的变化了,如她拜师的第一年那般。她对谢林的信任和依赖,自那一年开始。原来依赖二字,在苦痛时最易反噬。
“何事?”
“谢林,你有没有何时,忽地会感到人生如梦,万事悲苦。”
“事本无悲苦,人自横加之。梦本人生色,人误梦为实。”
“是,是,或许是。”
“加之既加之,亦可再减之。虚中本易乐,何必自悲时。”
“那你又为何而悲呢?你笔下的花都死了。”
“项叶,你心喜何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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