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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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苦笑,心想:这真是……我自己是不是断袖难道还不如你们清楚不成?
掌柜看童殊还没有掏钱的意思,费了半天口舌,心中有些不耐,可见童殊生得俊俏,落落大方,修为虽平平,却神采异常,有些怀疑童殊是哪个大仙门的公子微服出行,加之又忌惮辛五,便不敢露出怠慢之色,小心地打探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童殊。”
一听这个名字,掌柜眼里立刻现出不屑的神情,一来没有哪个名门是童氏,二来没有哪个大宗子弟敢这样取名的,他带了些倨傲之色道:“你们年轻人呐,都爱学陆殊,一个个爹娘给的名字不用,都爱改名叫这殊那殊的。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名字,陆殊风云一世又如何,落得什么下场?前一阵一个叫肖殊的,还没来得及掀多少风浪,就被景行宗拿了,据说还是关在最底层的重狱,有得罪受了。”
肖殊便是童殊的狱友辛七,乍一听到这名字,童殊不免来了兴致,确认道:“肖殊可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
掌柜瞥他一眼:“是。“
童殊道:“二十几岁能有他那般修为算难得了。”
掌柜嗤笑一声:“客官这又错了。像他那般的,眼下犹如过江之鲫,仗着不知从哪摸来的鬼门手稿,却练的不是魔道正宗,刚出道时蹿得飞快,却后劲不足,被打死的不知多少。说起来,他能进被景行宗抓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否则不知被那些邪修如何分尸吃了,而且进了戒妄山地狱还能在仙史上留一笔。”
童殊讶异道:“分尸?现今魔邪之道如此之乱了?”
掌柜长叹一声:“除了令陆时代,何曾不乱过?”
令陆是指两个人。陆,自然是陆殊,令指的是——令雪楼。令雪楼是陆殊前一代魔王,童殊五十年后乍一听这名字,仍然一阵飞快的心跳。有一种人的风华千万年也无法涤尽,可以站在远久时光那头,一眼望进人心。单单听到这个名字,就足以勾勒出一身红袍站在高高阙楼上的男子,那弹指间号令群魔的风彩,隔得再久,也令人惊心动魄。
掌柜见多了少年们一说起令陆时代便无限向往的神情,不以为意地随手理了理书,等童殊回神,才道:“客官问了半日,到底买是不买?”
“叮铛——”此时铺子门上的迎客铃一阵响,走进来几名男子。其中一青年穿一身青色儒衫,手上提着包袱,掌柜一见,眼中发亮,撇下童殊这种穷客官不管,满面笑容迎上前去。
那儒生将包袱往桌上一放,抖开粗而,里面全是新书,童殊偏头一看,最上面一本便是《诞妄录之神魔同归》,不由牙齿阵阵泛酸。
掌柜眼疾手快,在跟着儒生进来的几位书客伸手前,及时将书往怀里一收,道:“先不卖。”
那几位书客大喊大叫道:“掌柜的,你这人不实在。以前说剩下的书是绝版,不肯卖;这回来了新书,又捂着不卖,你这里的价钱都涨多少回了,还想涨?”
掌柜道:“全城只此一家,你们爱买不买。”
奇货可居,这老板实在有些不地道了——童殊想。
显然另外几位书客早到忍耐极限,都是有些修为的人,闻言黑脸,捋起袖子,抽剑的抽剑,拿拂尘的拿拂尘,掌柜一见这架势,立刻露出笑脸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打打闹闹多不好。”
那些书客道:“那你卖是不卖?”
掌柜道:“开门做生意,当然卖。按昨天的价格走。”
书客还是嚷嚷:“还要那么贵啊!”
掌柜道:“低于这个价钱,你们就拿砸了我的店,我也是不卖的。”
谁也不想真闹事,掌柜的得了个好价钱,书客得了书,互相又交涉了几句,总算不吵闹了。
童殊在一旁,又去翻那些书,最后疑惑了,见那些人不吵了,便插空道:“我看与陆殊有点是非或是来往的人都写了,却没见着有写解语君的,不知新书里有没有?”
一听他此言,掌柜、儒生与书客们皆露出古怪的表情。
陆殊疑惑道:“怎么了?”
那儒生从书堆中抬起眼,看书多的人眼神都不太好,他眯着眼打量了半晌童殊,才慢慢甩了甩袖子,童殊看到他袖口上染了一大片墨渍,想是平日里是不怎么修边幅比较随性平和之人,此时却露出读书人特有的清高傲慢道:“你说柳棠?我是不会写的。”
童殊生出不祥之感,心下一凉,追问:“为什么?解语君怎么了?”
儒生非常不客气地哼了一声,道:“你还叫他解语君?”
旁边一位高个子书客拖长声音道:“哼!柳棠……就算有人写,也没有人看的,别脏了眼睛!”
童殊陡然冷声道:“你怎么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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