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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儿姐姐,我竟不知你何时得了皇后娘娘的亲眼,亲自给你许了门好亲事!堂堂二品大员呢!妹妹我倒不知,天天与我形影不离的好姐姐,何时认识了个好夫婿?!”
揭月馨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在回家途中的马车上忍不住冷言冷语地嘲笑。想自己艰苦坚持多年,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惨淡经营十余年,如今好不容易得见皇后,以为从此便走上了穿越女风生水起的日子!想到皇后娘娘自始至终唯一一次正眼看自己竟是个冷冽厌烦的眼神,想到自己多年如一日的发奋,想到姐姐平时的懒散自在,委屈在揭月馨心里不断酝酿,最终喷涌而出。她不顾官家小姐的仪态,站起身来,朝揭月菀吼道:“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从小到大努力学习奋进,你如此散漫懒惰,爹娘还是最疼你,弟弟也最依赖你!我即便得了个第一才女的名声,长得比你貌美,到最后受到皇后赏识,嫁给权贵之家,享受荣华富贵的人却是你这么个才艺稀疏的姐姐!凭什么好事全让你占了?!”本该属于穿越女的际遇是不是全让你抢了去?!
揭月菀自接到圣旨后,一直愁眉不展,薛子封其人闻所未闻,怎么就和自己扯上关系了?自己一个小官之女,无才无德亦默默无闻,怎的就得了圣上亲赐的婚姻?皇后娘娘亲自召见我姐妹两人,又意欲何为?一想到,飞来横祸般的未婚夫的职权所在,揭月菀心中更是惶恐不安,愁眉锁眼,自然没有听清自家妹妹的讽刺之语。
未料揭月馨越说越气恼,竟在马车上站起身,莫是不要命了!马车颠簸,要是磕着碰着了如何是好?揭月菀听妹妹的质问,心里万分心伤,想自己一直对她关爱有加,又是同一个世界而来,自认一直把她当做自己最疼最爱的亲人,今日这桩破烂事,竟能惹得她怒目而骂!可即便再心伤,再失望,再不想搭理她,她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子,自己到底是她的长姐,对她的爱护如对自己的生命的心情是不会因任何事而改变。揭月菀此时神情严肃,声音严厉,却不忘立马拽过月馨,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搭住她的胳膊,阻止她再次起立,以免不慎摔伤!
“你好好冷静冷静,这岂是个好事?!谁知道这薛子封是何人?!让你平时多用脑子细细琢磨人心,你偏不听!历史经书简直是全白读了!”
揭月菀其实一直把月馨看做女儿,而且还溺爱非常,想要星星绝对不摘月亮,从未如此严厉训斥过。揭月馨一时有些傻眼,随即嚎啕大哭,刁蛮任性道:“你从来都不凶我!你现在如此凶恶!这姐妹情谊果然都是假的!你根本就不爱我!……呜呜”
揭月馨越说越过分,月菀气得火冒三丈,这多年的疼爱难道全喂了狗?!气恼地抬起手欲打她,看见月馨仰着头,梗着脖子,眼泪哗哗地流着,眼里却是传达着“有本事你就打啊!”的倔强,气得又扬了扬手掌,最终堪堪停在月馨眼前,迟迟不能下手!
恰好,马车停下,听见车夫刘老翁说“两位小姐到家了!”
揭月菀暗自松了一口气,猛甩衣袖,不再多看这没心没肺的妹妹一眼,直接掀开车帘,跳下车来!
刘老翁还未将马凳放稳,就见大小姐忽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面带怒色,疾步离开,不等他惊讶片刻,二小姐也是大跨步地蹦下来,同样一脸不渝地离开!刘老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揭家当了半辈子车夫,老爷一家皆是重视规矩礼仪之人,两位小姐更是优雅懂礼之人,今天怎得这般不顾礼节?莫不是这次进宫出了什么大事!刘老翁想到此,心里担心非常,主子一家都是大善的好人啊!
揭家姐妹自是不知家仆的担忧,两人一前一后快步来到客厅。
揭家姐妹离家后,揭父便对揭母说出赐婚之事,以及这件事情的厉害关系,两人都是坐立不安,毫无办法。揭母焦急忧心,眼泪忍不住流下来,焦心的揭鸿星只好揽着妻子,细语安慰。
揭家姐妹进门,便看到这么一副景象!揭月菀疾步向前问道:“爹爹,娘亲这是怎么了?”
于□□见女儿回来,还未止住的眼泪流得更汹涌,她挣脱夫君,握住大女儿的手,哭喊道:“我可怜的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揭月菀一脸诧异,忙问道:“娘亲,出什么事?”
于母啼哭不止,断断续续道:“儿啊!儿啊!我苦命的儿啊!怎么,怎么,就有这般的婚事?!”
揭月菀见母亲一脸哀痛,轻拍母亲后背的爹爹也是一副愁容,本来不安焦躁的心因着浓浓的亲情抚慰,渐渐平静下来,她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娘亲,爹爹,您看您一脸悲痛欲绝的样子,别人见了还以为我死了丈夫,成了寡妇呢!我这是要嫁人,是喜事,还是嫁得二品大员!”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于□□听见自家女儿不避忌讳,胡言乱说,忙“呸呸”几声,随后道:“你是不知这桩回事的厉害关系,你可知嫁给这个指挥使,就要不断牵连朝堂纷争!再也难得如今的悠闲日子!更何况,那还是个莽夫,你嫁过去岂不是受罪受累?!”
于□□和丈夫一样,最不待见这些个武将,一个个都是些虎背熊腰,出言成脏,鲁莽的粗鲁人!自家乖巧懂事的女儿嫁过去岂不是受欺辱?再者,指挥使的厉害关系,以后少不了要和达官贵人的太太们虚与委蛇!想自己不过是个五品学士的夫人就要不时和其他官家太太走动,少不得一些口是心非,不尽如意的事!自家大女儿,心软善良,又文静少话,可怎么应对这些个心眼如蜂窝,狠辣似老虎的女人啊!
月菀见母亲眼泪不断,气喘不休,害怕她昏过去,故意说道:“娘亲,您是嫌弃我嫁给指挥使而给父亲带来麻烦,不得不加入朝堂之争吗?”
于□□听到女儿如此说,气恼不已,一掌重重拍在月菀的手心,道:“你个不孝女,你娘亲和爹爹岂是那样的人?!我们揭家自然不惧这朝堂之乱!这戳人心窝的话,你竟敢说?!”
揭月菀笑着握住娘亲的手:“既然娘亲和爹爹不怕这朝堂乱象,那女儿嫁给指挥使又有何妨?这薛子封其人咱没见过,先不下定论,但是敢在圣上之前执意求娶我这五品学士之女,必是真心爱慕我!我嫁过去得夫君宠爱又享荣华富贵,难道不是我的福气?!”
于□□听女儿之言,觉得句句在理,心里的担忧稍息,止住眼泪,仍是不放心地问道:“福儿,你可曾认识这薛子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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