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红楼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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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时间，就只贾兰一人在家塾，换句话说，贾宝玉、贾环还有贾琮都逃课了。

贾政回去后就将贾宝玉和贾环一顿臭骂，还一人打了十下手心。据说本来想打板子的，但被元春给拦下来了。

对于二房发生的事情，青冉一清二楚。

在她看来，两孩子是该打。老师不好不是逃课的理由。贾兰都能在一片混乱中用功读书，凭什么其他人不行。老师虽然重要，但学习态度同样重要。学习态度不好，就是文曲星当老师，也很难提高学习成绩。

因为没有藏着掩着，荣府的最新家规很快就在贾家人之间传的沸沸扬扬。众人咂舌，没见过对子孙这么狠的。不过也有人不相信，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们，考的再差，难道还能真让他们去自力更生不成？

贾代儒一开始很淡定，还翻了不少书思考到时候出什么题目，不过当知道摸底考试的负责人不是自己，甚至以后贾宝玉等人都不跟他读书，顿时坐不住了。

贾代儒和贾代善一个辈分。若说贾母是现如今贾家女人中辈分最高的，那么贾代儒就是男人中辈分最高的那一个。

加上他年纪大，头发都已经白了，秉着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青冉倒没有给他下马威。他一来，她就见了。

贾代儒跟贾政一样，都有读书人的习性，清高不说，还好面子，因此，对于自己不能再教贾宝玉等人读书一事儿分外不满。

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贾代儒面色仍然有些难看，用尽量平心气和的语气说着质问的话，“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贵府突然要换教书先生？”

青冉本来想说‘哪里做的不好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但考虑到对方年纪大了，万一气死在这里，还得费工夫挖坑给埋了。

青冉于是让贾代儒先看她调查出来的东西再说话。

作为一个文明人，她向来讲究证据甩脸。

纸薄薄几张，信息量不少。

有贾宝玉等人这一年里的上课时间。除了贾兰风里来雨里去坚持不懈的上学外，贾宝玉三个的上课时间都惨不忍睹，有一个月竟只去了三四次。

有课堂上的情况。贾代儒在上面自讲自的，学生在下面各玩各的。说好听点是纪律差，说难听点跟青楼酒馆没两样。更让人掉眼珠的是，竟有人在课堂上公然谈情说爱争风吃醋，而且还都是男的。

还有贾代儒自己的情况。上课只知道摇头晃脑的念书，也不管底下学生有没有听有没有理解。时不时还丢下学生去做自己的事情……很明显，这老头根本没有花半点心思在学生身上。

贾代儒看完后果然底气不足了，脸涨的通红，干巴巴的说道：“大嫂也知道，我……”

青冉打断他，“知道你有很多无可奈何，我能理解。所以……你应该也可以理解我们这些望子成龙的家长们的心情吧。”

青冉微微一笑。

老了力不从心，或者不敢动如贾宝玉似的人物，在她看来，全都是不负责任的借口。既然这么不负责任，当然要撵他回家祸害自己的子孙去。

贾代儒动了动嘴唇，还想再说什么，就有小丫鬟跑进来说，赵姨娘把贾瑞给打了。

贾代儒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顿时又惊又急，但听了赵姨娘动手的原因之后，登时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青冉诧异的看向贾代儒，原来这厮已经把亲孙子给祸害完了。

贾瑞父母早亡，自小得贾代儒悉心教导。结果显而易见，被贾代儒养废了。

不仅缺筋少脑，蠢而不自知，还喜欢耍小聪明，知道摸底考试后，就偷偷摸摸的跟赵姨娘身边的嬷嬷联系上了。

四个少爷中，贾兰学习本就不错，且他娘李纨身为寡妇深居简出，压根没法子联系；贾琮的娘早没了，亲爹贾赦根本不管他，他考的再差也没有人在意；贾宝玉是荣府的凤凰蛋儿，贾瑞不认为贾宝玉会吃苦头；因此算起来，就只有贾环能让他发点小财。

赵姨娘一直不满家里对贾环和贾宝玉的差别待遇，觉得都是贾政的亲儿子，凭什么把贾宝玉当宝，把贾环当草，因此总是想让贾环跟贾宝玉别苗头。

如今有了机会，她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让贾环在这次摸底考试中拔得头筹，将贾宝玉狠狠踩在脚底下。

憋着这口气，向来小气的赵姨娘难得大方了一回，给了贾瑞许多钱。而贾瑞也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从贾代儒那儿把摸底考试的试题偷出来。

不过当青冉请了新的教书先生的消息传来时，二人一下傻了眼睛。

赵姨娘本就掏钱掏的肉痛，如今打了水漂，整个心都碎了，闹着要贾瑞还钱。

贾瑞花天酒地早就花的精光，自然没银子还钱。

赵姨娘讨要不到钱，就让娘家人把贾瑞狠狠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