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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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代价，就得先说这个选花魁的游戏规则。”

李轩也穿戴整齐，满场都像是变成了克隆人的星球，难以分辨各自的真实身份，他耐心解释道：“听说有三个小游戏，用的是三局两胜的制度，哪个gogoboy的粉丝帮他们赢的比赛，这个gogoboy就能当选今晚的花魁，当然，当选花魁的gogoboy要按照惯例答谢最为卖力的粉丝，礼物是……”他咂咂嘴，“这个gogoboy的一夜归属权，也就是……”

“也就是说，不管是谁，只要能帮沈哥夺得冠军，就能拥有沈哥一夜，不管想对他做些什么，沈哥都必须予取予求？”

柏子仁替李轩把话说完，拳头已经攥了起来，虽然用的是问句，语气却颇为笃定，他一时分不清心中的澎湃是对这荒唐规则的愤怒，还是蓄势待发的冲动，此前他还被排除在这场游戏之外，而现在，沈墨就是被恶龙关押的王子，原本只有贵族骑士才有资格杀入城堡解救王子，同他共度一夜春宵，但现在他们都是穿着连体服的工蜂，并无多少区别，他虽然没有呷蜜的意思，但也决不能允许其他心怀不轨之人觊觎蜂后一丝一毫的甜蜜！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是应该大骂成何体统，不知廉耻嘛！”

李轩看着柏子仁一脸踌躇满志，心里表示有些惊悚，但也没来得及再问就被服务生们请进了庄园内部，一涌而来的灯火令人眼睛不适，片刻之后，柏子仁才开始打量四周的装潢，他们所在的一楼大厅大概有四百多平米，两侧是盘旋而上的黄花梨扶梯，巨大的枝形吊灯从三楼顶上垂下来，颇为奢靡，在羊绒地毯的尽头，四名gogoboy被捆在柱子上，光影交错，惹人遐思。

服务生将唇印造型的贴纸发给在场的会员，一人三枚，镭射材质的表面在灯光中泛起光怪陆离的图案，叫人目眩神迷。

主持人换了身女装，站在楼梯上头俯瞰一楼，搔首弄姿道：“gentleman……”他拍拍手，示意大家注意，等到大厅里安静下来才道：“待会儿咱们就要开始花魁选秀，鉴于沙龙里有些新进的会员可能还不大了解这次选秀的规则，我在这里就再复述一遍！”

他举起手里的唇印贴纸，摇了摇，道：“第一局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相信大家手里都已经拿到了这些唇印贴纸，每人三张，游戏开始之后，只要把贴纸贴到自己喜欢的gogoboy身上就算是投票成功，可以多选，也可以都给其中一个，最终按得票数计分，排名第一的就算第一局的获胜者，听起来是不是很容易？”

柏子仁闻立马拽住李轩，眼睛盯紧了沈墨所在，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跟李轩的六票已经提前落在沈墨头上，不想主持人卖了个关子，顿了片刻又拖长声音道：“哎哟——！不会真有人相信会这么简单吧！我们这次可是想了新花样儿哦！”他忽而打了个响指，服务生们立马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上，继而“咔哒”声响彻全场，所有灯光瞬间熄灭，大厅陷入密不透风的黑暗之中。

骚动跟兴奋顷刻间蔓延出去，会员们久经钝化的神经被充分刺激出兽性。

主持人的声音带着尖锐的兴奋：“本次的投票将在完全的黑暗中进行，gogoboy们也不能发出任何声响透露自己的身份信息，亲爱的会员们必须依靠视觉以外的的感官寻找到你们心中属意的gogoboy，记住，投票时间有一刻钟，而且……”他戏剧性的停顿了一秒，“不要试图凭着刚才的记忆去寻找你们心仪的花魁，他们的位置可是会随时调换哦，一刻钟，记住只有一刻钟哦！”

“so……letthepartystarted！”

一声口哨响彻全场，游戏正式开始。

也不知道是黑暗激发了柏子仁的脑容量，还是胃里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令他血液流动加快，总之，在视觉失效的一瞬间，他忽然从主持人的话里听出了许多弦外之音——黑灯瞎火可真是个绝妙又龌龊的想法，那些无法拥有gogoboy一夜归属权的会员们，大可以趁着这段时间狂吃豆腐，也算是某种隐形福利，再者，投票这么几秒钟的事情非要延长到一刻钟，除了给够揩油的机会之外，大概率是在默许互相抢票！

“啥，你是说还能从别的gogoboy那边把票给抢过来？”

李轩闻言颇为咋舌，觉得柏子仁像是突然变成了猎犬，注意着周围的一切，他话没说完就被柏子仁捂住嘴巴，只能呜呜点头表示明白，继而跟柏子仁交头接耳，面授机宜了一番。

柏子仁低声道：“我能想到这一层，别人肯定也能，所以待会儿肯定会有点儿小混乱，我想过了，你身子灵活，眼睛又好，就装成投票的样子，从其他几个gogoboy那边抢票薅羊毛，薅的越多越好，最后全都拿来给沈哥，这样子胜算就能高上不少。”

李轩倒是蛮中意五号boy，他就喜欢那种憨厚老实，看着能过日子的款式，闻言想要争辩两句，又觉得手腕叫柏子仁给捏住，当即觉得只要在自己的说个“不”字就会被拧断胳膊，他嘶声低喊：“行行行，你轻点儿，我答应你就是了！”他挣扎着揉着手腕，又道：“那你呢，你这大个子不去抢，反倒叫我这种小弱鸡去，你好意思吗？”

柏子仁闭上眼晴，开始分辨空气中的铃兰味道，他偏着脑袋道：“我当然要守着沈哥，抢票重要，守票也很重要，你在外头薅羊毛，肯定也有人打沈哥的主意，攻守兼备才能赢下这一局……铃兰……铃兰……找到了！”他忽然身子一顿，捕捉了熟悉的铃兰花香，继而一推李轩，道：“赶紧的，这都过去一分钟了，时不我待，成功了改天请你喝糖水！”

最初的寂静过后，大厅里忽然响起了暧昧的笑声，戏谑的口哨，还有无数难以言的古怪声响，黑暗像是温床一般，孵化出许多的妖魔鬼怪跟蠢蠢欲动，某一刻，柏子仁真的觉得误入了撒旦的乐园，实质化的欲望即将带着他一同坠入地狱，他艰难地追寻着铃兰的花香，如同手握最后一根炽天使的羽毛，企图抵达天堂。

黑暗中，沈墨在微微发抖，他并不清楚今天的花魁选秀细节，为了增加趣味性，他跟另外几个gogoboy都被蒙在鼓里，在黑暗降临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连带身后的柱子都被转移了两三次，似乎是为了混淆投票者的记忆。

他本能地惧怕这种黑暗的空间，虽然没达到幽闭恐惧症的程度，但也绝对令他浑身不适。投票开始之后十几秒，就有人触摸他的肌肤，几乎是粗鲁而不假思索的揉捏跟刮擦，即便留下了唇印贴纸，那些手和嘴，甚至还有难以言说的部位都还在他身体四周流连不去，他并不是矫情的人，只是现在心中恐惧，根本没有半点遐思欲望。

恍惚间，有双手从他肩膀两侧环过来，带着微热的硫磺皂的气息。

“沈哥，是我……你别怕。”

沈墨听见耳边有人说话，继而被人整个圈在怀里，却又没有肌肤相亲，只是虚虚地圈住一小片领地，那些揩油的家伙，一旦黏完贴纸就会被黑暗中的人影弹开，哪怕手中还剩贴纸也会被一把抢来贴在沈墨身上。

沈墨闻到了淡淡的硫磺皂的味道，继而像是洋流中的海葵，逐渐柔软松弛下来，他歪头望着耳畔的人影，第一次发现柏子仁的轮廓有着日耳曼人式的深邃，鼻峰高耸，眼窝深陷。

“小倔驴？你怎么到这地方来的？”

“说来话长……”柏子仁护着沈墨，又把几个狂蜂浪蝶推开，抢了五六张贴纸，原本没有多想，只是顺手贴在了就近的地方，不想正扫过沈墨胸口的重点，柔软的部位在柏子仁指尖一触即离，如同火炭。

他咽了口唾沫，觉得血液里那些乌七八糟的药物似乎还在作祟，脑袋里头一团浆糊，嘴边干渴地只想寻找水源所在，他猛然凑到沈墨的发间，几乎是无意识地呢喃：“沈哥，你身上好香。”他觉得自己也遭到了撒旦的诅咒，两腿之间的游蛇贪婪地想要探头尝一尝伊甸园里的美妙果实。

沈墨觉得不对劲，却又看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柏子仁唇边的热气就要贴上自己的脖颈，却又被一声低喝打断。

“清醒点儿小朋友！”

夏野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手挡在了柏子仁的嘴巴跟沈墨的脖子之间，他把一杯冰水贴到他脸颊上，等柏子仁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才用了大力气把他送到一旁靠墙站着，低声道：“小朋友，以后要是再来，八点以后的酒都不要喝，对身体不好……”他大致看出柏子仁的意图，又拍了拍他的脑门，道：“不过也算是有心了，还有三四分钟，你先歇一歇，墨墨那边我来就好。”

“我不是什么小朋友，你不要把我看扁了，我也可以保护沈哥！”

夏野森忽然转身，一膝盖顶在柏子仁裆部，看他弯腰捂住，眼泪连连，才笑道：“一来，墨墨不需要人保护，他本身就是个强悍的小家伙，我也就是在旁边站着。另外，你这样可不像个要保护人的样子吧，先消消火再说吧。”

“时间到！”

主持人的声音倏然响起，满室的灯火应声点亮，窗帘也被拉开。

李轩凭着娇小的身材，着实抢了几张票回来，趁着人群最后的发懵时间，一股脑儿的全都贴在了沈墨的肚子上，邀功似的对着沈墨手舞足蹈，夏野森也找到了方才沈墨跳舞时的白纱披在他身侧。

柏子仁像个被人冷落的开国功臣，憋屈地坐在角落里捂住裤子，却又时不时瞄向沈墨的位置，就差拿喇叭出来大喊：“沈哥我也有出力，你不要被这些窃取我战斗果实的家伙给骗了！”

沈墨谢过夏野森和李轩，继而越过两人的肩头望向柏子仁，看他蔫头耷脑，不由“噗嗤”一笑，对方显然是听到了动静，头抬了片刻又大幅度一偏，硬是梗着脖子不看自己，不由笑着摇头，问夏野森：“你把他怎么了，我看中途你把他换下去，别是欺负我们小倔驴了吧？”

夏野森闻言板起脸来，酸溜溜道：“怎么还有这么个小绰号，我看你平时都是叫我老夏，搞得我七老八十似的。那不成，你也给我个外号，大倔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