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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后林佩又做了一次火锅底料,因为是年前最后一次售卖,登记购买的人格外多,有些过年要回老家的一买还好几份。
忙到十六号歇下来,林佩一早起床将家里打扫一遍,趁着天晴把床单被套都洗了拿出来晾晒。忙碌到下午两点,何升来了。
好吃锅开张当天营收两百七,后面几天有所下滑,但第四天稳定下来,一天平均有一百多的收入。除去成本、预留资金,这次送过来的有九百块。
给了钱后何升说:“我打算年三十歇一天,大年初一就开张。”何升是河口镇人,过年不用赶着回乡,更何况饭馆生意这么好,何升怎么舍得走?就是他舍得,刘鹊也不愿意回老家过年。
当初何升从家具厂辞职,全家都说他疯了,何升亲娘不敢骂儿子,就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觉得不回家也好,省得受婆婆的气。
夫妻俩已经商量好了,林佩早就说过她不管经营,自然没有意见。
送走何升,林佩回去清点自己手里的钱,她前几天去镇上给陈桂花、林二柱和方翠兰一人买了身衣裳,加上寄回去的钱花了小三百。但昨天刚卖完火锅底料,加上何升今天送来的,手里的钱加起来将近四千。
林佩想着短短两三个月赚了两千,心情十分畅快,便趁着郑旭东年前最后一次休假和他一起去市里。
上一次来市里林佩花钱有点束手束脚,这次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给郑旭东和自己都买了件羊毛大衣。其实林佩是想买棉袄的,但这时候棉袄款式实在有点下不去手,比如她看到的一款羽绒服,看着鼓囊囊的,颜色是大红,看着就很没有质感。挑来选去也就羊毛大衣好点,保暖又时尚。
另外又是一人一身羊毛衫,林佩没买裤子,而是买了条百褶长裙,另外再挑一双款式简单的牛皮靴。
买好衣服,林佩和郑旭东又逛到四楼,现在天气冷,冰箱可以先不买,但洗衣机可以安排上。
上次来的时候只是随便看看,这次仔细看过去才发现现在洗衣机的品牌很多,如小天鹅、威力、白兰等,还有日本品牌东芝,其中双缸的价格将近五百,单缸最便宜是白兰的一款,只要两百出头。
这些品牌林佩只认识小天鹅,便叫来售货员帮忙介绍。
售货员是个年轻女孩子,穿着百货商店统一的服装,脸上画着淡妆,只是神情十分冷淡,只简单说了下品牌价格就不吭声了。林佩唇角的笑容淡下来:“我想知道每款洗衣机的功能和优势。”
售货员闻言不耐烦起来,嘀咕说:“问这么多买得起吗你?”
“你管我买不买得起?为顾客介绍产品是你的工作。”林佩皱着眉说,看对方一脸不屑,摆手说,“算了。”招手叫来另一位售货员问,“请问你能帮我讲解吗?”
对方看起来十□□岁,估计是刚分配进来不久,神色有些茫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前一位售货员,对方冷笑一声,趾高气昂地走了。她又看向林佩,林佩微微抬手,示意她说话,她清了清嗓子说:“这款是小天鹅……”
前一名售货员回到柜台,旁边的人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乡巴佬充大款呗!”她冷哼一声说,“等着吧,小余肯定是介绍一堆最后买不起的。”
他们四楼上来的人多了,可真正能买得起的寥寥无几,更别提冰箱洗衣机,买的哪个不是西装革履,腰上别着bb机。看那两人的衣服,顶天四十五一件,还洗得有点发白了。
过了十多分钟,小余木愣愣地回来了,她唇角挑起问:“怎么样?洗衣机卖出去了吗?”
“卖、卖出去了。”小余还晕乎乎的,进来找纸和笔开单子。
先前的售货员脸色一变:“真卖出去了?”
小余回过神来,疑惑说:“当然啊,我骗你干什么?”说着心情激动起来,她上来四楼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卖出去东西。
看她开单子,先前的售货员哪还能不信,再看向林佩他们时眼里满是后悔。
这一单本来应该是她的!
林佩可不管别人后不后悔,她只想自己终于不用冰天雪地里洗衣服了。
……
郑副营长家用上了洗衣机!
这可成了家属房年前最大的新闻,那可是洗衣机啊,就是领导也没几个家里用上洗衣机的!
当时就有人问洗衣机多少钱,听说不到五百,有人咋舌:“哎呦,郑副营长他媳妇也太不知道理家了,五百一台的洗衣机也敢买!平时我就说她大手大脚,哪个随军家属跟她一样,见天大鱼大肉吃着!”
也有人说:“屁!五百块人林老师自己就能挣!上次我去她家买火锅底料,登记人数密密麻麻写了两页纸!”
经人提醒,大家各自在家算账,一份火锅底料五毛钱,就算她一周卖一次,可两页纸怎么也有上百人。按照一百人算就是五十块,一个月卖四次就是两百块。成本多少呢?辣椒才几分钱一斤,顶天了也不会超过五十。
这样一算,林老师一个月净赚一百五啊!
当时就有不少人的心热了起来,他们没林老师那手艺,一次卖不了那么多,但他们能天天做啊!也不用卖那么贵,林老师做的底料一分五毛都有人买,他们卖四毛、三毛、两毛总成吧?一个月赚不到一百五,赚一百也成啊,这样一年就有一千二,没几年自家也能成万元户!
哎呦呦!
一时间,全家属房都在找林佩先前说的火锅底料方子,他们想着要抢林佩的生意,也没好意思问林佩要方子,各自拼凑着。但动静太大瞒不了人,没两天林佩就知道了。
沈文丽说她:“你看你,谁问你都说,现在好了吧?人家见你好了反倒琢磨着来抢你的生意。这叫什么?农夫与蛇。”
“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林佩抬了抬手里的蛋糕说。
蛋糕是林佩突然想起来决定要做的,她家里没有烤箱,就没做太复杂的,只用饭甑蒸了锅网红小蛋糕。因为是第一次做,林佩没能掌握好火候,蛋糕底部有点焦糊,但蛋糕甜甜的,味道很不错。
沈文丽虽然爱吃辣,但偶尔吃一口这样的甜食也觉得不错,尝了口蛋糕说:“我是为你不平。”
“我也没想过这生意能长久。”林佩垂眸说道。
她做火锅底料的初衷就是为了捣鼓点吃的,做菜的人就是这样,喜欢分享自己的食物,也乐意分享自己的菜谱,别人吃得开心就好。所以她做火锅底料就是赶鸭子上架,没想过赚多少钱,后面的收入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因此现在有人看她生意好,眼红想跟风,林佩心里也不觉得愤怒,从始至终她卖的都是食物,而非方子。
沈文丽无法理解,但她作为一个旁观者也只能摇头,说道:“希望你以后能有好报。”
林佩笑:“你还是不要帮我立flg了吧?”
“扶什么格?”沈文丽一脸莫名。
“额……”林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没什么。”
……
“左一点,高一点,对对,就这样。”
早上七点,吃过早饭的林佩站在院子里,指挥郑旭东往门上贴对联。她在这上面有点强迫症,郑旭东上下左右挪了半天才勉强点头。
贴完横联,继续贴上下联。
等对联的贴完已经过去半个小时,陈红莲特意过来看成果,看了半天说:“你们费老鼻子贴的春联跟我们的也没差别啊!”
“当然有,我们家春联贴得更正。”林佩骄傲说。
郑旭东附和:“没错。”
虽然的确正一点,但陈红莲觉得就个春联至于吗?对林佩说:“也就你家郑副营长顺着你,要是我男人早撅蹄子了。”
赵国庆咳嗽一声走出来:“大早上就听到你在骂我。”
陈红莲背后说人被抓包,脸色讪讪。林佩捂着嘴巴直笑,进屋准备年夜饭,不过他们两个人吃不了太多,所以林佩只打算做六个菜,三荤两素加个凉盘,两个人吃也差不多。
荤的林佩打算做煲排骨汤,另外做糖醋鱼、啤酒鸭。林佩将鱼去鳞,用料酒和姜片腌制,啤酒鸭也切碎稍作处理,然后排骨切碎上锅煮。
然后将买排骨时顺带送的花油拿出来,切成小块放到锅里炼油。林佩卖火锅底料后,人际关系不断扩张,连菜市场的工作人员都是她的顾客。因此林佩来菜市场买菜,他们总会给点添头。
花油是猪身上的肥油,除了炼油没什么大用,因此价格非常便宜。但就是这样买的人也不多,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被当做买肉的添头送人,只是他们送林佩的格外多一点而已。
林佩将花油炼出猪油,然后将油渣捞出来留着中午做油渣白菜。然后往碗里倒入少许白糖,将炼好的猪油倒进去,白糖可以躺猪肉保存更久。
家属房各地的人都有,吃年夜饭的时间也都不同,从早上六点开始,外面隔一会就会传来鞭炮声。林佩也按照陆源镇的习俗,十二点钟将饭菜摆上桌。
郑旭东拿了个圆饼鞭炮出去放,然后在噼里啪啦声中进来。
林佩和郑旭东相对而坐,郑旭东问:“喝酒吗?”
“喝一点?”林佩酒量很一般。
郑旭东起身去拿白酒,他们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酒柜里的酒也多起来。郑旭东从中挑了瓶度数最低的白酒,然后拿出两个杯子,给林佩倒了小半杯,再给自己满上。
郑旭东端起酒杯,看着林佩,咳嗽一声说:“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林佩重复,然后干掉杯子里的酒。
辣味冲上脑门,林佩呛得眼泪差点下来,郑旭东忙走到林佩身边,给她盛了碗汤,然后拍着她的背说:“怎么喝这么急?”
“我以为度数不高。”林佩喝了一口汤说,“这酒多少度?”
“三十八。”郑旭东问,“以前没喝过酒?”
“啤酒和红酒算吗?”
“算,不过你不能继续喝了。”郑旭东将林佩手里的酒杯拿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林佩其实没想喝酒,但看他自斟自饮有点馋,凑过去说:“再给我喝一口好不好?”
郑旭东转头看她,她脸颊绯红,眼神已经有点迷蒙,说道:“你喝醉了。”
“没有。”林佩眯着眼睛摇头,“我没有喝醉,再给我喝一口嘛。”
她趴在他怀里,贴着他的耳朵拖长了声音说话,她的语气很软,听得郑旭东声音发紧:“真的要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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