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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生活静静流逝,姜明远和林边疆却夹缝于血与歌的两种面貌当中,一边有家人相伴的温馨和美,一边却是缉毒战场的硝烟弥漫……
然而,无论姜明远和林边疆等缉毒警察如何舍身忘我、英勇无畏,个人的力量在裹挟利益的时代洪流面前,总是微小的。
就在距离临潭400多公里远的边境小镇文山州平远镇,已然成为震惊全国的法外之地。
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被划为战区的平远镇,基础政权建设和政府控制力逐渐削弱停滞,多民族混居的地方黑恶势力却逐步崛起。这里不过是人口有5万余,下辖仅10个行政村的弹丸之地,却以臭名昭著的毒品和武器中转流散交易著称。
终于,到了1992年,在中央统一部署下,上级集结大批公安武警警力,经过长时间的线索摸排和前期侦查,对平远镇开展大规模严打斗争。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渗透与清缴,多名公安干警付出鲜血乃至生命的沉重代价,平远镇7个村庄严打80天,抓获惩处854名罪犯,缴获各类枪械、反坦克雷、手榴弹、自动步枪等轻重武器近千余项,查获各类毒品1000多公斤。
平远毒瘤的覆灭重创了国境外毒品向内渗透的嚣张气焰。但为了攫取更丰厚、更庞大的利益,总有一双双罪恶的眼睛在国门之外窥探、徘徊和摸索着,妄图卷土重来。
此时,过境临潭的运毒通道便悄然成形,为这座风光秀丽的小镇抹上一笔浓重的阴影。
临潭县不过是源州市下辖的一个小县城,地理位置特殊,上个世纪70年代,曾经一度在大陆绝迹的烟毒却在临潭的边远地区、少数民族地区死灰复燃,而到了80年代,在国际毒品犯罪活动的侵袭和渗透下,毗邻世界毒源地“金三角”地区的西南边境,便成了跨国走私贩毒分子们铤而走险、谋取暴利之地,致使临潭这座边陲枢纽小镇,出现了新旧型毒品交错肆虐,涉毒情况面广、点多、形势复杂的局面。
1988年,临潭县境内查获坐地销售和过境毒品鸦片478两,四号2.28公斤;
1989年查获了鸦片536两,四号8.74公斤;
1990年查获鸦片216两,四号15.65公斤;
1991年查获了鸦片175两,四号22.45公斤。
直至平远街缉毒行动结束后的1993年,临潭仅查获鸦片75两,但四号数量却赫然飙升到54.45公斤,毒情蔓延态势触目惊心。
面对这一严峻的形势,姜明远和林边疆总是在背对家人时才皱紧眉头,只留给他们一个宽阔的背影和挺直的脊梁。
但对于姜晓堂这个毛头小子来说,所有的毒与恶都被父亲和叔叔们用坚实的臂膀挡在了外面,他看得见的只有做不完的作业和听不完的唠叨,顶破天的烦恼就是打弹珠掉进洞里抠不出来,或者拍画片输得一张不剩后与小伙伴争吵打闹。以及,每逢寒暑假,总会有一只嫩白的小手攥住自己的衣角,在背后甜腻腻的叫:“晓堂哥哥……”
每每听见这个声音,姜晓堂脑壳都要炸了。
林逆涛的阿尾(奶奶)一直不愿意从彝寨搬出来,林边疆则整个人卖给了缉毒战线基本顾不上家,只得文清孤身一人带着幼子往返于县城和彝寨。
这一路,光从寨子爬山路到公路边搭车就要3个小时,还要或抱或背着一个小娃娃,对于文清这个右脚跛足的文弱姑娘来说,实在是太艰难了。
文清的脚,是在知青农场上工时被没有捆紧的木料砸伤的,养好了之后右脚便跛了,天阴下雨还会酸胀疼痛,每每咬牙走完一趟山路,到了家便再也动弹不得。
每回到车站看见背着儿子拎着花布包向自己慢慢行来的文清,林边疆心里疼得滴血,坚决不让她再来,但文清却笑着嗔怪他是不是不想老婆和儿子?总是执拗的隔上一段时间便又出现在汽车站。
林边疆没有办法,硬是抽空去学了驾驶照,又厚着脸皮跟在姜队长屁股后头说尽好话去蹭队上唯一一辆吉普车。
姜明远被他的厚颜无耻逼得脑阔疼,见他来求几次便闭眼让他开走一、两次。
直到林逆涛开始在寨子里读上小学,缉毒队又添置了两辆新警车,林三两便越发恬不知耻且光明正大的揩公安局的油,每回寒暑假都准时挪用公车。
这也成了姜晓堂寒暑假噩梦的开始。
“哟,又牵着你的小媳妇出来过家家啊?”以陈振辉为首的一帮公安院熊孩子们每每看到这假日一景,总要挑事的起哄两句。
姜晓堂试着拽了拽自己的衣角,果然抽不出来,只得阴着脸骂回去,“臭辉狗!皮又痒了吧!信不信我把你偷你家存钱罐里钢镚换游戏币的事告诉你妈!?”
“你敢!”陈振辉怒道,“你怎么那么不讲义气!请你玩你还威胁我!”
“谁让你先说我来着!”姜晓堂回呛。
陈振辉又一脸坏笑,“你看你身后那个扭扭捏捏的样子!可不就是你小媳妇么?”
“就是就是!女的才留那么长头发呢!”
“成天就知道抓着你衣角,也不同我们说话,阴阳怪气的!”
“山里来的倮倮,怕是个哑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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