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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陈放刚想点头,周一觉拉住他胳膊,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车里的男人,摇头婉拒:“不用麻烦,有人帮我们叫了车,马上就到。”
绪泊远倒也不着急,看着周一觉,“哦”了一声,尾声拖长,颇有些意味深长。
他侧着身,指尖轻轻拍着方向盘,不急不缓地说道:“这样啊,可是,是姚先生让我到这里等人呢。”
“师傅。”陈放揪了揪周一觉的衣服,“他说姚先生,会不会是姚叔……”
周一觉冷冷瞥他一眼,陈放立即噤声。
绪泊远收回视线,片刻又轻轻笑道,“难道,我们说的是同一个姚先生?”说着,他的目光似漫不经心投过来。
那对深邃细长的双眸噙着笑意,四目相对,周一觉如同被蛊惑,愣怔地点头:“好像……”
“既然如此,那就上车吧。”绪泊远打开中控锁,微微抬了抬下巴。
陈放坐惯了副驾驶,打开车门坐上去,刚才还一副友善模样的邻居淡淡瞥了他一眼,极为阴鸷,让陈放遍体生寒,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哆哆嗦嗦地对周一觉说:“师傅,你坐,坐副驾驶,我坐后面!”
直到车开始上坡,周一觉才缓过神,他懊恼地狠狠揉着眉心:靠!他怎么就这么容易跟着别人上了车啊!
“你不舒服?”绪泊远关切的问道,周一觉看着那对目光灼灼却又纯粹的黑眸,暗暗又骂了自己一顿。
他真是太龌龊了!就见了人家一面怎么就做了春/梦呢!
绪泊远视线落在周一觉莫名其妙变红的耳朵上,嘴角勾起,似乎是心情极为愉悦。
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目不斜视地开车,又问一遍:“脸这么红,是发烧了?车上有退烧药。”
周一觉深吸了一口气,连连摇头,“不是呢,车上暖气太足,我就是有点热。”说着,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手指已经摁下了车窗。
郊区本就偏冷,雪未化尽,此时虽是晴天,钻进车里的风仍带着丝丝寒意,吹得陈放一个激灵:“师傅?!你刚才等车时还说要冻死了呢,怎么这会儿又热起来了呢。”
周一觉面色一僵,本想狠狠瞪没有眼色的陈放一眼,哪知旁边的男人故作惊讶的说:“热吗?我没有开暖气,这就奇怪了,难道周先生是刚做了什么剧烈运动?”
“……”剧烈运动,周一觉看着男人的侧颜,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响起那晚的梦,他的脸瞬间爆红。
男人却又话锋一转,化解了周一觉的尴尬:“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绪泊远,前天我们刚见过,是新搬过来的实习天师。”
“哇哦,你也是实习天师啊。”陈放抓着椅背,兴奋地往前倾着身体:“我也是实习天师呢,不过还没有拿到实习证明。”
想到那天看到的眼睛以及身影,周一觉心中疑惑,但不好问出口,他总不能给这个绪泊远说我怀疑你是妖怪吧?
不过,既然人家说他是实习天师,那总归是会除鬼的,或许那天天气不好使周一觉看错了也未可知。
于是周一觉友好而不失礼貌地一笑:“你好,我是周一觉,也是刚搬到城北,以后我们既然就是邻居了,就请多多招呼。”
“自然。”绪泊远点头,在等红灯时,望着他别有深意地说:“来日方长,也烦请周先生多多指教。”
周一觉说:“那是那是,大家既然职业相同,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业内问题也可以互相探讨。”
绪泊远自然接道:“久仰小周先生大名,以后我登门拜访,可不要嫌我叨扰。”
“……”周一觉噎住。他俩一个是半天师一个是实习天师,虽然商业互吹免了,但他周一觉刚才说的是客套话啊!
客套话懂不懂呢?就是虚伪不能当真的话呢?!
周一觉心里发闷,和这个绪泊远在同车里他总是想起那天不该发生的梦,陈放呢?平时话多的嘚啵嘚嘚啵嘚吵死个人的陈放,这会儿怎么突然就一句不说了呢?
“陈放?!到哪了?!”周一觉不能对绪泊远摆脸色,但凶凶陈放也是好的,他回头,却看到陈放倒在座椅上,半长着嘴,好像死了一样。
“马上进隧道。”绪泊远看也没看,好心提议:“你徒弟刚睡着,还是不要打扰他。”
“隧道?我们不是走高速吗?”周一觉皱眉,高速半小时就到城北,可是走隧道???州和市地处山区,每天隧道都限速,最高七十迈。还不加上出隧道红灯路口车况拥堵。
而且绪泊远开的也太慢了吧?怎么他看到一辆小绵羊都蹭的超过了他们这辆实时秒加速的卡宴了呢?
绪泊远开了车灯,眼前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像是知道周一觉心中所想,他耐心地解释道:“是这样,我刚拿出驾照,不敢上高速,而且我对这边路况不熟悉,开车,还是慢点为好吧?”
“是不是?”说着,绪泊远征求周一觉意见似的扫了他一眼。
周一觉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笑笑:“对,道路千万条,安全最重要,行车别贪快,超速两行泪。”
接二连三的都是隧道,光线极暗,车内气氛在周一觉看来带着微妙的尴尬,周一觉只能暗暗催眠自己,让自己和陈放一样睡过去。
周一觉终于有些昏昏欲睡。
“嘀嘀——”刺耳的车鸣笛连续响了两声,车身突然减速,周一觉身体猛地前倾,胸前的安全带又将他带回椅背。
周一觉呼吸一窒,瞌睡虫跑没影,他记得绪泊远刚才说他车技不好,惊恐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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