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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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罗间府休息后，一行人再未停留，出了罗间府，进入西河，果然路就和慕容雨听到的一样，崎岖不平，慕容雨根本没法看书了，翠云也不能做绣活，两人常常对坐无言。

糟糕的是今年的冬天来的太快，不过三四日，天已经冷得不像话，用慕容雨的话说，简直到了深冬了，一出马车，刺骨的等呼呼的，吹的人打哆嗦，好在府里的时候，就做了很多冬衣，可谓准备充足。

还没到边疆，翠玉就开始担心自家姑娘，“姑娘，您非要来，非要来，你看看这大风，多冷啊，这少还有说七八日才到呢，还不知天气怎么样，要是下了雪，可就更冷了，那什么劳什子边疆，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慕容雨躺在榻上，撑起胳膊托着腮正想事情，闻言动也不动，“我都不愁，你愁什么，冷是冷，可有屋有碳有衣裳，能有多苦，你别担心了。”

翠云抬了帘子伸头看了看前面马车旁骑马的杨子枢，“哎，姑娘，奴婢真是不明白，那么多人都不愿来边疆，那三王爷怎么一说就愿意来了，更何况他都不能走路了，您看那杨子枢，也天天乐呵呵地跟着，王爷都说了，冷就去后面马车里待着，他还骑马，也不嫌冻得慌。”

“赶紧把帘子放下来，这好不容易攒多了点热乎气，都让你给整没了，”慕容雨翻个身躺下了，把被子拉到脖子下面，“你个小丫头，可懂什么，这是政治，政治懂吗？”

“正直？不应该是忠心吗，奴婢觉得杨子枢是怕三王爷遇到刺客什么的，才一直跟着，可他明明可以进马车里陪着三王爷啊，像我一样，难道三王爷喜欢独处？奴婢真是不懂。”翠云说着说着，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慕容雨听得啼笑皆非，“行了行了，不懂就不懂吧，我看你也懂不了，多跟着我混，慢慢你就都懂了，别说话了，趁着这会路还行，我得睡会，天天这么赶路，我睡眠严重不足，真怀念高铁飞机……”慕容雨嘟囔着，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翠云听着自家姑娘慢慢没了声音，也拿起绣活趁着路好走绣起来，心里的话却是一刻不停：姑娘自从那次受罚，这性子是好了很多，可就是时不时的冒出个听不懂的话，也不知是不是那时受了刺激……

赶路的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所幸虽然越走天气越不好，却也没有下雪，终于在离京二十多天的时候，一行人到了边疆，仓沙，这个与蛮戎紧挨着的城池，慕容雨听着外面几个侍卫与杨子枢的欢呼，挑开帘子朝城门望去，那一瞬几乎忘记了呼吸，是多少风雪塑就了这个带着沧桑的城池，又是多少战争打造了它的学血与魂啊。

只见一个高大的城门矗立在眼前，仿佛直达天际，斑驳的城墙好似带着岁月的年轮，让人一眼望去，仿佛看透岁月，亲历沧桑，历史真是个富有魅力的东西。慕容雨想，有多少次，魏昭是站在这城门口上抵御外敌呢，所以才会心心念念，才会迫不及待地回到这里吧。

翠云也伸过脑袋跟着看过来，“啊，好高啊，这就是仓沙的城门啊，姑娘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翠云激动地看向慕容雨，却看懂慕容雨眼眶通红，“姑娘？你怎么了。”

慕容雨没法解释这是敬畏生命与历史下的激动，只擦擦眼泪，摆摆手，“没什么。”

翠云却觉得，是因为自家姑娘千里遥远地离家，到这风沙苦寒地，到了这里还举目无亲，搁谁都得哭，赶紧拍拍慕容雨的肩膀，“姑娘，您别难过，您不也说了，就算这里苦，那也有三王爷顶着呢，而且，有奴婢陪着您呢，还有我娘，等明年天暖和了，三王爷不都说了，带时候再把我娘接来，到时候您就更不孤单了，”她看了一样慕容雨通红的眼睛，一时又心疼的不行，“我就说，好好的非把您带来，这天寒地冻的谁受得了，姑娘您等着，奴婢找杨子枢让他送咱们回去。”

慕容雨听着翠云乱七八糟的安慰，简直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我那是，是风沙迷了眼睛，找找找，找谁去，还回去，天都这么冷了，回去还不得冻死在路上，行了，你不懂，我很喜欢这里，这里不和京都里一样，憋闷。”

两人说着说着，城门近在眼前了，翠云放下帘子，想了想点头：“姑娘您说得对，咱们还是先住下，不行明年咱们再回去。”

慕容雨摇摇头，“行了，不说了，咱们收拾一下，你给我梳梳头，天天在马车里待的，都没个样子了，这进府，总得有点样子。”

翠云一听连忙回身找梳子，“是是是，奴婢早就说您得打扮，您看您，天天让给您梳个大辫子，那村户人家才这样呢，可惜了您这好头发，今天给您梳个好看的。”

城内道路平坦了许多，一番收拾下来，马车稳稳地到了将军府，杨子枢在外喊了一声，翠云当先下车，扶着慕容雨下来，慕容雨乌发绾髻，灵动异常，穿着一件略微简单的梅色棉衣，身披白蝶穿花披风，雪白的狐毛边柔柔地依附在两颊，衬的她肤色白皙，肌若凝脂。

翠云扶着慕容雨站定在魏昭一侧，魏昭抬眼看她，“怎的又不带帷幔。”

慕容雨一愣，“这次是真忘了，我再带上。”忘了带了，带了还暖和呢，这次失策了。

“无妨，众人等着呢，进府吧。”魏昭示意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