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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语测试结束的第二天,英语老师把成绩单贴在班级墙壁上的布告栏里。
尖子班的布告栏很少贴成绩单之外的东西,而20班的布告栏更是层层叠叠贴了一大堆,从周考到期末考试,没有放过任何一次成绩。
在这里,名字不再重要,名字后面的数字才是一切。
而这张口语测试成绩单,第一名以100分的成绩毫无悬念地力压后面47个人。
“第一是……柏越?”程若雨迷迷糊糊地在布告栏前站了一会儿,继而惊叫出声,“还是满分?!”
一向以仔细著称的ms.yang,这次看起来像是随手打的分数,给柏越的“内容”、“口语”和“合作”三项全部打了满分。
柏越坐在位置上,捂着脸陷入尴尬,心想姑奶奶你可别再喊了……
“肖承泽居然是第二?柏越的口语好强啊。”旁边的夏琴月惊叹地说道。
柏越从手指缝中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肖承泽,估计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好感度快负了。
“小越越,你好强呀,第一名诶。”徐寅走到柏越旁边恭喜他,“托你的福,我拿了个第三,哈哈。”
柏越干笑两声道:“谬赞。”说完后逃出了教室。
徐寅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喊道:“你这人怎么老是突然跑掉啊?”
柏越跑到厕所洗了把脸,自来水的消毒水气味和冰凉温度刺激得他睁大了眼。
自从昨天口语测试之后,肖承泽就一直没怎么说过话。
柏越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因为自己欺骗了他而生气,还是因为第一名被抢走而生气。
又或者,他只是纯粹地讨厌自己。
午饭过后,柏越心事重重地问程若雨:“若雨,我有个朋友,他做错事惹人讨厌了,请问他该怎么办?”
程若雨抱着自己的抱枕刚准备睡个午觉,听到问题后问道:“你朋友干什么了?”
“他骗人了。”柏越仔细想了想,又说:“但他也不是恶意的。”
程若雨翻了个白眼后说:“多大点儿事,道歉不就好了。”
柏越惊讶地瞪眼:“你让我——那个朋友,道歉?”
“不然呢?”程若雨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做错事了就应该道歉啊,如果他还想挽回朋友的话。”
柏越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道歉”二字,哪怕对方被他气得几乎晕厥,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愧疚,因为生性要强的他永远不会觉得自己理亏。
现在,程若雨告诉他,想要挽回肖承泽,只能道歉。
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上刑。
“若雨,那个……”柏越犹豫了一会儿,对她说,“我的那个朋友,不太擅长道歉。”
程若雨觉得柏越的这个朋友简直是有病,她毫不客气地说:“道个歉有什么难的啊,不管这件事结果如何,做错的一方至少要说声对不起,这是做人最起码的底线了吧。”
柏越听得非常忐忑,原来自己一直是个没有底线的人吗。
“所以……”柏越小心翼翼地问,“要怎么道歉?”
“道歉还要别人教吗?”程若雨觉得匪夷所思,“说句对不起,送点小礼物赔罪,重要的是态度要诚恳。”
柏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他的印象里,他也没送过别人礼物。
于是柏越又问:“送什么比较好?”
程若雨忍无可忍地说:“随便!送啥都行,关键是心意。”
说完,程若雨抱着她的抱枕趴在桌上开始午睡,留下柏越自己在苦思冥想。
买礼物好像不太合适,毕竟他们确实没有很熟,而且这件事也不算大事。
所以……
柏越想了想那些身娇体柔的白月光可能会送什么礼物,脑袋里灵光一闪,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春日的中午阳光正盛。
肖承泽拿着一本地理辅导书,靠在走廊的栏杆上默默背书。他不习惯午睡,尤其是当他多了个同桌之后,就从来没有趴在桌上睡过了。
对于和人接触这件事,他心里总是有莫大的抵触,更别提他那个同桌睡觉的时候总是霸占一大片区域,胳膊都伸到他的桌子上了。
所以一到午休时间,肖承泽就会离开座位。
正在肖承泽拿着笔在地图上做笔记时,一个人影走到了他面前。
肖承泽抬眼看去,他那个本该趴着呼呼大睡的同桌,正带着灿烂的笑容站在他面前,笑容里还带着一丝赧然。
肖承泽下意识地站直身体,微微皱眉。
这人总是不懂得保持距离。
柏越的眼睛很大,此刻微微低垂着,包含着一丝歉疚。他清了清嗓子,对肖承泽说:“同桌,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肖承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之前,我说因为口语不好所以想和你一组。”柏越继续说下去,语气诚恳而认真,“结果我口语分数比你还高。其实,要不是你帮我改稿子,我分数应该也没这么高,所以第一名还是你的。”
肖承泽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平静地说:“不用道歉。”
“想道歉是因为我心里过意不去。”柏越挠了挠头发,“我想和你一组的原因,并不是我口语不好,而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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