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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惨惨的,不见一颗星,走廊中灯火零落,只余白延年的书房通明。
“不好了,白先生,白先生,大小姐不见了!”方总管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手拎着一盏油灯,衣帽不整。
白延年从公文中缓缓抬起头来,黑眸暗沉,“哦?又发疯了……由她去吧。”
总管楞住了,“可……可是她这么大半夜的一个人……”
“也是……”白延年放下钢笔,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踱向门外。
总管不解,心急如焚。“等等吧,也许明天就被人送回来了。”说完朝白婉玉的房间走去。
白婉玉的房间古色古香,显得与整栋欧式的别墅格格不入,白延年没有开灯,只身步入,月光温婉从窗子洒入,刚好铺满书桌的一角,上面有张宣纸,写满了小楷,清秀可人的字迹。
“遇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白延年把纸放了回去,用砚台细细地压好,唇边挂一抹嘲讽的笑意。
映着月光,却还带了些宠溺。
白延年沉吟片刻,思考间不由地转动他大拇指上那枚墨绿色的扳指,扳指盈盈流光,衬得他手指漂亮白皙,只是细看那指腹与虎口的厚茧却掩盖不了主人那段风光的军旅生涯。
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踱出门去。
江静正站在门口,穿着件素白的旗袍,私人绘制的粉嫩的荷花与翠绿的荷叶栩栩如生,许是春末的夜晚还有些凉,她披了件披肩,长发素挽在脑后,俏生生地站在那,还跟个姑娘家一样。
见白延年出来,她迎了上来,难得主动开口道:“婉玉怎么了?又跑去裘先生那去了?”
这个白家五小姐,性子也冷淡的紧,若他哥哥还会戴个面具,那她就是真的见人全无个笑模样,五官娃娃般精致漂亮,可气质如寒冬雪地的腊梅般孤傲清高。偏偏也是个痴人,爱那大她数十岁的裘大诗人成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裘凉生心中只有他的亡妻与国家危难。
求而不得,舍而不能。
在这点上,白家的两个女人算的上惺惺相惜,平日里还能聊上几句话,感情不错。
白延年冷哼了一声,“这是最后一次纵着她了,明日崔将军上门送礼金,你和朱倩倩一同接待,多学着些。”
“崔将军?她不是喜欢那裘先生吗?”
“她喜欢顶什么用?这世道可不是光凭一句喜欢撑出来的。”
江静不由想到自己和沈城,知道他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不想再与他争论,面上却也不给他好表情,绷着张小脸道了声晚安便回房了。
春雨绵延了三日,天气却是乏人的闷热。
白婉玉终于还是一个人回来了,被那淅淅沥沥的雨水浇了个透,素净的裙摆下沾染了些泥土,一向一丝不苟的衣领立扣也散落了几颗。
白延年这阵忙得很,几乎三天三夜没着家,今个儿也不知道是得了消息,从她进院子便站在门口了,看她进来便撑了伞过去迎她。
“怎么?被那裘大诗人拒绝了?”
他语气嘲讽,却将她护进了怀里。
白婉玉跟失了魂似的由他拉进了屋檐下,彼时江静也闻讯出来。
白延年轻咳了几声,因为近日变天染了风寒,拖了数日也不见好,他抖了抖伞上的雨水,“进屋吧。”
崔江军的几箱礼金还摆在大厅里,几条挂着大红花朵的红绸缎搁在茶几上。白婉玉一进屋便瞧见了,瞪大了眼睛倒退几步,又往屋外跑去。
白延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帮她把领口拉好,又垂目替她扣好了扣子。
“崔将军想必你也见过,青年才俊,他对你一见倾心,为兄已经答应了。”
白婉玉挣扎了几下,挣不脱,瞪圆了一双杏眼,“我不答应,我这辈子不会嫁给除了凉生之外的任何人!”
“你清醒点吧,那裘凉生心里根本没有你。”
“就算他心里没有我,我也爱他,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婚事!”白婉玉一向冰封似的眸子里难得有了名为痛苦的神色,“现在都是自由恋爱,你懂吗?你不懂!因为你就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当年白家夺权,你从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似乎在裘凉生那里受了什么刺激,有些激动的指向一旁的江静,“她心里也从来没有你,你凭什么强迫她嫁给你?那我现在告诉你,就是他心里没有我,我也要嫁给他。”
江静愣愣地站在那里,心中一痛,因为岁月而平静的感情又不由在内心激荡起来。
“我刚刚说的都是命令,不是询问。”白延年说罢又咳了几声,气度却不减,他挥了挥手,几个婢女上来替他抓住了白婉玉,“送小姐回房闭门思过。”
“你放开我!”白婉玉挣脱了她们的桎梏,跑进了雨中。
刚巧碰到过来的白立冬,白立冬赶忙撑伞小跑过去,“小妹你怎么了?”他心思一向活络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劝道:“三哥也是为你好。”
看到白立冬乖顺了片刻的白婉玉闻言大声说道:“为我好?凉生他一介文弱书生,却懂得用笔杆子救人,那崔人杰,整个上海滩谁不知道他只是个傀儡将军,就差挂上个汉奸卖国贼的名头。”
白延年只是站在台阶之上,眸色暗沉,“胡闹,崔将军的名头怎能让你胡诌?”
“四哥,你看看他!”白婉玉指着白延年,“你看看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劳什子保密局的走狗,早已不是当年的哥哥了。”
“住嘴,你怎么能这么说三哥。”白立冬拉着她往屋里走。
“让小姐闭门思过至婚期。”
白延年吩咐道,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不想再听白立冬劝她的话语。
江静悄然走了,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他闷咳了两声,眉峰紧蹙,只觉得这天气热的人发闷。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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