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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小别胜新婚,别前别后皆如此。更何况是新婚的小别,那就更加荡气回肠。
12号晚上家里请了客,霍青山就开始不出门,呆在家里一直陪着林盈盈,直到13号晚上他揽着她睡下。
起初她怎么也舍不得睡,就怕一睡着睁开眼他就走了,一定要多看他一秒是一秒。
等霍青山跟她缠绵了两次,她就累得直接睡沉了。临睡前的一秒钟,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哭唧唧地说舍不得他。
霍青山只睡了三个钟头,然后精神饱满地起床下地,收拾一下去跟霍母告辞。
霍母和衣睡了一觉,这会儿点了灯醒着呢,一遍遍地叮嘱他在外面注意安全,多保重自己,“你这孩子不听话,总是哪里危险往哪里冲,我也是白嘱咐你。”
霍青山:“娘,我听话的。”
霍母点点头,忍着眼泪,“走吧。”
霍青山伸手摸了摸霍青湖和谢云的头,转身要走的时候,霍青湖醒了,叫了一声大哥。
霍青山拍拍他的肩膀,“睡吧。”
他又回到西屋,看林盈盈缩成一团睡得特别乖巧,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柔软的唇,她无意识地张开嘴巴和他痴缠。
霍青山强忍着离开她,把旁边的毯子卷成团塞给她,她立刻抱住睡得踏实一些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也不许霍母送,自己去大队牲口院牵了已经喂饱的黑骏马,他牵着马悄悄地离开村子,到了外面大道上才翻身上马,情叱一声,策马疾驰而去。
黑夜沉沉,马蹄声急,踏碎一地星光。
第二天林盈盈其实一早醒了,霍青山不在身边,夏日天热她就烦闷得很。但是她故意不睁眼,仿佛不睁眼就还在睡,他就还没走一样。
她静静地躺了一个小时,把心情平复了一下。
霍青山在家的时候,她作一作,霍青山不在家也好好地跟她道过别,她自然不会再作的。
林大小姐可是自认为很懂事的。
八点钟她就爬起来,腰腿还有些酸胀,想起昨晚上向来内敛克制的霍青山都说了热辣辣的情话,她又忍不住扑哧笑起来。
看他一副古板老爷的严肃表情,可在炕上不也是那么风骚的么,哼!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一下下地戳着霍青山的枕头,低声道:“大坏蛋,说好了好了的,结果半天都不好。可把人给累死了!”
“你起得倒是早,我就不信你不腿软?”她抬腿下地,自己倒是酸软得很。
霍青湖和谢云吃完饭去上学了,家里就霍母一个人,她也没吃饭,专门等着林盈盈呢。
看林盈盈下来,她笑道:“现在就咱娘俩在家,可清静了,免得他们叽叽喳喳闹咱们。”
林盈盈叹了口气,“娘,我觉得他们在家叽叽喳喳还挺好的。”热热闹闹的,让人没空胡思乱想。
霍母知道她的心思,就逗她开心,说些孩子们打打闹闹的事儿,尤其霍青峰和霍青荷俩。“气人么,能气死人,明明姐姐大好几岁,结果俩人跟双胞胎一样掐得热乎。青峰六岁就敢把他姐姐的毽子扔到树上去,他姐姐就把他挂在树上,还是青山给他拎下来。”
说到霍青山,霍母怕林盈盈难过,就笑了笑岔开话题,让林盈盈洗脸吃饭。
林盈盈却一点都不难过,她和霍青山只是小别,又不是永远地分开,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一秒钟就立刻跳了出来,笑得灿烂无比,“娘,我要听青山哥的事儿,你给我讲嘛。”
霍母看林盈盈瞬间笑得那么明艳,晃得她眼睛都有些晕,她道:“那么多事,一时间我都想不起。”
其实霍青山能有什么事儿?他从小懂事,三四岁就可以跟着姐姐干活儿了,大一点就下地、挑水,读书的时候上学之前先去割草赚工分,放学之后又去割草捡柴火,十五岁就去当兵,以后就只有探亲假回来。
哎,这么一想,她又心疼大儿子了。
林盈盈反过来安慰霍母,“娘,等农场那边稳定了,咱们都过去,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
霍母愕然,她可从来没想过呢。她既没有想过会离开过了几乎一辈子的家,也没有想过儿媳妇儿会让她跟着。多少儿子在城里有出息的,媳妇都不乐意让老家的婆婆过去呢。听林盈盈这样随意轻松的说出来,她心里又多喜欢几分。
林盈盈:“娘你给我讲讲你给青山哥找媳妇的事儿嘛。他乐意吗?”
霍母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现在想想都是我荒唐哈。青山乐意啥啊,他顶顶不乐意呢,长这么大就那时候给我闹过脾气,死活不肯定什么娃娃亲小媳妇的,说我要是逼着他娶媳妇,他就走了不回家。后来还是我用他死了的爹摁头让他去的呢。”
当时去人家家,霍青山死活不进门,一扭头就走了,霍母只好和媒人自己进去。
婆媳俩说起霍青山的往事,有说有笑有泪,一顿早饭吃完不知不觉地竟然太阳老高了,眼瞅着就快中午了。
霍母:“娘哎,我咋这么能说,可不是个话唠?”她一直说霍大娘和三婶能叭叭,结果自己今儿跟林盈盈叭叭那么多,得亏儿媳妇不嫌弃。
林盈盈却听得很开心,感觉在脑子里把一整个霍青山都给拼起来了,从出生到断奶再到会走路、上学、干活儿、相亲、当兵直到救了她。
霍青山那简单而清白的过去就清清楚楚地印在她脑海里,是一个活生生的立体人物。
更爱他了呢。
霍母:“不知不觉坐了这半天,盈盈渴了吧,我去给你冲那个杏子茶喝。”
前几天谢光明送来的,太多了吃不完林盈盈让霍青花做成了蜂蜜杏子茶,装在了玻璃罐里,拿出来用凉白开冲着喝,酸酸甜甜的,大夏天喝一碗别提多爽了。
林盈盈就让她多冲点,两人都喝。
人家儿媳妇儿疼婆婆吃,这个儿媳妇还整天喊着让她多吃,霍母心里比吃了蜜杏还甜呢。
两人正喝甜水呢,霍大娘从外面进来。
霍母立刻把那一茶壶蜜杏水塞到林盈盈怀里,让她放到房间里去慢慢喝。不是不给这个霍大娘,是一旦让霍大娘尝到一点滋味,那她非得一口气给喝光,还得让继续给冲一大壶慢慢喝。
伺候不起!
霍大娘见状,拉着脸瓮声瓮气的,“怎么,吃什么好东西见了我就藏起来?”
霍母:“盈盈早饭吃咸鸭蛋吃咸了,喝水呢。嫂子你喝我去给你倒。”
霍大娘:“算了,我来和你说说话。”她一屁股就坐在林盈盈旁边。
林盈盈瞬间被一股很大的油灰气熏得差点一个跟头跌下凳子。
她不但痛觉敏感,嗅觉也敏感!蹭的一下子,她抱着茶壶就站起来,“娘你和大娘说话,我出去看看青湖和谢云放学没。”
她被熏得有点犯蒙,抱着茶壶就出去了。
霍大娘拉着脸不乐意,这小媳妇儿把个茶壶抱走了,这是不舍得给自己喝口水?
她脑后挽着个发髻,头发掉得厉害,额头上面光秃秃的能看到晒得深色的头皮。虽然是夏天,可她也不勤洗头洗头。她自己有规定的,一个月洗一次头,半个月洗一次脚,至于洗澡?那没有安排的。只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会擦洗一下,脱光了洗澡那是没有的。
这就导致她身上有一股非常奇怪的、邪性的骚臭气,脚臭、屁股臭、汗臭味等等杂合在一起,谁闻着能顶谁一个跟头。
可她自己偏生不觉得,而她在家里强势,老头子、儿子媳妇、闺女孙子的,都得看她脸色,所以没人敢嫌弃她。
谁让她洗澡,就是嫌弃她脏,进而嫌弃她年老体衰那就是白眼狼!
霍母坐在她旁边,也不敢大喘气,细声细气地问她什么事儿。
霍大娘先把林盈盈说了一顿,小媳妇儿不叫人见了长辈不热情,给老霍家丢脸,又把林盈盈管着婆家这样那样的话说了一遍。
“老二家的,咱老霍家可是要脸的体面人家,哪能让儿媳妇骑到头上撒威风?”
霍母不高兴了,你特娘哪只眼睛看着我盈盈撒威风了?
碍于自己孩子没长大的时候,霍大伯对家里也颇多帮助,霍母不跟她计较发作,只道:“大嫂你听谁乱说呢。盈盈可从来没不让我们出门,她那是让弟弟妹妹们在家里学习考农机手呢。这不是考上了,也就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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