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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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青夜转过身，看到身穿布衣的娇小少女。

凌音一手撑伞，一手抱着一只用靛蓝粗布包着的包裹，疑惑地看着辞青夜。他可是辞家的大少爷，怎么天都黑了却在外游荡？

而且既没有打伞，也没有使用护体真气。细密的秋雨落在他的白衣和黑发上，反射雨夜的灯光，有琉璃般的润泽。

凌音伸长胳膊，将伞斜斜遮在辞青夜的头顶。她个子很矮，又一只手抱着包裹，动作便显得有些吃力:“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天都黑了。”

辞青夜垂首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还是那样平静:“你在外面做什么？”

“我去给书院送抄好的书。”凌音说道，见辞青夜的目光移向她怀里的包裹，下意识地把包裹抱紧了点儿，支吾道，“已经送到啦，我现在是回去。”

这包里装的，是她刚从系统里抽出来的苹果派跟一大壶咖啡。鬼知道为什么系统里连西式餐点都有！凌音很担心下次自己人品爆发，说不准能抽出一听可乐来。

想想还有点小期待。

辞青夜垂下眼睫，只是伸手接过她的伞，道:“我送你回去。”

凌音受宠若惊:“那，那多谢了。”

*

辞青夜撑着伞，凌音抱着宵夜，一路平安地走到后者租住的小院门口。天完全黑了，但清乐坊的大街上仍是灯火通明，遥遥可见锦绣阁精致华美的楼顶，屋檐下挂着琉璃风灯，将这雨夜映得晶莹通透。

“要不要进来坐坐？”凌音站在檐下，接过辞青夜递来的伞，礼貌性地问道。只等着对方回一句“不必”，她就钻进大堂里享受系统发放的西式美餐。

“好。”辞青夜说。

凌音已经转过去半边的身体硬生生地停住，她转回头来，看着辞青夜理所当然平静的脸，艰难笑道:“那，请进？”

大兄弟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

不过来都来了，还是自己“邀请”的，凌音也没有把人家往外推的道理。她将怀中包裹放在堂屋的桌上，转身去点风灯，火折子才刚掏出来，整个房子已经一亮。凌音转过头，看到辞青夜手里托着一枚龙眼大小的明珠，明亮柔和的白光从珠子内部散发出来，将整个屋子都照亮了。

凌音瞪着辞青夜，后者无辜地看着她。片刻之后凌音放弃了，她把火折子放回原处，转而去解开那个包裹。包裹里只有两样东西，一大罐用瓷壶装着的咖啡，一大块装在深底瓷盘里的金黄色苹果派。因为是不久前才从系统里抽出来，它们都保持着刚刚出炉的模样，冒着淡淡的热气，诱人的香气散发得满房间都是。

我错了。凌音悲哀地想，我再也不要因为觉得换个地方抽卡能比较欧，就在各种奇怪的地方乱花负面情绪值。搞得总是抱着食物到处跑，像现在，被辞青夜逮个正着，还得费心思考怎么掩饰这食物的来源。

“这是何物？”辞青夜果然看到桌上的东西，好奇发问。

“这个，这个是，”凌音头脑风暴，“我家乡那边的特产，是用特殊的草药熬制的饮物，可以生津止渴，振奋精神……”

说着她飞快往厨房跑去:“我去取几个杯碟来！”

片刻之后，一块表皮金黄、内里松软的苹果派非常中西结合地被放在青花瓷盘里，推到辞青夜眼前。凌音觉得土著们应该喝不惯咖啡，于是就没给辞青夜，只给自己倒了一碗。

没办法，家境贫寒，没有杯子。

辞青夜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盘里金黄的厚饼送入口中，表皮酥脆，内里却有是酸甜的果肉，很是爽口。他原本只是出于礼貌尝一口，这一口下去，却有点停不下来了。凌音看着他斯文优雅的吃相，忽然发问:“你心情不好？”

辞青夜一怔。

“那你要不要尝尝这个。”凌音又倒了一碗咖啡，推过去问道。

别说，用瓷碗装咖啡，有种三碗不过岗的气势。

辞青夜不知道此物霸道，接过来直接饮了一大口。苦涩怪异的味道顿时在舌尖炸开，辞青夜面色一绿，差点直接喷出来。他面容扭曲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苦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凌音看着他笑:“香吗？”

辞青夜道:“很苦。”

凌音又道:“可有人心苦？”

辞青夜不答。片刻之后，他说:“你为何不问我，后来发生了什么？”

“你若想说，自然会说。”凌音自己也品着咖啡，老神在在，“你若不想说，那我也不必问。”

“我把辞府的门砸了。”辞青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