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蜜橘味的影卫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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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梁笑出声来。</p>

他站了起来走向钟越，脚不点地仿佛有风自动托起，而他每走一步，脸上的疤痕便褪去，露出俊雅无双的绝美容貌。</p>

一道道金色光芒蕴藏着这天地中最玄妙的力量萦绕他流转，让人不敢直视。</p>

钟和钟父都扛不住威压跪伏在地，钟越倔强地不肯臣服，满脸扭曲，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苟梁的威势，跌在地上。</p>

苟梁在钟越面前站定，俯身看着他。</p>

那双眼中满含笑意，这是最轻描淡写也最深刻的不屑一顾，他轻笑着抬起钟越的下巴，仿佛在欣赏一件得意的作品。</p>

“你可知道，我什么时候继承问天，成就天命？”</p>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你。若非你与李彦将我逼入死地，让我堪破劫数，我恐怕早就死在逃亡路上了。”苟梁说，“你可知道，为何我早就成为天命之子，却不号令天机一族，反而由得你在京城搅弄风云？”</p>

“那是因为，我就是想看着你为了成为天命之子费尽心机，我就是要看着你亲手将自己和李彦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否则，怎消我心头之恨？”</p>

“告诉我，这滋味如何，嗯？”</p>

“不、不可能……是我，该是我的……”</p>

钟越已经完全崩溃了。</p>

苟梁啧了一声嫌恶地放下他，随即看向李彦，那绝美的容颜在李彦眼中刻下痕迹，让李彦刹那间就想起了最初见到钟固的场景。</p>

柳絮清扬，儒雅青年闲闲地靠着柳树吹奏，回眸一眼，便叫这世间万千失色。</p>

而如今……</p>

“长、长……”</p>

李彦极力想说什么，苟梁体贴地走向他，“你是不是想说，长卿我错了，你后悔不该这样对我，你爱的还是我？”</p>

李彦仓促点头，眼中流出热泪。</p>

苟梁笑了一声，再接一声，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他一摆袖看向钟越，“现在，你该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成就天命了吧？就算没有我，你也做不到，因为这个男人，他只爱他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你。他爱的只是你不知自爱的身体，爱的只是你天机子的身份，从来不知你钟越。如此，你怎能不输？”</p>

钟越又咳出血来，看向李彦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剁碎。</p>

苟梁怡怡然坐下来，“天机钟氏，我且问你，妄图杀害命主，应负什么样的罪责？”</p>

“应除名出族，千刀万剐。”</p>

“我早已继承天命，钟却几次三番害我性命，你说他，该不该杀？”</p>

钟族长紧紧咬住牙关，半晌才道：“该。”</p>

“很好。”苟梁看向钟越，“如今我给你一个救赎的机会，去杀了这个罪人，我便准你将功补过，留你一条性命。”</p>

钟越：“你、你说什么？”</p>

钟父和钟都惊骇地看向苟梁，后者笑道：“你若不愿……族长你且告诉他，毁命主容貌折辱命主，又是什么罪过。”</p>

钟族长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当除名出族，削去四肢，喂与野狗秃鹫。”</p>

苟梁满意地笑了，看着瑟瑟抖的钟越：“你待如何？是想与你兄长一起受罚，还是舍弃他保全自己？”</p>

钟越痛哭失声，钟父惶恐磕头：“主人，请看在这两个孩子无知的份上，饶他们一命吧！”</p>

苟梁惊讶，“怎么，你看我是那等心胸宽广之人？钟越，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若不动手，便就要依照族规削去你的手脚，做成人棍丢进荒山野岭，就算不够野狗吞食，也要静静看着自己的身体腐烂……放心，我一定不对让你死的太快，一定让你好好享受等死的滋味。”</p>

钟越面无人色，不必一盏茶的时间，他已经看向钟，“哥、哥……原谅我。”</p>

钟睁大眼睛，才道一声越儿，就已经被他一刀割破了喉咙。</p>

“儿！！”</p>

钟父扑了过去，死死想捂住钟喷血的脖子，血液却带着钟的生命，一并从他指缝流逝。</p>

钟越边哭边抱住自己，“我做了，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p>

苟梁嗤笑一声，看向愕然的钟家族众，“这，便是你们看好的天命之身？”</p>

见他们面色灰白，苟梁站了起来，“钟诠，将他二人带走。至于你等，返回天机山，去天机堂跪着，待熟记了族规知道该怎么做钟家的后人，再出来。”</p>

犬一得了领指令，将钟越和李彦提在手上。</p>

众人身上的禁锢解除，见苟梁要走，武帝大叫道：“长卿，你既为天命之子定可向天借寿，快快救朕！”</p>

苟梁停下脚步看先他，“我是可以，但我，为何要救你？”</p>

“你、你是国师之后，世代辅佐我大梁皇室——”</p>

“怎么，不继续说了？”苟梁轻蔑地收回视线，“生死有命，你，早该死了。”</p>

苟梁举箫吹奏，殿中重臣眼中开始涣散，一曲过后皆倒在地，等他们醒来，有关于苟梁的一切他们都将忘得干干净净。至于李氏一族……李惜看着被带走的李彦和吐血的武帝，再看着失去生育能力的安王，站了起来。而安王看着自己最信赖的幕僚牛笔跪在苟梁和钟诠面前，随行离开，心中蓦地生出一股蚀骨寒意……</p>

他终于明白，自己至始至终，不过是苟梁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p>

当日，太子在继位大典上遇刺身亡，李惜以当年武帝谋害长兄夺位为由，赢得大义，逼得武帝禅位于他，至于被揭露了子孙根受损的安王早已不省人事。</p>

苟梁不再关注，他带着钟越和李彦离开，善良地以秘药救了李彦性命，在将当初钟越喂给原主的药喂给钟越，将他二人关押在一处。</p>

相看两相厌的人，日日相对，钟越索取无度，不过三天就将李彦的精气吸干再难起立。</p>

他痛骂李彦是废物，其后苟梁派来的人给了他救赎。</p>

李彦看着钟越，终于在某一日，要掐死钟越，最终两只狗咬在一起。李彦最终按着钟越的头撞墙结果了他的命，而他自己也因为被钟越撕开胸口的刀痕，失血而死。</p>

他不甘心地倒在地上，嘴里喊着：“钟固，长卿，救我。”最终和钟越一样，死不瞑目。</p>

在他咽气的一瞬间，原主的负魂力，悉数净化。</p>

*</p>

十五年后。</p>

某日清晨，苟梁正坐在镜子前，钟诠为他束。</p>

镜中人笑靥深深，两颗酒窝十分抢眼，钟诠有些失神，喃喃地说：“小坑儿，今日泡温泉可好？”</p>

十年前，获得目标好感度满+1oo，任务进度刷满99%的成就后，苟梁就心惊胆战，不仅宣布自己的□□已经解开，不需钟诠解毒，更在之后整整三个月的时间里连和钟诠接吻都不敢。他的影卫领满心惶惶以为自己色衰爱弛，隐忍到了第三个月，再忍不住将苟梁强硬地爱了一场，将心中所想尽数倒出。</p>

他痴迷地喊他小坑儿，抱着他神魂颠倒，钟诠只以为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所以全无顾忌，霸道尽显。</p>

那之后，苟梁现，任他和钟诠怎么浪那最后的1%都不曾突破。</p>

苟梁心中大喜，之后也随钟诠胡作非为。</p>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中相会，有着无限柔情，十几载的光阴在他们眼中沉淀下的，是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和爱意。</p>

犬一在门外轻声通报：“主人，天机钟氏族长携子来见。”</p>

苟梁这才回过神来，向钟诠张起双手。</p>

钟诠将他抱了起来——这些年苟梁是越懒了，如果不是怕他双腿萎缩无力，钟诠强压着他时常走路，他是连走一步都懒得。</p>

“尔等来此，所为何事？”</p>

钟族长已经老到说话都喘气的地步，恭敬地回道：“回禀主人，老夫大限已至，故而携子来请示您，下一任钟家族长您可要亲自任命？”</p>

“不必，你们自行安排便是。”</p>

钟族长这才安心，扶着长子的手站起来正要离开，突然脖子一疼。</p>

他呆呆地看向自己的长子，很快就死去，而钟诠脖子上突然也出现了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痕，血流不止。</p>

“钟诠！”</p>

苟梁猛地站起来接住他，钟父大笑道：“今日，我终于为我儿报仇！哈哈哈！没有用的，这是钟家最恶毒的生死同命的咒术，我杀不了天命之子，但杀你在乎的人，让你尝一尝痛失所爱的痛苦，也算报我儿血仇！”</p>

他还想逃，被犬影当场拿住。</p>

苟梁却顾不上他，箫声阵阵，却怎么也止不住钟诠脖子上涌出他的鲜血。</p>

问天玉箫出虚弱的铮鸣声，却忽然消散一空，只留下一根墨丝绦跌落苟梁手中。</p>

【叮！请no.oo4o1执行者注意，该世界主神意识就要复苏，还有1%任务进度未完成，请立刻设法完成！】</p>

苟梁没听清，他抱着钟诠，慌乱地用自己的医术救他。</p>

“主人……”</p>

“我会救你的，不要离开我，不要……”</p>

【警告！no.oo4o1执行者请立刻执行任务！】</p>

“钟诠，不要死……”</p>

【主神意识苏醒，任务即将进入倒计时！还有三分钟时间，请执行者务必抓紧机会！！】</p>

苟梁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说道：“钟诠，你可知为何我算得清天下人的命，却唯独看不清你的？因为，我爱你啊……钟诠，不要离开我。”</p>

钟诠眼中滚下热泪，费劲地抬手抚摸他的脸颊，“主人……好好活下去，照、照顾好自己……”</p>

“不要！！”</p>

【叮！任务进度条推进，当前任务进度：1oo%！】</p>

【任务倒计时开始，请执行者做好脱离准备！1o，9，8——】</p>

眼前的一切开始消散，钟诠最终也消失在他怀中。</p>

苟梁一抹眼泪，朝天竖起中指：“辣鸡主神，我诅咒你没有小唧唧！！！”</p>

惊雷劈下，原地哪里还有苟梁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