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温柔白菜（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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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同时,太宰也睁开了双眼。他起初精神上还有一丝的不清明，然而很快，当他看清楚自己怀里还睡了另外一个人之后,他就彻底醒过来了。

太宰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

这是……什么情况？

睡在他怀里的少年一头黑色的短发，因为睡姿的关系变得凌乱，头顶还有几根敲立起来的呆毛。薄薄的被褥盖住了他身上的大部分,却还有一小部分是裸露在外的。他的皮肤白皙，然而暴露在空气里的那一点皮肤上面,却遍布着的密密麻麻的红色痕迹，显得整个人暧昧又迷乱。

明眼人大概都能看出来少年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

记忆慢慢回拢。

他记得昨天下午他是和峯岸渚一起先回到酒店的,然后又一起去了楼下的温泉池。他叫了几瓶清酒，一开始只有他自己在喝，后来峯岸渚也过来陪着他一起喝了,之后的事情……他就记得模模糊糊的了。

只是看现在的场面,就算他什么也记不得了，大致也能推测出来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宰再次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确认了一眼睡在自己身边的少年的模样。可怎么会呢？他怎么会和小渚……

昨晚的某个场景飞快得从他的脑海里闪过。

黑发的少年仰躺在地面上，眼角泛红,白皙的皮肤上到处都是红色的痕迹，有些痕迹甚至已经泛起了轻微的紫色。而他就匍匐在他的身上,一手扣住他的手,一手深陷在他的头发里，一遍一遍地轻吻着他。

冰凉的空气附着他的身体上，激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然而此刻他却觉得整个人浑身都热得不行，尤其是身下的某一处——

太宰猛地从回忆里抽离。

大概是他自己的动作大了一些，牵扯到了身边的峯岸渚。黑发的少年眉头一蹙,紧接着就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怔忪，像是在适应突如其来的阳光。睁着有了一会儿，峯岸渚的眸子才恢复了焦距，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太宰。

“……？”

发现太宰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峯岸渚还有点不明白，直到他起身感觉身上有一丝凉意袭来，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晚的记忆。

“那个，昨晚……”峯岸渚想要开口说话，结果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沙哑到不行了，想也知道昨晚已经激烈到什么程度了。

他清了清嗓子，好像早就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状态了，虽然他其实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这么激烈运动的时候了。峯岸渚掀开被子，随手在地上捡了件浴衣披在了身上，然后就要下床给自己倒杯水喝。

还在一旁不敢置信的太宰看到峯岸渚□□的身体，下意识地就要避开自己的视线，然而还没来得及挪开眼神，他就被渚身上各处的红痕吸引到了视线。之前峯岸渚还在睡着的时候，他全身的大半部分都是被遮盖住的，只有一点皮肤是裸露在外的，所以那些痕迹看起来还只是暧昧非常。

然而当峯岸渚把全身密密麻麻的堪恐怖的痕迹暴露出来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有多过分。

太宰心里顿时涌上一阵的愧疚，可除了愧疚之外，却还有一些更加隐秘、连他自己都无法言说的情绪，也跟着一起从他的内心深处冒了出来。

这些痕迹都是他留在峯岸渚身上的。

直到现在太宰都还记得昨晚那种仿佛被温泉包裹着的感觉，在他与峯岸渚合二为一的瞬间，灵魂似乎都在叫嚣着让他将面前的这个少年拆吞入腹，好让他彻底成为自己的东西。

那个从前还跟在他身后叫着叔叔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标准的大人，在他的身上甚至可以看到，已经属于成年人的魅力。

太宰治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竟然会有这么强烈的时候。不想让别人看到峯岸渚，更不想其他人有拥抱峯岸渚，体会到和自己昨晚一样滋味的机会。

这本就应该是属于他的。

是他唯一的，拥有的爱人。

等等——

爱人？

似乎有什么蒙上暗色的情绪即将在太宰的眼眸当中宣泄出来，他的脑海里电光石火般地闪过一些场景，然而却在他快要抓到的时候，又是转瞬即逝。

那点要将他的鸢眸侵占的暗色，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太宰？”峯岸渚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完了水，走了回来。他伸出手来在太宰的面前挥了挥，另一只手也没有空闲着，稳稳地端了一杯温水，“想什么呢？我给你倒了杯水，先喝一口吧。”

“小渚，你……”太宰的神色很是复杂。他想不明白，明明已经经历过昨晚的事情了，对方为什么还能这么淡然地面对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着就像是……并不在意昨晚的意外一样。

“怎么了？”峯岸渚确实是不怎么在意昨晚的事情，毕竟这在他看来只不过他和太宰之间一定会发生的事情罢了。在他看来，这事似乎已经和喝水一样平常了。不过他到底还记着现在的太宰已经没有了上个世界的事情，于是他伸手又把水往前递了递，口吻颇带着些安稳说道，“有什么事情先等喝完水，都收拾好了再说吧。”

太宰接了过来，却没有喝下去。

“昨天的事情……”他垂眸想了想，然后说道，“我会负起责任的。”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对峯岸渚的感觉。

但只要想到以前的那个孩子现在已经长到可以寻找恋人的年纪，或许不久以后还会和其他人拥抱亲吻，他的胸口就会闷得喘不上气来。

不能放他走。

这是回响在他心里唯一又强烈的念头。

“负责任？”峯岸渚挑了挑眉，跟着重复念了一遍他的话。他斜眼看了看面前，还没有从已经和他发生了关系的震惊中走出来的太宰，好像昨天那个异常主动的人不是他一样。他抿了抿春，内心里却是若有所思地想起了，自己遇到太宰后每一个场景。

说起来……他之前好像也见过偶尔会变个人的太宰。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峯岸渚顿了顿，然后说道，“好啊，那就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