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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保证,容殊现在就在门外,看见顾筏的第一眼就会开始整他。
——
顾筏普一出门,就瞧在了烈日下以剑撑地才勉强站立的容殊,白袍上一身血污,发丝凌乱,身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容殊似有感应的抬眸看来,阖了阖眸,似是发现不是幻觉之后,才踉跄往这走了几步,向那人伸出伤痕累累的手。
“顾筏……”我的乖乖。
随后眼前一黑,终于撑不住的到地。
被吓傻在原地的顾筏:“容殊!”
他奔过去,差了几步,没接住,容殊倒在了地上。
顾筏恨不得立即冲回去找虞贡问清楚,容殊怎么成这幅模样了。
他艰难的将容殊扶起来。
看模样容殊应该站很久了,站在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为了等他,而他为什么醒来在虞贡身边,却不是在容殊身边的答案显而易见。
顾筏推理着,上次在密林容殊受了重伤,那么很有可能,在阮吟熙带他们出密林的一瞬间,虞贡就翻脸不认人将昏睡的他抢走了。
而容殊身受重伤,拼死挣扎一番,还是打不过。
怪不得那厮跑那么快,顾筏气得要死,他还帮虞贡处理伤口,让这人直接死了算了!
顾筏心疼的要命,动用灵力彻底扶起了容殊后,立即缩地成寸,几息后到了容殊的房门口。
在霄剑宗弟子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砰”的声关上了门。
“那是剑首师兄?”有弟子问。
“还有顾师嫂。”
“哦,练到哪一剑了?”
“第四剑式,列阵!起!”
“是!”
——
顾筏一进门,就轻手轻脚将容殊放到了床榻上,随后将人衣裳小心褪下,以免过度牵扯到伤口,实在难撕的,死死黏在一起的,只能咬咬牙,连皮带肉跟着衣布撕了下来。
等彻底剥去了人全部衣裳,才发觉容殊身上究竟有多少伤。
肩胛骨破了一个洞,身上多处剑伤,以及数不清的细小擦伤跟淤青,先前损毁的经脉也还未修复,甚至经脉撕裂,身体亏空。
看样怕是燃烧了精血。
顾筏呼吸一窒,细细密密疼瞬间袭向了他的心。
这绝对不是一次两次造成的伤口。
他在虞贡寝殿安然沉睡时,容殊就在外边一次又一次被虞贡打伤,甚至在他苏醒帮虞贡处理伤口时,容殊就撑着一身的伤,在外面等他。
顾筏眼眸不由得酸涩,他吸了吸鼻子,将泪意憋回去,轻声道:“傻子,你们剑修是不是都这么死心眼?”
“一个个木头似的,你养好伤再来我也不会骂你,怎么就……这么一心的死磕到底呢?”顾筏嗓音沙哑。
但也还是没哭。
要真的一天哭两次,那就太丢人了。
顾筏眨了眨眸,泪滴从脸侧滚了下来,他抹了抹眼角继续沁出的泪,心里道,真丢人。
他这下真的对虞贡厌恶无比了。
顾筏不再去想,为容殊处理身上的伤口,清洗、上药、化开药力……
整整两个时辰才彻底处理完毕,顾筏集中精力如此之久,也不免有些疲乏,他上了床塌,盘坐在了容殊身侧。
随后握住容殊的手,以此为介,将自己的灵力传输过去,用自己温和的灵力去治愈容殊身体受损的经脉。
容殊一直紧皱的眉头也缓缓松了开来。
顾筏抽取自己身上的灵力,将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过去。
经脉受损本就难修复,修为越高修复的难度也就越高,顾筏若不是晋升到了大乘后期,恐怕连容殊一个臂膀都修复不了。
不久,他喂给容殊的灵药纷纷生效,众多难寻的珍惜药草让顾筏压力大减。
但半个时辰后,顾筏身上的灵力也就耗空了。
他不得不吃修复灵力的丹药,一边嗑/药一边送灵力出去,修复了大半经脉后,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顾筏不得不停手了,身体已然发出警告,再输下去,他也得受伤。
躺在了容殊身侧后,累极了的顾筏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再次清醒时,又过了几个时辰,身侧的容殊还在昏睡。
顾筏开始打坐补回身上的灵力,吸收到了一定地步,又开始输送灵力。
循环反复数次,直到容殊经脉彻底修复了,他又去修复容殊身上的伤口。
灵力彻底告竭数次,身体不断发出警告,提醒自己已经不能这么下去,喉腔里逐渐弥漫了些许血腥气。
顾筏咳了咳,只得停手。
容殊的伤差不多好了大半,剩下的就等自己好罢。
顾筏起身,下床塌想去喝杯水把血腥味压下去,刚走了一步,手就被拉住了。
容殊无意识的拉着他,嘴里喃喃着:“别……走。”
顾筏回握住人的手,心疼道:“好,我不走。”
一握住,容殊的皱起来的眉又渐渐松开,又喃喃了几句,才恢复沉静。
顾筏喝不了水,只得躺在床榻上,又睡了一觉,让疲惫的身体机能得到休息。
他是被身上的痒意弄醒的,有谁在抚摸着他……
顾筏刚从容殊伤势重的不行,最后因伤去世的噩梦醒过来,眼前就是容殊放大的脸。
容殊半撑着身,手掌抚摸着顾筏的脸侧,见人醒了,也只是顿住动作,垂眸看着顾筏。
顾筏刚坐起身。
容殊就把人狠狠搂在了怀里,半响,嗓音嘶哑:“我把你弄丢了。”
“对不起。”
顾筏被他说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不怪你,你没错。”
“是我的错。”容殊轻吸了口气,语无伦次的道:“那日,曲墨剑被他打掉了,还被刺了一剑,我明明燃烧了精血……可我,可我还是护不了你。”
明明容殊的说话声很轻,却仿佛砸在了顾筏心中那般重。
“这几日,我一直在阻他。”容殊断断续续的道:“可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顾筏。”
顾筏连忙道:“找到了找到了,我现在不是在吗?”
“还有,你就不能先养好伤再来找我,你不知道痛的吗?”顾筏一想起来就难受:“你是生怕命大还是觉得我不会被心疼死?”
容殊只道:“我死了,也要先找回你。”
顾筏要被这个榆木脑袋气死了,可心中却一片暖意,轻声骂着:“死不悔改,你可真行。”
典型的我知道错了,但我死都不还。
容殊不说话了。
顾筏同他静静抱了会儿,才问:“需要我帮你吗?”
容殊摇首:“不用。”
该报的仇,他自己会报,任何一处都不会落下,容殊眸色深沉。
顾筏应道:“好。”
“注意分寸,别做的太难看了。”他这里说的难看,是指不要因为私仇破坏与仙盟结恶。
霄剑宗实力强是强,但穷且默则是名副其实的。
赔不起,说不过,被倒打一耙可就不好了。
很难说虞贡会不会干出这么没品的事,现在虞贡在顾筏心里,好感度彻底濒临零界线。
容殊应下:“我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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