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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没接话,直接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找我来做什么?”
秋昭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清脆的声音勾起了闻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念想。
很久以前,有这个习惯的是另一个人,在想事情或是思考的事情总习惯性地曲起食指和中指敲击桌面。
后来秋昭见了觉得这个动作有点帅,便学了过来。
“其实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来看看你,一年没联系得上你有点担心……”
秋昭停下敲击桌子的动作,抬手在明显走神的闻之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呢。”闻之回过神来,像是想起了什么自嘲一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怎么,怕我想不开?”
被拆穿心思的秋昭无奈一笑:“……”
“你想太多了。”闻之垂下眼眸:“我这么怕死的一个人……怎么舍得自杀呢。”
秋昭不是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你现在有工作吗?”
闻之摇了摇头:“没有。”
秋昭皱眉:“你当初解约的时候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吧,你就算不想回来也得先有份收入,我们公司在收歌词,你可以投过来……”
闻之点点头,也没拒绝他的好意,只是模棱两可道:“再说吧。”
秋昭有些无奈,但也没再多说:“你之前的手机号微信是不是都不用了?”
“嗯。”
不怪秋昭一年没联系上他,主要自从出事以后闻之就断绝了绝大部分可以和外界联络的方式,微信微博全都卸载了,之前用的那个号码再也没开过机,因为这些联络方式一打开扑面而来的都是骚扰和辱骂。
这次联系上还是秋昭突然灵机一动给闻之发了封邮件,他看到后才得以应约。
“行吧。”秋昭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这次可不要玩失踪了啊,我至少三天一通电话,联系不上我就报警。”
“不会。”
“最好是。”秋昭往后一躺:“哎你咖啡怎么还没来?”
他叫了下服务生,那女孩走过来,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机器出了点问题,请您稍等一会。”
“没关系。”闻之说。
秋昭突然指了指窗外,乐了一下:“怎么被围起来了?”
闻之顺着他的手势看向窗外,那里有一颗粗壮的松树,据说有百来年的历史了,枝干多且粗,因为最低的枝干离地面距离不过一米五左右,所以以前很多小孩子喜欢爬上去玩耍。
不过现在不行了,这颗老树已经被围栏轧了起来,没人进得去。
这棵树见证了很多事情,闻之的出生,他的长大,他的欢笑泪水,他的离别悔恨,还有他的……初吻。
“估计是怕小孩子乱爬摔下来吧。”
“这真是想多了,想我们小时候那会儿多灵活啊,怎么可能摔下来。”
秋昭笑着聊了一些以前的事,两人都默契地避开了一个人。
秋昭今天还是有通告要跑的,和闻之见一面还是他百忙之中抽出的时间,走之前他突然抓住了闻之的手臂,将他的两只袖子都掀了起来。
许久没和人有过身体接触的闻之微微蹙眉,但也没反抗。
他的两只手臂十分修长,都泛着不正常的冷白,左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除了这条长疤之外,闻之手臂上并没有多余的伤疤。
看着秋昭松了口气的样子,闻之抬眸:“怕我自残?”
“我没法不担心啊,你这大夏天的穿着长袖长裤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我能不多想吗?”
秋昭的目光在那条长疤上停留了片刻:“话说你这疤是毕业那会儿有的吧,你留了这么久之前你的经纪人没说让你植皮弄掉?”
“说了。”闻之收回手臂,将袖子拉下去:“我没同意。”
他怎么敢……
“你这疤当初到底怎么弄的啊,这么长一道,之前问你你也不说。”
闻之沉默了会:“我不想说。”
秋昭愣了一下,闻之其实是个情商很高的人,出事之前在圈内名声不差,人缘也好。一般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时都会巧妙带过或是转移话题,很少会有这么直接回绝的时候。
“行吧不想说就不说。”秋昭没追问,刚刚那一瞬间他突然福灵心至,这疤也许和那小子有关。
“我走了啊,等过两天空了我再找你。”秋昭嘟囔了一句:“你这咖啡怎么还没来,也太慢了吧……”
秋昭走后,闻之在原位上坐着没动,今天被秋昭联系上是个意外,出门更是计划之外。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离开家的最远距离也不过是他家那幢楼下面的垃圾桶,他的嗓子之所以这么沙哑,也不过是因为他已经好久没和人有过正常的交流了。
他每天待在那栋空旷的房子里,无人说话,里面唯二的活物就是他和一只养了七年的猫。
闻之慢慢从思绪中抽离,他回头看了一眼,过去长久活在大众视线底下,让他对身边窥伺的目光有着敏锐的直觉。
但他的身后没有人,整个咖啡馆里只有他和那个端着咖啡朝他走来的女孩:“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闻之收回向周围查探的目光:“没关系。”
今天秋昭的出现让他说了很多话,嗓子有些干涩地发疼,他端起焦玛喝了一口,熟悉的甜咖味。
其实他最讨厌的饮品就是咖啡,因为太苦,即便加了糖也能品出苦味,唯有焦玛能让他接受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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