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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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翟予长终于走进了关押江叙的牢房。

江叙是他的得意门生，在他刚发现这个天才的时候，他甚至以为人类终于有救了。后来两人因为学术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翟予长也没有撤下江叙第三分部总领人的职位。

翟予长走进去的实话，江叙正趴在桌子上写字。在被关进这里之前，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给他提供一台电脑，他要继续研究。所里没有同意，江叙也没露出失望的表情，转而要求纸笔。这次所里同意了。

翟予长隔着玻璃牢笼看了好久，江叙一直埋头计算，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翟予长敲了敲玻璃，江叙这才抬起头，眼神有点木，还有点茫然——他还没有从数字和逻辑的优美之中回过神来。

“你在算什么？”翟予长问。

江叙眨了眨眼睛，终于灵动了起来。他想了想，说：“我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能。”

翟予长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旦开始研究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江叙说：“我只追求真理。未来是美妙的。”

翟予长说：“太阳是什么回事？”

江叙眯着眼睛看了翟予长一眼，然后放松身体，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他慢吞吞地说：“我说了，你就敢信么？”

翟予长沉默了。

江叙却摇摇头，毫不在意地说：“星球和人造太阳之间有空间屏障，我们搜集到的很多数据都是错误的。我在检验所有的公理，看看哪些可以用，哪些需要重构。人造太阳为什么变亮？因为源一炸开了空间屏障，就是这么简单。”

江叙轻描淡写，翟予长却愤怒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人造太阳？多美荒谬啊！

江叙没理会，继续说：“看错了题干，怎么可能得出正确答案？交卷前还有修改机会，我却不确定是否来得及。”

江叙是个自说自话的、偏执的疯子。翟予长越发确定这一点，他转身就走。

在他即将走出牢房之前，江叙叫了他的名字。

“翟予长。”

翟予长脚步一顿。

江叙向来只喊他所长。

“除却所长的身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找到了拯救人类的办法，你会支持我吗？”

翟予长继续往前走，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这次来看望江叙，翟予长没带任何手下。江叙是个疯子，他的话会动摇其他人。

翟予长沉默地回到所里，还没上楼，便见迎面走来一个人。

翟依水神情严肃，对翟予长说：“我知道太阳的变化来自于什么了。”

翟予长说：“第一分部紧急研究这么久，都没得出结论。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想明白？”

“我看到了！”翟依水急切道：“是那艘飞船把空间屏障炸开了！我都看到了！”

翟予长露出极为震惊的神情，说：“一派胡言！”

翟依水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翟予长，说：“那艘飞船上有影像资料，太阳上有编号！它根本不是恒星，而是一个人造光源，是一个巨大的灯泡……”

翟予长打断她，说：“你有什么证据？”

“我把影像都拷贝下来了，”翟依水拿出一个存储盘，说：“只要看过你就会知道。人类……人类不可能有那么宏大的想象力。”

翟依水的语气有一些绝望。一个人的世界观很难在一朝一夕之间被推翻。翟依水的理智告诉她：源一说的都是真的。感性上仍然需要寻求支持。她选择了翟予长。

翟依水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目光看着翟予长，希望翟予长能认可她——或者说，至少看一看存储盘，再决定要不要相信。

没想到翟予长说：“你是一名研究员，你应该实事求是。跟江叙跟久了，你也变得天马行空了吗？我对你很失望。”翟予长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非要坚持你的看法，那么就撰写书面报告。完成后，委员会会对你的论文作出评估。”

翟依水没想到会这样，愣了愣，说：“证据就在这里。我们可能来不及了……”

翟予长说：“我们已经等待了这么多年，还怕这一两个月吗？”

“我有人证！”翟依水忽然想起尧和洽的事情，她说：“‘老师’能佐证！”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学习机，飞快调出了尧和洽的界面，然后问：“老师，请告诉我源一元帅的事情。”

尧和洽讶异道：“你怎么知道源一元帅的事情？”

这不是源一用过的那个学习机，虽然装载着同一套ai程序，都存储着原版尧和洽的记忆，但这个尧和洽不知道他跟源一和翟依水对话的事情。

翟依水说：“她曾经在你爷爷的摊位面前，买过一串烤鱼丸，对不对？”

这个尧和洽更加吃惊了。

翟予长突然说：“依水。”

翟依水说：“爸爸，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

“老师是教育辅助ai。他只是一个ai，有很多办法修改他的数据或者程序。我们不可能采信他的‘证词’。”翟予长说，“至于你说的其他两件事情，更加是无稽之谈。你怎么会这么说呢？如果不是我女儿，你现在就该跟江叙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