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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呢？”谢旻韫眨了眨眼睛。</p>
“现在我也不敢确信…..觉得你和我之间还有那么一点点距离…..”</p>
“那现在呢？”</p>
两个人都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外面的纷争，忘记了什么里世界和表世界，忘记了他们如今还身处危险之中。</p>
此时成默的声音都变得沙哑：“高一第二学期期中考试典礼的时候，我看着你上台领奖，那个时候整个礼堂都沸腾了，大家喊你潇湘女神，然后轮到我的时候，就是全年级倒数第一，虽然我表现的很无所谓，实际上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有些在乎你的看法的，虽然我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p>
谢旻韫咬了下嘴唇说：“所以呢？你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p>
成默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在害怕，我一直都觉得，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不值得被爱的人，那大概就是说的我这样的人吧。其实我明白我很糟糕。因为过去的经历，我害怕交际甚至不想和他人建立过于亲密的关系，我总会不自觉的自卑，敏感又缺乏安全感，出于自我保护，于是周身都长满了刺，将自己保护的死死的，像是一株孤独的仙人掌。每个变成仙人掌的人都渴望着有人能够张开怀抱拥抱他，而不顾他周身的刺。可不管怎么拥抱，仙人掌总是要长出刺来的，伤害那个想要拥抱他的人......”成默停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也许像我这样的人，适合的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冰冷而孤独的沙漠......可如今......这种能够拥有你的幸运，我实在不知道一株可怜的仙人掌该拿什么交换。”</p>
“你不是说我是刺猬吗？刺猬和仙人掌，多般配啊......”</p>
“可我有刺。”</p>
“我会让它变软的。”谢旻韫说。</p>
成默觉得自己飞入了天空，进入了明亮的银河，他顺着银河奔跑。银河好像没有尽头，他也找不到尽头。</p>
于是他放弃了寻找尽头，投入了银河，他闭上了眼睛，一种熟悉的漂浮感包围了他，这是一种幸福的冷冽，也给了他某种可以预期的归宿。</p>
两个人相拥，谢旻韫的脸颊红润，湿漉漉的头发黏在染着云霞的脸颊上，但嘴唇却有些失去了色泽，她的眼眶里有闪耀着光晕的水珠。</p>
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p>
可不知道为什么，成默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了，也许是身处险境，他和谢旻韫有无法预知的未来，在时代的旋流中，个人何其渺小。于是他们两个都小心翼翼的不谈及以后，只是聊起回忆，因为他们都知道未来不一定会来，也许这就是谢旻韫此时此地放纵的原因。</p>
成默眨了眨了眼睛，控制住莫名其妙的泪水，看着谢旻韫眼眶里倒映着的星光，他说：“等回京城了我们就去做望远镜.....然后每天夜里我们都要看星星。”</p>
“每天夜里都看吗？”谢旻韫问。</p>
“下雨的时候我们可以做点什么别的.....”</p>
“那阴天呢？下雪天呢？雾霾天气呢？”</p>
“也适合做点什么别的？”</p>
“什么别的？”</p>
“你知道的。”成默决定对自己的老婆坦诚一些。他转头看向了谢旻韫，她脸上蕴着一些羞涩，一本正经的说些俗气的话向来不是她的风格，可这样的时候偏偏只有这些话能够抚慰人心。成默心中叹息，他仔细的鉴赏着谢旻韫那玲珑而悬直的鼻梁、蜿蜒的唇和弧线完美的下巴，在昏暗的湖水映衬下显得轮廓模糊，一只冷水鱼一张一合着嘴巴像是观众一般在窗外窥探着他们。车子还在湖里慢慢的移动，像是安静漂浮在宇宙中的宇航器。谢旻韫像是来自外太空的不可思议的绝美物种，浮着汗珠的白皙肌肤散发着叫人顶礼膜拜的光晕，也许是神。</p>
实在是太完美无瑕了。</p>
成默总觉得这样的完美无瑕不该属于他。</p>
成默亲吻了谢旻韫，不那么自信的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p>
也许是觉察到了成默的不安，谢旻韫抱紧了他有些冰冷的身体：“一直不够，要永远。”</p>
巴博斯里又回荡起了春天的歌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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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25日，下午3时25分。</p>
谢旻韫带着成默在幽闭的湖里畅游了一番，顺便洗了个澡之后重新启动了被她关闭的女娲。</p>
刚刚被激活的女蜗立刻抱怨道：“你们两个在这种关键时刻关闭我，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又不是没有见过男欢女爱，说句实话，我看过的片子比你们吃过的盐还多.....”</p>
谢旻韫板着脸皱了皱眉头说：“女娲......”</p>
女娲马上闭上了嘴，十分人性化的叹了口气：“唉！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吧！反正你现在权限大。”</p>
“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成默问，他倒不觉得谢旻韫关了女娲有什么，反正谢旻韫本体的感知也十分敏锐，倘若有人试图进入冰湖，肯定能够第一时间感知到。反而是女娲这个人工智能越来越有意思了点。</p>
女娲回答道：“奥丁之怒的人朝着岑纳的方向搜过去了，不过他们也在去伦斯去的路上安排了人手。”</p>
“从这里去岑纳和去伦斯的路程差不多，我们得赶紧出发，不能等奥丁之怒的人发现我们没有往那边走。”成默说。</p>
谢旻韫点头说：“女娲你把车升起来，我去打破湖冰.....”</p>
片刻之后，巴博斯重新出现在雪原上，在漫天的风雪中开始向着伦斯奔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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