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露の世は露の世ながらさりなが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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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你让胡秘书给扶贫教育基金捐款之后，你想参加文理两科高考的事情我都给办的差不多了，关于高考的法律法规只说明了作弊、代考、考场纪律这些，没有规定不允许同时参加两科考试，当时连方案都谈妥了，你单独一个考场，时间给你延长一个半小时，别人的11点半结束，你的延长到一点结束，到时候会有教育局的领导在场，有媒体现场监督，并且还会做网络直播，毕竟我们名义上是要证明你，证明清华还有我们学校的清白，证明你确确实实有保送的资格..........但昨天星期一教育局开会研究却没有能通过.....”吴磊给成默一边泡茶一边说。</p>

“出了什么问题？”坐在沙上的成默直接问。</p>

吴磊将泡好的茶放在成默的面前，苦笑了一下说道：“沈副局长极力反对.....说高考历史上都没有这个先例，他们也没必要冒风险开这个先河！”</p>

顿了一下，吴磊又解释道：“沈副局长就是沈老师的父亲，沈老师的爷爷沈老先生桃李满天下，在星城教育界更是故旧满堂，而且在这件事情上勉强....他也算是当事人，所以教育局多少也要给他一点面子。”</p>

吴磊摊了下手，无奈的说道：“因此这事就这么被搅黄了。”</p>

成默想过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毕竟一个学生要求同时参加两科高考，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算不上小，不管怎么说高考都不是一般的考试，被媒体知道了肯定是会被大肆报道的，可他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坏在沈老师的父亲手上。</p>

见成默皱着眉头，吴磊笑了下说道：“沈副局长虽然是个麻烦，但也算不上什么大麻烦，最快捷简单的方法就是让白董事长出面，对于她来说，就是给教育局打声招呼的事情.....”</p>

“我知道白姐出面这件事肯定就好办，关键是这件事我不想麻烦她，因为清华保送名额就是白姐帮我弄的。”成默毫不犹豫的回答，他就猜到吴磊会这么说，因此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说法，他既不想欠白秀秀的人情，也不想白秀秀介入这件事，求一个女人帮忙讨好另一个女人，成默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p>

同时也不能吴磊知道自己和白秀秀关系基本破裂了，要被吴磊知道，帮助自己未必会这么热心。</p>

吴磊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吸了口气说道：“这样啊.....那要不让沈老师跟沈副局长沟通一下，如果能说动沈副局长也支持这个方案的话，应该也能解决问题。”</p>

成默想了想，觉得干脆借这个机会，把另外一件想要做的事情给提前安排了，于是他摇着头说道：“不用沈老师去说，您帮我拨个电话，让我自己跟沈副局长聊一下。”</p>

吴磊听成默这样说，也有些惊讶，普通高中生可没有这样的魄力，敢说跟一个教育局的领导“聊一下”。吴磊拿出：“要不....我先跟老沈说说你和白董事长的关系？”</p>

成默连忙摇头，开口说道：“我和白姐有关系这件事谁都不要说，我不想引起没必要的麻烦。”成默自然不是怕麻烦，而是不希望自己和白秀秀有关系的事情，通过沈幼乙父亲的嘴里传到沈幼乙那里。</p>

吴磊笑着说“行”，找沈平电话的时候，心中却想：成默还是有些自视过高了，就算借白秀秀的名头，也未必能让沈平那种自命清高的人改口。这不借白秀秀的虎皮，估计会被沈平批的狗血淋头，毕竟他女儿的声誉就是因为成默受到影响的。仅仅这一点，成默就绝无可能说服沈平，看来等下还是只能找白董事长善后。</p>

吴磊哪里想的到成默其实很了解沈平，他不仅仅读了沈平所出的书，还从沈道一那里探听到了不少讯息，不过很多话并不能当着吴磊的面说，因此成默从吴磊手中接过已经拨通了的电话，跟吴磊说了一声，便走出了办公室。</p>

当成默快要走到楼梯间的时候，对面的沈平接了电话，“老吴啊，有事吗？先说好，如果是因为你们学校学生要参加两科高考的事情，就不要开口了......”</p>

成默不信沈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沈平依旧不愿意提，可见有多不待见自己，成默也不以为意，他也没有爱屋及乌这种情绪，如果不是为了沈老师，他连多看一眼沈平的欲望都没有。成默快步走到楼梯间，拿着手机淡淡的说道：“沈局长，我不是吴校长，我是成默。”</p>

电话那头的沈平显然相当的意外，完全没有做好思想准备的沉默了须臾，才沉声说道：“成默？你拿吴校长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p>

“是的！”</p>

“这个老吴也太胡闹了，你把电话给他。”沈平语气严肃的说。</p>

“吴校长并不在我旁边，沈局长你先别生气，我跟你打电话只是有几句话要说，不会耽误你很久。”</p>

“快说。”</p>

沈平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但潜藏的不喜和不耐却瞒不过成默，成默不以为意，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沈伯伯，先您必须让吴校长的提案通过。”</p>

“不行。”成默的话刚落音，沈平就不假思索的直接拒绝道。</p>

“我会给教育基金再多捐五百万。”</p>

“不要以为有点臭钱就能够为所欲为。”沈平冷声说。</p>

“沈局长为什么要拒绝一件好事？我知道沈局长是害怕我参加两科高考，引来更多的媒体关注，这样会牵连到沈老师继而牵连到您.....而且我考砸的几率实在太大，这样一来事情就会更糟糕。”</p>

成默一语道破沈平的心思让沈平有些恼羞成怒，他强压着心中的不快，冷冷说道：“你有没有别的话说？没有的话我就挂电话了，这个事情不是你一个学生说的上话的。”</p>

此时成默却突然转了话题，“沈局长，您知道那副骷髅蝴蝶画是谁画的嘛？”</p>

沈平冷笑了两声，似乎再也忍不住了要脾气，成默也没有等沈平爆炸，便开口说道：“是沈道一画的。”</p>

当成默说出这个名字时，电话之间的电波像是消失了一般，两头的人彻底的陷入了缄默，成默静静的在等待，等待沈平做好心理建设，来和他讨价还价，虽然沈平并没有和他讨价还价的余地。</p>

沈平的心里素质算不上特别好，思考一两分钟才接受现实，声音也低了下来：“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p>

成默看不见沈平的表情，却能听出沈平的心虚，他仍旧淡淡的说：“沈局长，我知道你心里清楚，所以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害沈老师。”稍作停顿成默说：“我现在需要参加文理两科高考。”</p>

沈平再次沉默了一会，片刻之后才压抑着怒火问：“你到底要干什么？”</p>

“我只是想要证明自己而已，您实在没有必要担心。”</p>

“证明自己完全不需要考两科，你参加文科或者理科都行，有必要两科都参加吗？这么胡闹想过失败的后果没有？你会成为全华夏的笑柄！”沈平的语气很是恼火。</p>

“我不仅要参加两科高考，我还要拿到文理双科状元。”成默丝毫不为所动，又语气淡然的说了句更嚣张的话。</p>

沈平呵呵冷笑，“你以为高考状元满地都有的捡，你说拿就拿？还双科状元.....简直荒唐。”</p>

“既然这样沈局长敢不敢和我打个赌......”</p>

“我没这么无聊，我劝你也不要异想天开了，老老实实的参加一科考试，不要节外生枝。”沈平冷冷的说。</p>

“如果我没有考到双科状元，我就把关于沈道一的事情告诉你，您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名字，为什么她会在长雅教学楼的墙壁上画一副如此巨大的画吗？”</p>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名字，但你不要想用这个来威胁我！”</p>

沈平的语气有些怒气冲冲，但没有挂断电话就足够说明很多事情，成默将沈平内心的想法把握的一清二楚，他不紧不慢的继续施压，“沈伯伯，我并不想威胁您，如果我想威胁您，我就会说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而不是沈道一的.....”</p>

电话那端又安静了下来，但这一次成默能听到沈平略微急促的呼吸声。</p>

成默打断沈平的思考，淡淡说道：“我看过您的作品，看过《竹林史话》，看过《阅读是心灵的港湾》，看过《明朝文学回忆录》，当然也看过您的《秘密隧道》，你的学问很叫人钦佩，可......”</p>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沈平的声音愤怒中略微有些颤抖。</p>

“沈伯伯，我说过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更没有追究过去的想法，我其实很反感那种揪着过去错误不放的行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既不能停留在过去，更不能停留在过去的错误里，重要的是要向前看，您说对吗？”成默不仅换了一个对沈平的称呼，还放低了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