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 星期四晚上，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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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的灯光，吵闹的音乐，人影绰绰的男男女女。留着怪异发型的歌手在台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似乎不想让声调太高，导致嗓子眼像赌了一块烂布一样，在一边弹吉他一边“嘶吼”。

余火树坐在暗夜骑士酒吧的角落里喝着酒，外界的热闹似乎与他无关，他一口一口地喝着酒。酒液顺着喉咙似乎滑进了心间，心中的郁闷和烦恼也似乎找到了出口。

其实，他最近遇到的事情都很不顺，人到中年突然对之前走过的路迷茫了。岁月虽然磨平了他的棱角，但是他内心里依然住着一个不想长大的小孩。

都说人这一辈子最大的事是把自己做好就行了。说的简单，其实哪有那么容易？何为“好”？好的标准又是什么？

“帅哥，就一个人喝酒？”一位妖娆的女士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一个人不可以喝酒吗？”余火树反问。

“我也是一个人，是否介意我坐下？”妖娆女士问。

“这里的桌椅不是我的私人财产，你当然可以坐。”余火树本来并不想多搭理这位主动前来搭讪自己的女士。但是，他再看了一眼妖娆女士之后，他改变了主意。因为她那双浓妆艳抹下的漂亮的眼睛有几分似曾相识——大概和谁比较像呢？余火树一时想不起来了。

妖娆女士的妆容有点特别，终于在看了对面的女士第三眼之后，余火树想起来了，这位女士的装扮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民国女歌星风——具体的什么是民国时期的女歌星风，其实他也说不清楚。他只是感觉这名女士以现在的妆容和穿着走进电影里去扮演在百乐门演唱《夜上海》歌女一点也不违和。

“看着我干什么？”妖娆女士问。

“你过来跟我搭讪，不就是让我看的吗？呵呵，你的眼睛长的很像我一个熟人。”拿起红酒瓶，余火树站起来往妖娆女人的酒杯里添了酒。

“你们男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妖娆女士喝了一口酒，冷冷的寒意从浓厚的妆容背后散发出来。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余火树问。

“随便！”

余火树摇了摇头：“随便不好！一个叫随便的女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方面。叫你美女吧！虽然你那张被浓厚妆容掩盖的脸不知道是美，还是丑。但是，你喝酒的姿势很娴熟，身材倒也配得上‘凹凸’二字。所以，用‘美女’二字来称呼你倒也不显得多么讽刺。”

“嘴巴够损的啊，你这样说话容易挨揍！”妖娆女士似乎有些生气了。。

“女人有暴力倾向？不好！”余火树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

“我没有暴力倾向，但是在该使用暴力的时候我也不会手软。”妖娆女士挥了挥拳头。

“哦？那在什么时候该使用暴力呢？有男人欺负你的时候？”余火树觉得对面的女人很好笑，他举杯示意干杯。

“是啊，暂时没机会使用暴力，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排解我心中的郁闷，只有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喽。你不会想尝试一下我拳头的威力吧？”妖娆女士问。

“不想，我可没有受虐倾向。哈哈，再说了，你化妆成这个鬼样子，我也下不去嘴啊。”余火树大笑，他感觉自己有些醉了——眯着眼睛眼前是云里雾里，瞪大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混乱。

“女人最不能容忍被男人嫌弃丑。”妖娆女士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是说你今晚的装扮像从棺材里蹦出来的。”

“你——你不会讨女人喜欢，活该失恋！”妖娆女士气结。

她知道面前的人喝醉了：“像我这么天生丽质的人独自到酒吧来喝酒，为了防止你们臭男人惦记着，可不得伪装自己嘛。”

“哈哈——”感觉很好笑，余火树很久没有这么放声大笑过了。

“别喝了，喝多了伤身。酒醒之后，烦恼就会远去了吗？你失恋的痛苦就会消失了吗？”妖娆女士喝干了杯中的红酒，又自己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哦，谁失恋了？你失恋了？”余火树问。

“我说的是你失恋了。”

“美女，你怎么知道我失恋了？”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余火树趴在了桌子上，他内心并不承认自己失恋了。

“一个人喝闷酒的多半是失恋了，或者生活中遇到了什么烦恼的事。”

“按照你这个逻辑，你是失恋了？还是遇上什么烦恼的事了？”余火树反问。

妖娆女士笑了：“我不是失恋，我是第二种情况。想要用酒精来麻痹一下心头的烦恼，也许过后就觉得烦恼不是烦恼了呢？”

“汤无油盐不如水，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吧。但是，你一个女人到酒吧里来买醉是把你自己置身于险境，你知道吗？现在的社会治安虽然很好，但是也不排除会有见色起意之徒。所以，美女，你应该早点回家去。”余火树说的是心里话。

“谢谢你的关心，我的酒量还不错。不过，你好像已经醉了。”妖娆女士站起了身，她走了。

过了一会儿，妖娆女士又回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余火树问。

“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

“女人呐有好多种，有自以为自己长的美丽就为所欲为的，有自以为自己长的好看就把喜欢他的男人踩在脚下的，有自以为自己长得很漂亮就四处勾引男人的，还有，还有什么呢？美女，你给补充一下。”醉眼朦胧，余火树根本没有看出来妖娆女士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原来，妖娆女士进了洗手间，出来以后变成了许银。许银之所以把自己打扮成一副亲妈都认不出来的样子，就是为了避免在酒吧里遇见熟人。她只是有些烦闷，到酒吧来闹中取静，喝两口酒看看形形色色的人，也许心中就没那么郁闷了，没想到却在这里碰见了余火树。

“美女，你补充一下我之前说的话。”舌头有点打结，余火树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

“你醉了！”拿下余火树手中的酒杯，许银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喜欢工作当中潇洒自信的那个余火树。

“我没醉！喝多了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喝多了的。我的上眼皮对下眼皮爱的死去活来，为了成全它们，我先睡一会儿。”眼皮往下垂，感觉有千斤重，余火树心里清楚的很，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可能会烂醉如泥。

“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走吧，我送你回家。”许银站起来想搀扶余火树，然后送他回家。身体一阵晃动，靠用手扶着才站稳当，她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喝了不少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