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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见一阵恍惚,残留在灵魂深处的疼痛令手指神经质的蜷缩,他顺势靠在墙壁上喘息起来,寂静幽暗的巷道里,只余嗬哧嗬哧犹如破烂风箱鼓动的声响。
良久,喘息渐渐停歇,小少年浑身无力的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低垂着眼眸,披散而下的长发笼罩住精致的眉眼,整个人沉郁而冷漠,仿若千尺冰川上终年不化的积雪,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忧郁。
星见虽然没有抬眼观察四周,但身体没有被撕裂的痛楚,也没有被缝合时的痒意,只这些就让他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捂住心脏的位置,那里神格乖巧而安静地跳动着,半点没有之前的狂躁和蛊惑。
他是不是还要感谢这玩意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从而免受了凌迟的痛苦?
小小的孩童稚嫩的面容上浮现出独属于成年人的复杂神色,看上去不仅没有半分怪异,反倒奇异地与周身气质融为一体,成为独属于柳原星见的魅力。
他苦笑,狠狠按压心脏,感受着掌心底下的有力跳动。
就像人不能没有心脏一样,神格早就成了他灵魂的一部分。
当初星见夺取神格只为自保,并没有没有想过称王称霸或者长生不老,他只想平凡地度过一生,然后安安静静地死去。
最憧憬的也不过是在有限的生命中尝试不同的生活,身体健康,无灾无病,如果有一个可以全心全意对待自己,能让自己回报以真心的爱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的愿望如此简单,上天却没有给他实现的机会。
刚开始星见是为了生存不得不拼命,可后来,漫长的幽禁岁月渐渐让他迷茫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发疯,他告诉自己,要热爱生命,要回报别人的善意,要捕捉到世界的美好......他照着做了,果然日子好过了很多。
星见也试过将神格丢弃。既然已经溜出了封印,也没有辉夜的威胁,完全可以把这个不受控制的□□丢掉,当时他是这么想的。
但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在辉夜手中神格明明只能蛊惑主人,但到了他这里,一旦这半块神格离体,周围所有人都会被欲望影响。
神格蛊惑人心的能力星见深有体会,他不敢任性。
大筒木辉夜是被神格操控的傀儡,而他,则成了封印神格的锁,年复一年,重复着无望的轮回......
被寂寥孤独笼罩的孩子忽然抹了一把脸,恶狠狠地低骂,“闭嘴!你影响不了我!”
体内看似乖巧的神格跳了两下,似乎在嘲笑掌控者的色厉内荏,然后似烟非烟的淡淡黑絮状雾体收拢回神格,这才真正安分下来。
星见疲惫地叹口气,在心神动荡的时候趁虚而入,不知不觉扭曲主人的想法是神格经常干的事,他早就习惯了。
他扶着墙站起来,迎着被乌云半遮挡住的太阳露出灿烂的笑脸,如天亮前的第一缕阳光,带着无限希望和向往。
呐,生命如此美好,果然还是活着比较好,如果死了,怎么能遇到这么多可爱有趣的人和事呢!
至于这破烂神格,大不了等这次死回封印之后好好闭关研究,总能把这玩意搞清楚。
星见一扫沉郁,准备看看这具身体又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跑到哪了,他朝外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
似乎,好像,这里除了他还有另一道喘息!
循着声音寻过去,在一堆垃圾后面发现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少年?青年?
这人身形颀长,看上去面容稚嫩,只是穿着打扮很有商务风范,如果不是胸口的枪伤,就和每天背着公文包等地铁的成熟上班族没什么两样。
星见盯着那滩血迹顿住了,眼前的猩红无限扩大,隐隐让他有种要作呕的冲动。
也许是感受到有陌生的气息靠近,因失血过多而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男人猛然睁开了眼,目光锐利冰冷,射过来的时候仿佛能割破人的皮肤,虽然脸色苍白到好像下一刻就要归西,却没有半点弱者的姿态。
见站在面前的是个小孩子,男人的目光才软和下去。
星见试探着走上前去,“那个,需要帮忙吗?”
男人摇摇头,便将眼睛转向房屋杂物遮挡的狭小天空,他的瞳孔开始放大,失血过多身体已经进入了危险状态,但显然这人心存死志,没有要自救的意思。
星见心累叹气,也不知道他哪里走了霉运,最近两次来到这个世界都会出现在奇奇怪怪的地方,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人,就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地从水床上醒来吗?
任命地走上前去,用男人破烂的衬衣给他止血,见男人看过来,样貌精致的孩子撅着嘴说道:“呐,不管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但是我现在见不得有人死在我面前.....你将就一下,下次再死吧。”
“你不害怕?”
刺杀目标成功自己也身受重伤的织田作之助忽然来了兴趣,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少年,即使人生经历再丰富,生活再黑暗,也保留了一点少年的鲜活,见到这孩子不但不哭不闹还熟练地处理起伤口,自然就生出些许好奇。
“还行吧。”星见头也不抬,三下五除二给衬衣打了个结。
但这只是暂时性的,如果不尽快处理伤口,男人也活不过多久。
他左右看看,“你在这里等等,我找人来帮忙。”话音未落就登登登跑没了影,根本不给男人拒绝的机会。
这里是镭钵街,能找谁帮忙?
身为杀手的织田作之助开始担忧起小孩儿的安危,那粉妆玉砌的模样出去可就是个待宰的小肥羊,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到镭钵街这种罪恶滋生之地的。
年轻的杀手频频望向巷口,半天不见动静,终于待不住了。
他费力地扶着墙站起来,缓缓往外面挪去,每走一步,额头就有冷汗滑进眼里,包扎好的伤口就裂开一分,没过多久,被当做绷带使用的衬衫就混合着汗水完全染成了血红。
“他就在这里!”
听到小孩稚嫩的嗓音由远及近,织田作之助再也撑不住头晕目眩,靠着墙壁无力地滑落在地。
星见出去就发现他又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跑到了贫民窟这个危险的地方,当即恨不得捶自己腿两下,就在他以为要跑出去才能求助的时候,意外看到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拽住了人家衣角。
对方也很好说话,听了情况就跟着他过来帮忙。
看着医生搀扶着伤患往外走,星见感叹道:“您真是个好人啊!”
医生挑挑眉,觉得孩子太单纯,“不是帮了你就是好人哦。”
“可是,这里是镭钵街啊,能在这里对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您这样的人一定不多见吧。”
这话倒是让医生有些意外,不过......
“不是素昧平生哦。”医生打开诊所的大门,将病人放在床上,“我认识你,柳原家的小少爷。”
星见仅仅愣了片刻,就反应过来,“是我家里人请您为我看过病吗?”
他的睡美人症属于疑难杂症,只要是有些名望的医生大概率都为他诊断过,这些治疗有时候是在他昏睡的时候进行的,自己不清楚也很正常。
“是这样没错。”医生惊异于这孩子的聪明,他被请去柳原家时这位小少爷并没有处于清醒状态,整个诊断过程都在管家的协助下进行,柳原星见给他的印象就是个漂亮的小傻子,却没想到在清醒状态下这孩子会如此敏锐。
“对了,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森林太郎,我的名字。”
也许是自认为到了安全的地方,小孩子半趴在椅子背上看医生处理子弹,悠闲自在地模样完全不是这个年龄段的小孩遇到这种事情该有的反应。
是因为昏睡过久以致于对周围无感,情感淡漠吗?
森医生一边想着,一边熟练地将夹子伸进弹孔搅了搅,从血肉模糊中取出来一枚带血的子弹,哐当一下扔在旁边的铁盘子里。
“你感觉怎么样?”星见问被他救回来的人,“我该怎么称呼你呀?”
“织田作之助。”
“和平年代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呢,安稳光明的生活不好吗?”星见歪歪头,似乎在问对方,又似乎只是单纯的感叹。
毕竟,在他的世界,和平是许多人终毕生之力都无法达成的愿景,这些人为什么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听到他话的两人齐齐转头。
“怎,怎么了嘛?”
织田作之助:“你怎么知道我是杀手?”
“咦!你是杀手吗?”星见是真的惊讶了。
在忍者世界,人们见惯了死亡,杀完人回头洗把手就能坐在尸体旁边吃饭,日常性格和手染多少鲜血并没有多大联系,很多忍者都是性格开朗之辈,但这是个和平世界,长期处于黑暗之中必然会影响到外在气质的吧?
在和平年代做杀手不都应该气质冷峻高深莫测吗?织田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像啊。
“你不知道?!”这回轮到病床上的人惊讶了。
“我之前不知道啊,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嘛。”小孩儿超级无辜,“只是我看你中枪都面不改色,似乎挺习以为常的,就猜你平时应该和枪支打交道。”
织田:......
织田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任凭医生帮他处理伤口,眉毛都没皱一下,此时大脑虽有些沉闷,但不妨碍他产生一种自己被个小孩子套路了的感觉。
森医生百忙之中看了眼眸中闪着狡黠光芒的小孩,意味深长道:“你可真不像个孩子呢!”
“哼!”星见皱皱圆润可爱的鼻头,脸一撇,拒绝和这个怪大叔说话,倒是十足的孩子气。
诊所里安静下来,星见甩甩小短腿,显得有些无聊,但另外两人显然都没功夫管他。
这么过了半晌,星见忽然开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杀手这种职业呢?”杀手和忍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共通的。
躺在病床上的织田听到这话不由紧抿住干涩的薄唇,刚恢复的一丝血色从脸上彻底消失。
“因为欲望吧。”森医生见过很多早熟的孩子,他本人也属于早慧那种,所以在最初惊讶过后就调整了对柳原星见的看法,听到他这么问也没有要敷衍的意思。
“杀手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之一,从人类诞生之初就存在,只要人类有爱恨情仇就有杀手存在的价值,有时候人自己办不到的事就要借助他人之手,这很正常。”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星见想了想,努力组织语言,“坏人应当由法律制裁,竞争应当遵守规则......虽然我知道生活中不可能样样都完美,但是大家都在秩序之内,整个社会才能平稳运转下去呀,杀手的出现却打破了这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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