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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闻西珩从豪华套房升级到总统套房。
按照经理的话讲,目前闻西珩那边对鄢知雀比较满意,所以升级总统套房后,他的管家服务依旧由鄢知雀负责。
世尊旗下酒店高端线中,管家式服务的每一位管家都需要经过严格的培训和考核。鄢知雀只培训短短几天就走上豪华套房配套管家的岗位已属特例,更遑论要求更高一级的总统套房。
一时间,酒店内部暗潮汹涌。
管家们个个都是人精,自然不会明着表露些什么。但暗地里,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漂亮的新同事。
上周第一次见面,他们就看出她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精致。
绝非池中之物。
美貌是一往无前的利器,这是成年人心中不宣之于口的潜规则。
而当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在职场上不止一次成为特例时,很难不令人疑窦丛生。
所谓德不配位,必有妖。
耿悦倏然想起闻西珩抵达的那一天,严雀恰好端着鲜花从他面前走过。
有的时候,巧合比意外更令人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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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套房占地面积一百六十平方,拥有主人房、儿童房、管家房与随从房四间卧室。
全落地玻璃墙,帝都繁华夜景一览无余。
室内设计以中国陶瓷艺术为主要元素,由意大利知名设计师操刀,低调奢华,处处彰显不凡品质。
鄢知雀住惯了高档酒店,这在她看来,稀松平常。
耿悦被指派给鄢知雀作副手。
她发出一声歆羡的叹息,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跟她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住上总统套房呢?”
意有所指。
对于一名酒店管家来说,住上总统套房的途径不外乎两种。
一种是职业发展,另一种是捷径。
通俗点说,就是要么不断提高自身服务能力与业务能力,争取早日成为总统套房的配套管家;要么利用自身优势,爬上总统套房客人的床。
这在业内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鄢知雀心里头正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应付闻西珩,没听出耿悦的弦外之音,随口跟着附和:“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住呢。”
耿悦心内冷笑,越发瞧不惯这个小新人的作风。她轻触墙壁上的面板,调节室内温度与湿度,“对了,你知道闻先生与我们世尊集团董事长家的千金是夫妻关系吗?”
鄢知雀与闻西珩虽然已经签完离婚协议,但按照承诺,她暂时还没有把要离婚的事情说出去。至于闻西珩那边,就更不可能往外说了。
鄢知雀毫不在意的开口道:“豪门联姻罢了,就算表面上看着恩爱,私底下怎么样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鄢知雀在那段婚姻里着实没有体味到多少的温暖。
而那些薄如蝉翼的温暖,在男人事后的冷酷疏离中,早已被撕扯得一点都不剩下了。
耿悦转过身来,看向整理茶几的鄢知雀:“要我说,人得有自知之明。”
鄢知雀压根没放多少注意力在她身上,听见“自知之明”这个词语时,甚至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可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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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汀底楼有一小片人工湖,西餐厅围湖而建,隔出一个个私密的小包厢。绿茵缭绕,一丛丛白玫瑰被日光照耀得格外美丽。
包厢内冷气开得很足,鄢知雀端着糕点走进来的那一刹那,手臂肌肤差点汗毛竖立。她将茶歇摆台端至天然蓝砂大理石圆桌上,微笑开口:“闻先生,请慢用。”
说完,她退至一边,双眸垂下。眼角余光恰好扫到落地玻璃窗外的一小簇白玫瑰。
曾有人以红白玫瑰形容她与鄢姿然这对姐妹,白玫瑰指的自然是长相清纯挂的鄢姿然。所以自那以后,她就不太喜欢白色的玫瑰花。
“我明天需要回一趟南城,你陪我回去吗?”男人语速低缓。
鄢知雀权当没有听见,眉头都不皱一下。
虽然服务期间,如果客人有需求的话,陪客人出行是她的工作职责之一,但……
屁个工作,她可从来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个性。
鄢知雀抬眸,笑吟吟地看向闻西珩:“那请问明天是否需要帮您办理checkout?”
闻西珩抿了一口美式,一派温润儒雅,“我昨天的提议,严管家考虑得如何?”
“我以为我昨天已经拒绝你了。”她挑衅地看着他,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特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闻西珩轻笑,平行微翘的桃花眼勾起,颇有几分邪肆风流的浪荡公子哥意味。
“你看,你连份酒店管家的工作都做不好。”他说。
?
这难道还不是因为你吗?
你还好意思提?
鄢知雀不想跟他抬杠,顺从道:“很抱歉影响您的入住体验,这边建议您更换酒店管家。”
或者明天走了以后干脆别再回来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今天开始,麻烦严管家搬进管家房睡,以便随时满足我的需求。”
他这话说得暧昧,特别是说到“需求”两个字时,尾音刻意咬得缱绻缠绵。
狗东西。
鄢知雀敛了笑,面无表情看着他:“闻先生,我们是正规酒店。”
闻西珩勾唇,“那请问严管家不正规的时候想做些什么?”
鄢知雀淡淡道:“你知道那些在酒桌上随便占小姑娘便宜的所谓成功人士吗?闻西珩,你现在跟那些人没有区别。”
“激我?”
“我只是阐述事实。”
闻西珩微微抬起棱角分明的下颌,“严格意义上来说,在法律关系里我们的夫妻合法关系尚未终止。”
鄢知雀笑了下,越发看不懂了:“闻西珩,你这么着死乞白赖的,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真爱上我了?”
闻西珩面色如常,清清淡淡地看着她。
鄢知雀勾唇笑。
她如何不知道,他不可能会爱她。
不就是不想失去一个拿得上台面的妻子么?
或许,也有贪恋她柔软身体的欲望在里头。
但总归不会是因为爱情。
男人缓缓开口,眸色如墨,似乎有些不解:“爱与不爱真有那么重要?这么些年,我们不都过来了么?知雀,只有爱情你是活不下去的。”
荆桓城的财富不足以支撑她的日常消费用度。
鄢知雀轻笑,毫不留情地说:“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你,我会活得更好。”
**
六月中旬的夜晚,月色如水。白天的热气尚未散尽,几缕清风钻进人的裙子里,舒爽宜人。
徐晗涵一身迪奥高定,脚踩爱马仕黑色麂皮高跟鞋,下半身比例和腿部线条拉得修长流畅。她今晚心情不错,唇角带着甜美的笑容。
侍应生领着她往里走,上了电梯,直达九楼。
徐晗涵拢了拢价值不菲的披肩,优雅地走出电梯,跟着侍应生走向这家会所最豪华的包厢。
走到一半,包厢门从里面打开了。
薛井年阖上包厢门,大步流星朝他们走过来。
摆摆手挥退侍应生。
徐晗涵停下脚步,笑盈盈地开口:“薛少是专程出来接我的?您太客气了。”
薛井年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雪肤花貌的女人,满意一笑:“徐小姐今天很漂亮。”
徐晗涵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接而问他:“西珩哥到了吗?”
“刚到,戏台子已经给你搭好了,接下来的机会就看你自个儿怎么把握。”薛井年意味深长地说。
进了包厢,穿过重重苏绣屏风。
这家会所环境幽雅,只面向会员开放服务。一进包厢,首先就能看到吧台的格局,各种名贵佳酿摆了一面墙那么高。
薛井年带着徐晗涵继续往里走。
男人们的谈笑声渐渐明朗起来,间杂一两声女人的娇笑。
薛井年拉开拉门,徐晗涵面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璀璨的水晶灯下,手执球杆的男人长身侧立。
侧脸轮廓深邃,英挺无瑕。
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闻西珩。
徐晗涵唇畔的笑容愈加甜美,款款上前。
斯诺克球桌周围站了不少人,其中一个身材中等、容貌清丽的女孩转过身来看了看徐晗涵,接着回过头朝着闻西珩巧笑嫣然:“哟闻总,你的小情人来了。”
闻西珩放下球杆,语气并不沉冷,却如高山般直直压上人的心头:“董小姐慎言。”
好不容易被几个公子哥炒热的场子,莫名冷了两分。
徐晗涵唇角的笑容不由僵了僵,不过旋即她就面色如常地走上前,笑着走到闻西珩身边:“西珩哥。”
众人面前,闻西珩倒底没有给她难堪,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薛井年仿佛全然没有瞧出来闻西珩的不虞,笑眯眯地提议:“哎,光我们打有什么意思?不如请徐小姐和茜茜来打一场吧,我们押注如何?”
徐晗涵推辞:“薛少,我不会打斯诺克。”
董茜笑道:“没事儿,我让着你点。”
她们说话间,闻西珩走到环形沙发区坐下。西服纽扣解开,指骨分明的手中托着一只岩石杯,眼尾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懒散。
徐晗涵眼看着他饮下一口酒,凸显的性感喉结上下滚动。
勾人得要命。
她呆愣楞地站在原地,眼睛都快看直了。
董茜的笑声里带上几分揶揄:“徐小姐?”
“啊?”徐晗涵回过神,匆忙笑着回应:“那就麻烦您多让着我点了。”
董茜嘴上说着“一定”,接下里却把她打了个落花流水。
徐晗涵连半颗球都没能入袋。
完虐。
“不好意思了,我今晚的手气似乎比较好。”董茜拿起人马头,给徐晗涵倒酒赔罪。
徐晗涵坐在闻西珩身侧,接过董茜递过来的酒杯,笑道:“是我技不如人,董小姐打起球来真是又美又a。”
虽然徐晗涵内心里有点气这位董小姐故意要她出洋相,但在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她自然不敢轻易得罪。
这酒烈,度数不低,徐晗涵只喝了一口就感觉嗓子眼火辣辣的。
董茜拿起酒瓶,又给她添了一点,大大咧咧笑道:“来,今天开心,我们一块儿多喝点。”
徐晗涵看了一眼身侧英隽清冷的男人。
她不怕酒烈,只要今晚喝醉了,她不信闻西珩会不管她。
“董小姐,来。”徐晗涵拿起酒瓶,给董茜也满上。
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
不同于董茜的面不改色,徐晗涵一杯下去脸都红成饱满多汁的红樱桃了。
我见犹怜。
出于教养使然,闻西珩倒了杯清水搁她酒杯旁边,淡声开口:“不能喝就不要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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