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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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烟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随着萤火虫振翅的频率而乱了。
“这个季节哪有萤火虫......”
她瞥过眼,垂拢的纤浓眼睫簌簌轻颤。
顾重渊带着微微笑意,凝在一角唇边,“我也是偶然遇到。想着来讨你欢心,好在它争气,倒是好好的活了下来。”
宋云烟抿了抿唇,她凝着那点仿佛一口气就可以吹散的荧光,眉眼终于温柔的弯起,“小侯爷,万物有灵,你放它一条生路。”
顾重渊挑唇,痞痞一笑:“诚如宋小姐所愿。”
萤火虫的点点荧光渐渐腾散在夜空,两人一同仰面去望,一直到脖颈酸疼,那点光终于在视线中消失殆尽。
“你进去吧。”顾重渊语气轻松,他弯腰随手拾起一枚石子落在手心里把玩,又恢复到那副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哥模样,“我在这儿守着。省着又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人来打扰。”
宋云烟幽邃的一双明润曈眸中流转出真心实意的笑意来,像是初雪消融在暖融的晴日里,带着绵长温软的柔隽情意。
她点点头,两人不谋而合,又心有灵犀。
“烦请小侯爷了。”
*
宋云烟推开祠堂的木门,借着室外星点的微光,她仔细地去打量这间祠堂。
祠堂布局不大,修缮的极为精致。出乎宋云烟的意料,这里并没有年久失修的破败感,反而打扫的极为干净。她的指尖拂过一处案台,白皙指腹上蹭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她猜想着是这几个月来宋府的意外不断,母亲兴许一时分身乏术,忘了要叫府中下人按时打扫这间祠堂。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这间供着小玥姨的祠堂,宋云烟原以为自己的心绪会有较大的起伏,然而她只是在黑暗中深深吸了一口,便坚毅决绝地踏了进来。
她沉思一瞬,想着烛火放置的地方。宋云烟摸索着在桌屉中抽出火折子。她燃起火光,火苗腾起的瞬间吞噬了她周身的黑暗,宋云烟轻吐一口浊气,将盖着浅浅灰尘的烛台拿下来。
火苗咬住烛心的那刻,宋云烟端着黄铜烛台,借着摇晃明昧的光影,她低下头,照着脚底下拓印出来的小巧鞋印。
鞋印很新,应该是刚印上去不久。脚步有些凌乱,来者在门槛处顿足了好长一段时间,但出来的时候却有些脚步不稳。
按照霜降今日的说法,如果之后再无来人来过,那么这几枚鞋印,想必就是朝阳公主。
她顺着鞋印一道道照过去,从脑海中预演出朝阳公主在场时的情景。
“......她推开门,先是迟疑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揭开了......”
宋云烟心中的情景回溯戛然而止,她忽然轻轻蹙起眉头,看着那条被匆匆丢在一旁的白布。
她的目光移过去,举着烛台的手腕也抬起,照在了供台中间的牌位上。
“吾妹、陆氏......”
宋云烟的眉心越来越紧,微渺的烛光映出她一瞬的面色苍白。
“陆氏令玥之墓。”
那点始终难以衔接的卡扣终于在这一刻合上了。
宋云烟心跳急促,幽暗光影冷冷投射在她轻微颤栗的手上,她的脑海中天旋地转,有瞬间只感觉到一片茫然的空白。
“陆氏。御史台大夫因勾结前朝党羽......陆氏一族男丁斩杀,女眷流放......敏德皇后,薨逝于大耀五十三年。”
当今陛下已故的先皇后。
“她姓陆。”
*
茶室馨香幽远绵长,层层翠竹屏风之后,男子以手撑额,宽袖曳至手肘。
他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枚小巧的青瓷茶盏,骨节修长分明,是一双极为好看的手。
“......主子。”
黑衣人掀起帐帘走进来,金顶暖炉中点着气味稍有刺鼻的熏香,香味透着蒙脸的黑布进入鼻息,黑衣人被这香味呛得心肺有些难受。他看向桌案上那无动于衷的青年,眉眼嫌恶地皱起,随即又平平地松开。
他是收钱办事的赏金人,这次接了这位李公子的单,不难,任务却颇显古怪。
他虽然在杀手榜单上不算数一数二,却也是要一掷千金的价码。他原以为是要见血的勾当,不料对方只是淡淡往他怀中丢了一张图纸,图纸中用朱砂红笔圈出了某处地方。
“你到这个地方,取一副画像来。”
他们为钱办事,自然不会去多打听雇主的私事。旁人都羡慕他领了一件好差事,上千黄金,只需要到宋相府中取一副画像。
他虽然不齿,却不可能拒绝真金白银的诱惑。并且那雇主说了,他已经打点好一切,他尽管放心去取。
但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多年英明,真的栽在了这一句“放心”上。
他刚到宋府上,确是如李公子所说,无一人巡逻。但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怀里揽着一个女人的文远候小侯爷。
顾重渊这人花名在外,他本以为是个绣花枕头。却不想他的武功要远远在自己之上,甚至可以说是京中顶了天的绝世高手。
他见了血,吃了闷亏。转身就上了屋顶,踩着轻功返回。
不过是一副画像罢了。改日再去取便是。
他这样想着,神情恹懒地进来请罪。
在他看来,他能纡尊降贵的请罪都算是给足了这位李公子天大的面子。
“你回来了。”
李公子的声音明明很温和,却诡异的有种莫名阴鹜的感觉,带着削皮刮骨般的森冷。
他面上不显,心底却觉得轻蔑。他并不觉得这看起来就不中用的李公子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回主上,今夜出了一点意外,明日我一定替公子将画像取来。”
“......”
李公子似有若无地轻“嗯”了一下,他右手拿捏着茶盏,左手从笔架上随意抽了一支羊毫笔出来,他用鼻尖乱乱地点了点墨,在平铺摊开的宣纸上行云流水的开始画画。
他画得十分抽象缭乱,黑衣人看了半晌,也品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这间茶室里的熏着的香太过浓郁,已经让他呼吸有些不稳。
半支香之后,李公子停了笔。
他没有抬眼,却问到:“你说这是什么?”
黑衣人心中不耐,语气也冲了几分,“属下不知。”
“......”
斜躺在榻上的男子身着温润青衣,从窗外涌进的夜风垂动他发冠上翠羽明珰,发出细碎凌凌的声响。清冷的灯影将他的五官轮廓映得模糊,虽然他未见他正颜,却不难从他周身的气质知晓他也是一位高高在上的贵人。
他心中不屑,这位李公子,虽然看着芝兰玉树,浊世临风,但花重金请杀手去夜探宋府,只为了一张画像,说不好那画像是宋相那两个娇娇女儿,一位是名动天下的宋云烟,一位便是倾国倾城的宋棠棠。
说不定是个变态。
终于。
他又说话了:“这是海棠。”
他把茶盏磕在桌上,信手倒了点茶水。姿态镇定自若闲闲饮茶的青年男子始终未抬眉眼,一点单薄的白雾散开,他轻轻吹拂,骨节清瘦修长的手向外一挥。
“你失败了。”
沉冷澹定的陈述句,如蒙了层化不开的冰,听得黑衣人心中一紧。
不知为何,明明是这一类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绉绉贵公子,字句中却陡然生出了淬着寒霜的冷冽杀意。
他强打镇定,捂着伤处的五指渗出黏黏腻腻的血液。
“......请主上怪罪,属下无能。”
“......”
他忽然古怪的笑了一笑,然而黑衣人看得分明,那笑意只浮于表面,下一秒,他终于看见了李公子的脸。
他见过许许多多貌美的皮囊,好比江湛,也好比顾重渊。但眼前的李公子,丝毫不逊色于他们二人。
只是他也只能看这一眼了。
“是海棠,要拿鲜血染,才会好看。”
他似是极轻的叹息,黑衣人尚未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那支昂贵的羊毫笔便已经穿破他的喉咙。
他来不及呜咽一声,身子瘫软,向后倒去。
李公子的身影沐在沉沉寂夜里,他温默而沉静,怜悯而慈悲地看着死不瞑目的尸体。
随后他蹲下来,用手指蘸起温热的鲜血,在潦草画就的海棠花上,一点一点地为其抹上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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