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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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温珩跟知味说起了碗儿村的事情,他总觉得这事应该不是简单的人口失踪，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凭空消失呢？

“……会不会是与山海经有关？”他猜测着问

知味往嘴里塞了一口面，吞了下去才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某些地方,就很容易出现空间裂缝，山海经的世界就越容易出现在那里……要是有人类误进了山海经的世界，基本就是出不来的。”

说到这,她咬住了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不过说起来,那个碗儿村的确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

“嗯,你还记得昨天王大妈给我们的樱桃吗？”

温珩点头，目光落在一旁的桌上,上边便摆着一盘已经洗干净的樱桃,他问：“这樱桃有什么不对吗？”

知味摇头,道：“没有什么不对，每颗樱桃都是又大又红又甜的，味道是超级好的……”

“既然这么好,那就是没有问题了？”

知味摇头,道：“它的不对,就是太好了……”

她伸手拿了一颗樱桃在手里,红艳艳的樱桃看上去鲜艳欲滴的,即使经过了一夜,看上去仍然新鲜诱人。

她伸手将樱桃塞进嘴里，鲜红的樱桃味道也是十分的清甜可口，一咬破，甜美的汁水立刻充满了整个口腔，十分的好吃。

知味说：“这樱桃每一颗上都充盈着灵气，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你们人类世界灵气匮乏，根本就养不出这样的樱桃来。唯一的可能就是，碗儿村那个地方十分的特殊，灵气充盈，才能滋养出这样的樱桃来。”

当然，这样的地方，也不一定是山海经世界所出现的地方，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具体的原因，还得到了那地方知味才清楚。

听完她的话，温珩思考了一下，道：“……那吃完饭，我们就去碗儿村看看吧？”

知味唔了一声，没有拒绝——如果真是山海世界的问题，那么她的确不能置身事外了，的确得去看一看了。

两人吃完早餐，这时候才是早上八点，韩昭才起床来，看见两人，他表示十分的惊讶。

“我还以为我意境够早了，没想到你们两比我还早？”他说。

作为一个夜猫子来说，只要有可以好好休息的时间，他一般都是睡到日晒三竿才会起床。不过昨夜睡得早，他早上醒得也早，难得的是睡得还很好。

温珩说：“我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东镇的习惯和城里不一样。”

这里一入了夜就十分的安静，不过□□点的时间，很多人都已经躺在床上了，和城里是完全不同的。在这样的环境里，作息自然也就跟着变化了。

韩昭跑到了灶台边，伸手掀开了锅里的盖子，一边问：“今早吃什么啊……是包子啊，我最喜欢吃包子了！”

白色的热气翻滚着，锅里放着一叠小巧玲珑的包子，韩昭伸手拿了一个，当即被烫得嘶嘶嘶的呼气，却又舍不得放下，小心翼翼的把包子塞进了嘴里。

“这是灌汤包吧？”他含糊不清的说，小心的把包子皮给咬开了，里边立刻有滚烫的汤汁流了出来，他急忙用手接住，小口小口的啜着里边的汤汁。

温珩包的是灌汤包，和普通的包子不同，灌汤包的皮要更薄一些，蒸出来的灌汤包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晶莹剔透的感觉，你一眼就能瞧着里边香浓的汤汁。用筷子将皮给戳开，里边的汤汁就能淌出来，温度滚烫，因此吃灌汤包的时候，也得小心一点，不然很容易被汤汁给烫到。

韩昭一边吃，一边被烫得嘶嘶嘶的吐气，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停，吃了一个又一个。

除了灌汤包之外，温珩还煮了粥，吃完包子之后，再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粥，整个人立刻从里到外都舒坦来，那叫一个舒服。

将粥喝完，韩昭将碗放在桌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感叹道：“舒服，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真的，我觉得，我已经不想走了。温珩，我看我干脆留下来在你这混吃混喝吧？”

对此，温珩头也没抬的道：“只要你想，你愿意待多久就待多久，总不会缺你吃喝的。”

闻言，韩昭感动的看着他，道：“好兄弟，够意思！”

只是一扭头，他就对上了知味戒备的目光。

韩昭：？？

干嘛这么戒备的看着他？

……

吃完早饭，温珩去隔壁问了王大妈碗儿村的地址，三人拿了摘樱桃的竹篮子，便开车往碗儿村去。

碗儿村之所以叫碗儿村，那就是因为这个村子身处在一片凹地之中，四面环山，四周都被绿意所围拢着，从上方来看，就像是一个碗的形状，所以才被叫做碗儿村。

碗儿村距离东镇并不远，开车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只是越靠近碗儿村，这边就显得越加偏僻了，瞧着有几分荒无人烟的感觉，看起来的确是没有多少人。

温珩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有阳光洒落下来，落在下边的这个小村子里。只见放眼望去，一片绿意葱茏，景致十分的怡人，但是却也十分的安静。

韩昭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有些惊讶的道：“这里的风景还真不错，空气也好，不比那些旅游景点差啊。”

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是甜的，深深的吸上一口，只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而且比起那些旅游景点，这里更胜在自然，没有一点的人为雕琢，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看着就让人舒服。

而知味，在车子驶入碗儿村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已经有些变了，此时站在碗儿村的土地上，她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异彩来，微微的闭上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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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灵气，充盈的灵气，整个碗儿村，都充满了浓郁的灵气。

她走到了路边，伸手摘了路边樱桃树上的两颗樱桃塞进嘴里。

这路边也长着几株樱桃树，就这么随意的野生生长着，看样子没有人特意的打理过，但是却是绿意葱茏，生长得十分的旺盛。

而此时正是樱桃成熟的季节，只见樱桃树的枝头上，沉甸甸的挂着一颗颗鲜红欲滴的樱桃了，每一颗都有一块钱硬币那么大，看上去无比的诱人。

知味吃了两颗，并不意外的，和昨天所吃的樱桃一样，这樱桃的味道十分清甜可口，而且带着一种充盈的灵气，悄无声息的滋养着人的身体。

——这个村子，几乎都被灵气所包裹着，到处都是充盈的灵气。

也正是因为村子里充满了浓郁的灵气，碗儿村所有的生命看上去都是生机勃勃的，就连这里最普通的野生樱桃，在灵气的滋养下，也是颗颗都充满着灵气，又大又甜的，没有一点的酸涩。

知味垂下眼，手指捻着一颗樱桃，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来。

三人正站在村口，便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有几个人就从村子里走出来。打头的两人穿着一身警服，看样子是警察局的人。而警察身边，则是跟着两人，巧的是，温珩他们要找的唐归就在里边——皮肤黝黑，身材强壮的青年看上去十分的显眼。

注意到温珩他们，唐归的表情有些惊讶。

温珩立刻开口说道：“昨天王大妈送了点樱桃给我们，我们尝着觉得味道不错，所以就想过来再买一点。”

闻言，唐归脸上闪过一丝恍然，说：“你们要是喜欢，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我摘了给你们送去，不用过来的。”

那边警察们停下了脚步，扭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如果查到了什么，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们的。只是……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

身材佝偻的老人，后背的背脊似乎更加弯曲了，甚至让人怀疑他在下一刻似乎就要踉跄着倒下去。但是还好，最后老人还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只是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嘴，两行浊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警察们叹了口气，说：“您老人家不要太难过了，也许人没事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们也很清楚他们的安慰有多么的单薄。这么多年来，在碗儿村失踪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找回来的。如今这孩子失踪，找回来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李叔！”唐归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李叔伸手敲着自己的头，道：“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明明知道村子不对劲，竟然还放芳芳一个人！都怪我！”

唐归安慰道：“李叔，这不怪你，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我们再找找看，说不定芳芳只是迷路到哪里去了……”

好不容易将李叔安抚好，唐归又将他送回了他家，这才扭头看向温珩他们，有些抱歉的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等这么久……你们先跟我回家吧，等下我再带你们去摘樱桃。”

温珩应了一声，带着知味和韩昭朝着唐归家里走去。

一边走，温珩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碗儿村。

看得出来，碗儿村真的没有几户人家了，村子里的许多屋子都已经空旷很久了，有的房子甚至都有些腐朽了，摇摇欲坠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下来了。

“我们村子好多人都搬走了，所以也没剩多少人了。”唐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没走几分钟，远远的，有一座院子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唐归带着他们走进院子，说：“这里就是我家了，我给你们拿椅子，你们先坐一会儿。”

他立刻上下忙活起来，进屋去给温珩他们搬了椅子，又给他们倒了水。

温珩叫他不必忙活了，笑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屋里，问：“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去看看老太太？”

唐归疑惑的看着他，温珩解释道：“来的时候，王大妈拜托我们替她看望一下老太太。”

唐归恍然，犹豫了一下，他说：“那你们进来吧，只是屋里味道有些不大好闻，你们不要在意。”

他领着温珩他们进了里边的屋子，那是一个卧室。

老旧的木房子里光线并不明亮，昏昏暗暗的，里边摆着一张床，能看见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躺在床上，身子陷在被褥之中。

屋里还有种很奇怪的味道，药味和一种腐朽的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更加恶心的臭味。

温珩面色不变，却是闻出这味道里，有种老年人身上所特有的味道。

唐归已经开了灯，屋里瞬间明亮了几分。

他走到床边，微微蹲下身子，轻声叫道：“奶奶、奶奶……”

知味微微探出头去，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人，那是一个老人，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遍布着斑驳的老年斑，看上去十分的丑陋，搭在被子外的一只手瘦得只剩皮包骨，鸡爪一下的手指级，拿着一个破烂的拨浪鼓。

突然，这只手动了动。

咚咚咚！

拨浪鼓微微晃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声响，床上原本陷入昏睡的人瞬间睁开了眼睛，目光混浊却又明亮，似乎脸上一瞬间就有了精气神了。

“奶奶！”唐归立刻叫了一声。

唐奶奶抓住他的手，开口道：“唐归，你听见了吗，是拨浪鼓的声音……是你曾外祖父回来了！是爸爸回来了！”

她枯朽的手指抓在唐归的手腕上，指甲微微往下陷，她看上去十分的激动，挣扎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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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归抓住她，说道：“奶奶，是您听错了，没有拨浪鼓的声音，曾外祖父还没回来了……”

“没……没回来？”唐奶奶喃喃，脸上的表情变得茫然，原本眼中明亮的光芒，也慢慢的熄灭了下去。

唐归眼中热泪翻滚着，他嗯了一声，努力克制住流泪的冲动，说：“曾外祖父，还没回来了……您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我们在等曾外祖父，不然他老人家回来看见您这个样子，肯定会难过的。”

“……你说得对。”唐奶奶立刻躺下了，衰老的脸上偏偏能让人看出几分乖巧听话来，她说：“我不能让爸爸担心，爸爸已经很累了的，我要好好休息，在这里等爸爸回来。”

她紧紧的捏着拨浪鼓，手腕微微晃动着，拨浪鼓立刻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来。

唐奶奶浑浊的眼睛慢慢合上，她说：“我要等爸爸回来，我哪里都不会去的，我会等爸爸回来的……爸爸，你快回来啊。”

她念着念着，逐渐就没了声音，脸上一派衰败死亡的模样。

知味轻轻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心里微微摇了摇头——她闻到了死亡的味道，眼前的这个老人，很快就会死去，离开这个人世。

老太太已经昏睡了过去，唐归给她掩了掩被子，并没有伸手将她手里的拨浪鼓取出来——他曾经取过，可是老太太攥得紧，一把拨浪鼓拿走，她就特别激动，所以后来唐归就任由她去了。

站起身来，他抹了一把脸，说：“我们先出去吧。”

卧室里的空气憋闷而难闻，从里边出来，呼吸到外边的空气，韩昭立刻不着痕迹的吐了一口气。

温珩问：“老太太这是生了什么病？医生怎么说？”

唐归说：“其实也不是大病，就是感冒，只是人年纪大了，一场小病就能把人拖垮了，一直就不见好，医生说……医生说……”

他顿了顿，目光晦暗，声音低落的道：“医生说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我已经打电话叫我爸妈他们回来了。”

“你爸妈？”韩昭惊讶出声，注意到唐归看过来的目光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我以为，你们家里……嗯……你怎么和你奶奶留在村子里？”

唐归道：“我奶奶她不愿意离开村子，她说要在这等我曾外祖父回来，怕她走了，曾外祖父回来找不到家了。”

他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因为奶奶不愿意离开村子，大学毕业之后他就留在了村子里，帮忙照顾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