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谁才是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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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干净明亮的Re咖啡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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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杯卡布奇诺，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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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客人请稍等。”打扮和举止都很得体的服务员标准地欠身，拿着记菜单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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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夜，需要点其他东西吗？”神代利世擅自改了对陆夜的称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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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我们直接谈正事吧。神代小姐，请问你和我的兄长有马贵将是什么关系？”陆夜不打算和神代利世拐弯抹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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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普通的队友，也是亲密无间的关系。”神代利世说了句让陆夜摸不着头脑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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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贵夜。”汤匙被两只纤长的手指捏住，搅拌着杯中的清水，神代利世盯着陆夜的眼睛，挂着重物般的语气缓缓下沉：“关于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请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可能导致我们目前还算友好的关系破裂，但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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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摊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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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神代利世不太像要摊牌的样了，但陆夜抱着警惕总没错的想法，目光隐晦而迅速地越过神代利世，扫过他身后冷冷清清的桌椅，落在推拉式的玻璃门，在心里规划好接下来的撤退路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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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接下来发生冲突，且他暂时不敌，就沿着规划好的路线撤退；当然，更简洁快速的方法是打破身旁的玻璃墙，破墙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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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吧。”陆夜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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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利世先是开口宽慰：“你不需要紧张，我不过是想将一些事情告诉你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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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匙在杯壁上敲出清脆而细微的“呯呯”声，连手中汤匙都忽略掉的神代利世，似乎比陆夜更紧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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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利世似乎也发现自已状态不对劲，将汤匙放在桌上，缓了口气，才道：“我不会害你的，这点你放心。即使……你与整个CCG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这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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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明眸里润着水般的柔泽，莹润的唇瓣轻启，轻声道：“因为，我将你视作最重要的亲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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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夜观察神代利世的表情、眼神、语气，感觉都不像作假，心里顿时涌现出古怪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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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利世的手掌放在自已饱满的胸脯上，“我，吃了有马贵将，所以我是你的亲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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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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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夜刻意让语气一震，表面上维持着自已作为有马贵将弟弟的形象，表现出惊愕、诧异以及愤怒的复杂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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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他脑海中思绪纷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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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利世说的话听上去很是骇人，但按照喰种的世界观来讲，这其实不算什么怪事。原著中，金木研就经常通过吞吃喰种来强化实力，甚至会让同伴吃他的肉他来补充Rc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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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金木研外，芳村功善和高槻泉同样会吞噬喰种，实际上，赫者和半赫者都吞噬过喰种，因为赫者和半赫者就是喰种吞噬同类后进化而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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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利世既然直言不讳地向陆夜吐露真相，想来其中是有什么缘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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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夜决定静观其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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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你们要的咖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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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呈上咖啡后，神代利世望着精美的咖啡拉花图案，双手安静地放在腿上，不待陆夜仔细询问，便主动开口解释起事情的缘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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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的兄长，还有和修旧多宗太，是CCG同一期的学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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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为搜查官后，我和你的兄长被编入同一队，他虽然为人比较冷清，但在执行任务时很高效，所以我们作为队友，关系还算融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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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四年前的七月二十五日，我们接到了紧急的任务——清除3区的人口密集地段出现的SSS级喰兽……在那次任务中，我和你的兄长都身负重伤，暂时摆脱SSS喰兽的追击后，躲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进行修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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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利世眼眸中，运转着光泽，如堤坝中快要流渗出的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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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里吃了他……应他的要求，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有生还的可能性，否则我们两人都会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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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夜本以为事情到此就会结束，可神代利世的话声却并未停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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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吧？贵夜……被称为‘白色死神’的有马贵将，你的兄长，配合同样是特等搜查官的我，竟然会败在一只SSS级喰兽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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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夜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奇怪，但既然神代利世主动提了，那必然存在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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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神代利世看着陆夜的神情，自嘲地笑起来，“原来你也不觉得奇怪啊……我真傻，真的，这么多年来，觉得这件事有问题的只有我一个，因为只有我心里有鬼。”</p>

他突然噤声，两行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无声流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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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怎么突然哭了呢？”神代利世从怀中取出手帕，擦拭眼泪，望着陆夜，盈闪闪的眸了里一片愧疚，嘴角缓缓勾勒出笑容：“……现在说出真相，我终于能安心了，贵夜，你如果恨我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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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利世将装饰有繁芜衣褶的裙袖拉下一截，露出白润的肩膀，“……就把我吃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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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神代利世的神态、语气都不像是作假，陆夜便将他的话信了八分以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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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劲爆的消息……有点超出陆夜的意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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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神代利世吃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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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肯定是不妥的，这对陆夜来说没什么好处，而且他又不是真的和有马贵将有亲缘关系，自然也没有报仇的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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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这样简单地原谅神代利世的话，同样是不妥的，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这么做不符合他有马贵将弟弟的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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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如果神代利世所言属实的话，那么他应该对陆夜抱有极深的愧疚甚至一些为弥补错误而产生的扭曲情感，例如神代利世口中的亲情，陆夜如果能够好好利用这点……很多事情，神代利世都是可以帮陆夜做的，很情愿地帮陆夜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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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夜脑海中想法纷呈，现实时间其实才过了几秒钟，他做出一副呆滞的表情，脸上渐渐浮现惊愕和愤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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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都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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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贵夜，这都是我的错。”神代利世眼睛里满含愧疚，前倾身体，握住陆夜的手，“如果，你对我心有怨恨的话……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我绝对不会反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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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在想好要将真相告诉你的时候，就已经做好面对罪责的准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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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夜猛地反握住神代利世的腕部，力道极大，内心仿佛已经被仇恨所充斥，并浸染着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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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部被紧紧地攥住，传来疼痛感，神代利世的眼眸里闪着泪光，没有一丝反抗，“对不起……贵夜……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的话……我的手即使坏掉也没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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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夜紧紧地咬着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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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夜……只要能排解你心里的怨念……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能忍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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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被陆夜伤害，他却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在接受神明的恩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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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夜脸上浮现厌恶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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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声重物落地般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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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利世被甩倒在地上，陆夜直接夺门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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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看到你……”他的声音留在原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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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夜，贵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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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丝有些凌乱的神代利世站起身，踩着高跟鞋向陆夜追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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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你还没付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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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小沓钞票被丢在在桌上，神代利世从被陆夜猛力推开，还未完全合上的玻璃门冲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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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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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利世追上陆夜，从身后将他环抱住，紧紧贴在他背上，语含起伏压抑着的哭腔：“你这是在做什么呀？贵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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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陆夜话音冰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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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夜……你如果有什么怨气，全都发泄在我身上就好了，千万不要因此做傻事，也不要因此怨恨其他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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