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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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和“好外甥”本来就是因为“好吃”而迅速地走到了一起，此刻翻脸，速度也是如同翻书，冷冷地道：“你想做什么？她……”</p>

他差点说出“她可是我日后的王妃”，话到嘴边，想起李玄度那日的威胁，急忙憋了回去。</p>

“……她可是我的好友！你敢勾她，我就和你绝交！我没你这样的外甥！”</p>

韩赤蛟一愣，先哄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勾她了，成不？”</p>

小王子狐疑地盯着他：“当真？”</p>

韩赤蛟指天发誓：“当真当真，我要是哄你，就让我阿爹出师不利，吃个败仗！”</p>

可怜广平侯韩荣昌，在天水弄得灰头土脸，此前靠着匆忙赶回去的李玄度才救了难，没想到自己京都里的儿子还这样在背后诅咒自己。</p>

小王子转怒为喜，但终究还是不放心，催他回去，说自己得空了就去找他玩，终于把人赶走，这才转身进去。</p>

菩珠问了句韩府世子，小王子道：“他被我赶走了！”</p>

前世小王子出事，似在这一年的秋。</p>

还有好几个月。</p>

菩珠心里正想着这事，忽然外面又来了人。</p>

驿卒来传话，说有人送来了一卷油布归还给她。</p>

没想到姜毅连这么小的事都不忘，竟真的派人送回来了。</p>

菩珠急忙出去，来到驿舍门口。</p>

来送东西的，是菩珠昨晚看到过的一个杂卒。对方恭恭敬敬地说，牧监令吩咐他，代为转达对小淑女热肠相助的感激之情。</p>

菩珠问他们何时回去。</p>

杂卒道：“马匹已经送至太厩。既入厩，便无事了。今日便就动身。”</p>

菩珠一怔，眼前浮现出昨日豪雨的那道身影，心不知为何，忽有点淡淡的难过，道：“你等一下，我去取些干粮，你们带着回去路上吃。”说完匆匆回到住的地方，对阿菊道：“阿姆，帮我去驿丞那里买些好的干粮。大将军今日要走。”</p>

阿菊点头，急忙出去了。</p>

菩珠将自己那些剩下的干净糕点也包了起来，预备一起拿出去，正忙着，听到小王子问：“刚刚那些人是谁？大将军是谁？”菩珠看了他一眼，他一脸好奇之色。便道：“姜毅姜大将军。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他的名声就已天下皆知。”</p>

“我知道了！”</p>

没想到怀卫竟跳了起来，满脸都是兴奋之情。</p>

“我的骑射师傅阿布林经常对我说起他，大将军姜毅！师傅说他是战神转世，战无不胜，从没有人能打败他！”</p>

怀卫的两眼放光，口里嚷着：“他现在也在这里？我要去看他！很早以前我就想认识他了！”</p>

菩珠有点惊讶，远在西域的怀卫小王子竟然也知道姜毅。</p>

但是显然，对于怀卫的这个愿望，她是无能为力的。</p>

姜毅就要走了。他是姜氏的亲侄儿，倘若他自己都过而不入，必定是有他的考虑。她作为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贸然领着怀卫过去？</p>

菩珠哄他，说姜毅有事，不能见他，下次再说。</p>

怀卫来这里有些时日了，渐渐明白了一些这里和银月城的不同规矩，脑瓜子又转得快，立刻道：“我一定要见到他！我去求我外祖母！她只要说好，肯定就行！”说完撒腿跑了出去，命跟着他的随卫立刻去蓬莱宫帮自己征得外祖母的同意。</p>

蓬莱宫，一个年老的陈姓女官轻手轻脚地走进一间并不大的宫室，对着卧在榻上的一位老妪禀了情况。</p>

老妪缓缓地睁眼，低低地道：“是姜毅回了？”</p>

“是。说他昨日到的，亲自为太皇太后您送来了两匹宝马。”</p>

女官说完，见老妪似想起身，上前将她搀扶起来。</p>

老妪坐稳后，问道：“怀卫如何知道的？”</p>

“小王子今早去崇业里驿看菩家的小淑女，据随卫言，似是小淑女昨日入京，在西永乐门遇到了姜公子，方才应是从她口听到的消息。”</p>

女官一顿，望了眼老妪，带了点小心，又道：“说，姜公子昨夜落脚在西郊的便桥驿，今日便要回上郡了。”</p>

老妪沉默着。</p>

室角，一只兽炉口吐着袅袅香烟，宫室里无声无息，听不到半点声音。</p>

“把姜毅叫回来吧。”</p>

老妪忽地道了一句。</p>

说着这句话，她仿佛回想起了什么往事，带了点混浊的眼底涌出一片伤感似的愁绪，低低地叹息了一声。</p>

“……让他见见怀卫的面也好。见了再去吧！”</p>

老女官恭声应是，朝着老妪躬了躬身，待要退出去时，忽听老妪又开口问：“玉麟儿呢，有消息吗？他何日到？”听到这个名，老女官的眼角不自觉地溢出了一丝欢喜之色，轻声道：“正想寻个机会叫太皇太后您知道呢。说天水那边的事已经平定了，秦王殿下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快的话，这几日应就能到了。”</p>

老妪道：“一年一年，再一年，也不知他如今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p>

她的声音萧瑟，缓缓地卧了回去，面朝里。</p>

“这回来了，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多住几日再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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