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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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d看了眼他身后的马，转过脸，面色再次转为阴沉，朝着手下厉声喝道：“你们怎么做事的？竟连姜大将军也敢拦？为何不让入内？”</p>

那卫令和后头的守卫早惊呆了。</p>

姜毅获罪入狱的那一年，南司十二卫里他原来的高层亲信便全部都被剔除了。这群西门卫兵，恰也是这两年才进的，只听说过姜毅的名，却不知道他的样子，所以先前姜毅一行人到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只道是个普通的边郡牧监令。</p>

此刻见沈d如此怒气冲天，卫令慌忙辩解：“最近每日都有各地自称是送寿礼和贡品的人马到来，他们也没提及大将军的名，小的这里人手有限，一时没有照应到。且照规矩，马匹是不能直接入城的……”</p>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沈d一鞭子重重抽在了卫令的脸上，顿时留下一道血痕。</p>

“还敢狡辩！”</p>

鞭子如雨般不断夹头夹脑地落下。</p>

卫令吃痛，不敢再说话，捂住脸急忙跪了下去，磕头求饶。</p>

姜毅道：“我等等无妨。原本最好白天来的，这个时辰确实不便。可否劳烦他们再去问下太厩丞，何时可来接马？若此刻不便，我明日再来。”</p>

沈d这才作罢，命卫令立刻派人去催，再转向姜毅，歉然道：“既如此，那就委屈牧监令了。当真不进城歇息？”</p>

姜毅微微一笑：“落脚在便桥驿便可，不必入了。”</p>

便桥是西来方向进入京都的一座必经之桥，附近有送别亭，也有一个驿置，距这里五十里路的样子。</p>

“既如此，我便不勉强了。委屈牧监令再稍候片刻，我另有事，先行回了。难得来趟京都，多留些时日，若另外有事需要帮忙，尽管找我！”</p>

沈d打着哈哈，和姜毅拱手道别，转身进去了。</p>

钦使宋长生见他说完了话回来经过身边，眼睛扫了眼自己的满身泥水，若无其事地笑道：“这雨水天实在惹人厌烦。方才非得要我自己过去受检，我手下都不行，我只得过去，回来不小心竟滑了一跤，倒叫沈将军笑话了。”</p>

他这话细听，暗暗夹枪带棒的，沈d盯了他一眼，扭头看了眼路上这辆门窗紧闭的马车，淡淡道：“车里可是接过来的菩公孙女？”</p>

钦使点头：“正是，从河西至此，披星戴月，日夜行路，也没听她喊一声累，就是为了能赶上太皇太后的大寿之庆，小淑女孝心难得。”</p>

沈d并无多大兴趣，再次瞟了眼门窗深闭的马车，便径直进入，骑马扬长而去。</p>

菩珠的马车跟着钦使也入了城门，往今夜落脚的驿置驶去。</p>

身后，城门在马车进去之后，缓缓关闭。</p>

菩珠忍不住从车窗探头出去，再次回望了一眼。</p>

那道高大的身影，依然还立在路边等待着，远远望去，犹如一尊雨幕的石像。</p>

方才在门口这一番折腾下来，待进到城，天已经完全黑了，因为大雨，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但道路两边却是万家灯火，远处，那座高耸而雄伟的兰台，因了姜氏寿日的缘故，已经提早挂满一只只红色的灯笼。</p>

夜色幽深，雨水潮润，灯笼的光晕浸化在了夜雨之，灯火闪烁，一片迷离。</p>

菩珠住的地方位于崇业里，靠近皇宫，是京都最大，条件也最好的一个驿置，接待的通常都是入京的地方大员或者外邦王子和使节。钦使宋长生方才在城门外沈d那里吃了个敢怒不敢言的亏，但到了这里，自然不一样，被奉为贵人，驿丞唯命是从。</p>

菩珠被安排住入后院的一间小院里，有围墙，地方虽不大，但打扫得还算干净，屋所需的各种器物也一应俱全。阿菊和她同住，睡在她隔壁的一间厢房。</p>

安顿好菩家小淑女，钦使吩咐她好好歇息，道自己进宫复命去了，明日会有宫女官过来教导她规矩，学好之后，安心等待皇帝陛下得空宣召入宫，她接受恩赏。</p>

他临走前，阿菊送他，趁着周围无旁人，递上一只囊袋，以表对他一路照顾的谢意。钦使摆手，正色道：“菩公忠义可感天地。咱家能奉旨接小淑女入京，也是荣幸。”说完匆匆走了。</p>

菩珠沐浴出来后，整个人放松，加上路上也确实疲倦，躺下后想了一会儿今日的偶遇，很快就睡着了，一夜睡到天亮，第二日早早起身，等着女官来教自己规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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