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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赵府门前聚满了人。
“赵家这是咋了,好重的血腥气。”
“听说昨夜赵渊大开杀戒,将赵家大长老一脉...屠了个干净。”
“完了,便遭了强者,赵渊被逼自杀,芙蓉被带走。”
议论声中,人越聚越多,七嘴八舌,指指点点。
多事之秋果是多惨事。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血腥气便飘满了大街。
哎!
太多人叹息,多在自家凉亭,洒了一杯浊酒,是为祭奠赵渊,赵家的夹住,人还是不错的,怎的突然就自杀了,有点儿猝不及防。
“真一出大戏,灭门才好。”
有人忧愁,自也有人欢喜,敌对的势力,笑的那叫一个畅快,不知多少店铺门前,放起了鞭炮,肆无忌惮的大笑,已响满了大街。
赵云静静躺在床上,眼角还残存着未风干的泪痕。
诸葛玄道、胖老头儿、老玄空、紫苓、杨雄、小财迷、赤嫣、紫发小孩他们也都在,听闻惨案,第一时间便来了,老实说很震惊,震惊赵渊的狠辣,也震惊赵渊的决绝,最疑惑的还是这场血劫的来由,一尊准天亲至,此事...显然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
说话间,赵云嘴角又溢血,止都止不住,已流了一夜,越流脸色越惨白,气息更显萎靡,眉宇之间,还有一抹难掩的痛苦色。
没错,他有伤。
整个赵家人...都有伤。
那紫衣人太可怕,看似没出手,实则威压已损其根基,绝了所有赵家人的武道之路,也便是说,终生都将止步在当前的境界。
“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个准天境,未免太大胆。”紫发小孩骂道,“好歹是大夏鸿渊的徒儿,就不怕天下第一找他算账?”
“你还真以为他是鸿渊的徒弟?”紫苓蓦的一语。
“啥...啥意思。”
紫发小孩一愣,环看了几个老家伙,竟无人反驳。
或者说,都已看出端倪,先前只是怀疑,经此一事,才真正确定,当真是大夏鸿渊的徒儿,赵云乃至赵家,何至于这般悲惨。
“可那的确是天武境的威势。”小财迷挠了头。
“是他以秘术演化,也是他扮的大夏鸿渊。”紫苓话语悠悠,终是吐露了秘辛,现如今,说与不说没啥区别,在场的都不是傻子。
“紫苓,你瞒的俺们好苦啊!”老玄道、老玄空、胖老头儿,都深吸了一口气,纵紫苓不说,他们也猜出了,哪有什么大夏鸿渊,哪有什么皇族徒儿,分明都是赵云,是他分饰两角色。
“我也是后来才知。”紫苓一声干咳。
“这个惊喜有,有点儿惊悚。”赤嫣揉了揉眉。
“都别拦我,俺得捅他一刀。”紫发小孩咋咋呼呼,还真就拎出了刀,“好你个赵云,见天忽悠俺们,还一点儿不带脸红。”
“你还有没有良心。”小财迷一脚给其踹翻了,“那么多的秘术功法、那么多的符咒、那么多的感悟心得,都给你喂狗了?”
“我就说说。”紫发小孩麻溜收了刀。
“谅你也不敢。”小财迷狠狠瞪了一眼,又看赵云,啥个鸿渊徒儿,啥个赵家少主,她一概不管,只知...赵云是她救命恩人。
这等感激,在场人基本都有。
如老玄道,是赵云给他重写功法,让他免于煎熬;如老玄空,是赵云帮他炼化的咒印;如杨雄,是赵云助他进阶的地藏;如紫苓,是赵云帮他安置的阴月王;如赤嫣,是赵云在战场救了她的命;也如紫发小孩儿,还是赵云...给了他破解丹药还童的方法。
于公于私,赵云貌似都对得起他们,受骗了不假,但他们也没少拿好处,秘术、功法、符咒、感悟心得,赵云从未吝啬过。
除了扮鸿渊这一事,此货还是很真诚的。
“这小子,太吓人了。”胖老头儿深吸了一口气。
这话,也没人反驳。
小小的真灵境,竟有武魂、竟能演出天武的气势、见识渊博、通晓诸多秘术功法、能将死人还阳、能从禁地中活命....这一桩桩一件件,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惊世骇俗、都堪称传说与神话。
即便是大夏鸿渊,也有未必做得到吧!
“他是个潜力股,前途不可限量。”
这,是众人对赵云的评断,若给其足够的时间,他年必名震八荒,届时,怕是天武、怕是天下第一的大夏鸿渊...都望尘莫及。
哎!
震惊之后,众人更多的是叹息。
这才几日,妻子成活死人、父亲被逼自裁、娘亲被带走生死未卜,好好的一个家,已是支离破碎,他的人生,也足够的悲惨。
“我父亲呢?”
“在地宫。”
“多谢。”
不知何时,赵云才开眸,一话沙哑不堪,摇摇晃晃的去了赵渊房间,许是遭了太多打击,也许是伤的太重,几次都险些跌倒。
众人未跟随,总得给他一些伤心的时间。
地宫,赵云已跪在了冰玉床前,他的父亲赵渊,就躺在上面,亦如他娘亲当年,是一具冰冷的尸身,至此,他才明白父亲的寓意,早知要死,才那般的大开杀戒,以为他...安排好身后路,为此,不惜在祖宗牌位前,屠戮同宗同族,如一个发疯的恶魔。
“求求你,放过他们。”
这句话,依稀在他耳畔回荡。
若非亲眼得见,他永远也不知自己的父亲...有多卑微,如狗那般匍匐,卑贱到没有丝毫尊严,一寸寸...一步步...爬到了别人的脚下...如跪祖宗,只为他、只为赵家族人,求那一丝可怜的生机。
“往后余生...只为仇恨而活。”
赵云燃灭了所有的泪,凤舞曾经说过的话,他同样说的沙哑不堪,同样背负血债,同样有一个“仇”字,死死刻在了灵魂里。
“孩儿...会带娘亲回家。”
“会寻到第二盏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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