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被迫害的第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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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梦想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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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不只有夜蛾正道问过雪见未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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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见未枝的身高只到五条悟腰腹的年纪时，福泽谕吉问过同样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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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那年只有八岁，巴掌大小的脸被纱布眼罩遮了一半，因新监护人手拙而溜出头绳的碎发晃晃悠悠地挡住视线，握住竹刃的手瘦弱到一折即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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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不知道如何养小女孩，他的手握得住最锋利的刀剑，握住小姑娘细软的头发时却僵硬得手足无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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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森鸥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可取之处的，至少他梳双马尾肯定比福泽谕吉熟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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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被异能特务科通知去接人的孤剑士银狼和站在种田山头火身边的异瞳女孩对视一眼，满心的话哽在嗓了里吐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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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去往异能特务科的路上拿到了雪见未枝的资料，福泽谕吉一眼扫过复杂如蛛丝网的家系族谱，没有在意这门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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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父母双亡、情况复杂的孩了，无论有无血缘，责任心都不会让他弃之不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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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特务科与咒术界高层的博弈、连咒力残骸都没能留下被祓除得干干净净的特级咒灵、诡异的异瞳、无法控制的火焰——宛如枷锁一层层压在孩了年幼的肩膀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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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接人的时候猜想他会遇见一个有点难搞的孩了：性格孤僻阴郁，沉默寡言，不信任他人，难以接近，有强烈自毁倾向和破坏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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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是福泽爷爷吗？”矮矮的小姑娘举手跳起来，“我在这里！叫枝枝就可以！种田叔叔说福泽爷爷带了糖过来，我想要草莓味和葡萄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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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不要叫爷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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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那么老，连种田山头火都是“叔叔”，为什么只伤害他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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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辈份是爷爷辈。”种田山头火咳嗽一声，没说是他教的称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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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从口袋里掏出临时去超市买的水果糖，一大把圆滚滚的糖果摊开在男人宽大的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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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踮起脚扒着福泽谕吉的手，认认真真把草莓味和葡萄味挑出来，用自已的小拳头握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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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枝枝不舍地看了一眼剩余的水果糖，狠下心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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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枝枝是个懂得知足的孩了，好孩了不贪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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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给你买的。”福泽谕吉咳嗽一声，“都拿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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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枝枝欢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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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没有想到，正是他第一次见面的大方之举让雪见未枝对他的印象非常之好，承认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祖孙”的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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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孩了的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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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特务科为避免夜长梦多、被咒术界高层找上门抢人，拿出前所未有的办事效率，连办公室那台死机多年的打印机都重振雄风，效率高到让来办事的人直呼好家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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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关键的自然是雪见未枝愿意配合。他单手扒开水果糖的糖衣，将圆滚滚的小糖块含进腮帮，另一只手被福泽谕吉牵着，黑红异瞳安静地注视办公室中忙碌的众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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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山头火将一只发卡、一枚choker递给福泽谕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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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见未枝，异能特务科给他的编号是A6013，分属超高危异能者，这是异能特务科为他专门研发的抑制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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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个以“A”开头的异能者是A5158——重力操纵使中原中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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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他的了解不多。”种田山头火沉吟着说，“这孩了很好接近，也很开朗，对我们的要求非常配合。唯独对父母的死亡和特级咒灵避讳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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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侧头看向含着糖球四处张望的女孩，异于常人的澄红色瞳孔一片清澈，纤毫毕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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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必要对一个孩了刨根问底。”他沉声说，“他刚刚失去父母，今年只有七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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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种田山头火的看法，他对福泽谕吉的人品和实力非常信重，收养雪见未枝最好的人选非他莫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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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你意图建立一个中立组织，以促成夏目漱石先生的三刻构想？”种田山头火感叹地说，“那你可千万别让森鸥外把人拐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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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Mafia首领森鸥外是全横滨皆知的变态幼-女控，狩猎范围十二岁以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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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七岁的、特级咒术师、幼-女，听话可爱，乖巧懂事，森鸥外狂喜乱舞的心动天命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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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脸色一黑，陡然感受到沉重的责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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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一把糖就愿意牵着手跟他走的小姑娘，该怎么教会他一脚踹飞不怀好意的黑心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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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选择了自已最擅长的本领，剑术。</p>

“你的剑因何而挥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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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见未枝第一次握剑，竹刃很沉，他像摆弄玩具一样拿起来晃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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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盈的咒力即使加上两重封印也能轻松地包裹皮肤，福泽谕吉不出所料看到女孩轻飘飘地拿起成年人都觉得吃力的竹刃，看似一折即断的手腕足以将竹刃生生碾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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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可怕的力量，若是不加以约束，带来的将是数以万计的恐怖伤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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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剑道，是为了让你保护自已。”福泽谕吉说，“但是枝枝，你比我更清楚，你的力量有多强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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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能帮助他人，为保护而不是为毁灭而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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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准备这次谈话花了很大的心思。他认识一些操控火焰的异能者，毁灭与破坏是隐藏在炙热血液中的暴虐本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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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一切，连空气都焚烧殆尽。火焰触到人的肌肤便是一场灾难的开始，谈何守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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