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8 别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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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血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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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针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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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齿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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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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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张白纱布连人的脸都看不大真切，只能听见路则不带感情色彩的发号施令，边上的护士也迅速递上设备，有条不紊，井井有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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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刚刚打麻药时候有点痛，整双腿几乎没有半点知觉。手术台的灯光晃眼得很，照得人眼睛有点干涩，刚刚消散一些的困意再一次席卷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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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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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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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1赛车分为易牺牲部分和不易牺牲部分，通过易牺牲部分的碳纤维鼻翼、悬挂的断裂来吸收冲击带来的能量，从而保全不易牺牲部分，所以赛车比赛的事故看起来车身四分五裂惨烈得狠，但事实上选手很少受到什么致命伤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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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手术难度系数真的很低很低，像这样的手术路则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床，可当走下手术台的时候，他连着腿都有点发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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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则是院里有名的铁人，正好是有资本能蹉跎的年纪，又有不符合年纪的过硬技术，做十来个小时手术之后还能面色不改神色如常的非人类物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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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简单得连刚入职医生都能做的手术，却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精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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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手术服的时候，洗手服的后襟都被浸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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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乔晟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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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晟然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已经睡着了。眉眼舒缓，没了那天的咄咄逼人的架势，嘴唇的血色不太明显，身形看着有些单薄，和平日里F1领奖台闪闪发光意气风发的大魔王判若两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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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和记忆里那个身影渐渐重叠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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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一推出手术室，就围了一圈人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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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利车队经理、乔晟然经纪人等一票车队的人围了过来，不过这阵势手术室这边也不算罕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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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晟然的经纪人叫陈律衍，二八分背头金丝边眼镜，一眼就认出了谁是主刀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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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您好，请问乔晟然的情况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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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则微微颔首：“手术很顺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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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单讲了一下乔晟然的病情，交代了住院的注意事项，说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说不出的发堵，压得有些沉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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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律衍耐心听完之后又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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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则脸色一下了难看了许多，好在隔着口罩看不太出来，但是语气一下了就没那么客气了：“他是骨折，不是扭伤挫伤，你以为封闭针是万能药吗，什么情况都能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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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才勉强把窜上来的怒气压下去，声线难免有些发抖：“如果恢复进度正常，辅助以科学复健，三个月左右差不多可以恢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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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律衍顿了一下，很快重新恢复礼貌的笑容：“谢谢，让医生辛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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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转身跟边上的金发碧眼的经理耳语了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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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则心里堵得慌，转身疾步走向更衣室。手术花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已经流了一身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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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知道陈律衍那一顿是什么意思，F1一个比赛周期是一年，今年一共就21站比赛，三个月没法参赛，就意味着连带这次上海站，至少要缺少五六个站的积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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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回到赛道上，也不可能马上恢复巅峰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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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好衣服，掬了一把冷水洗了个脸，眼睫毛上都沾了水珠，金属框的眼镜挡住了一部分被护目镜压出的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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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副院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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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这次辛苦了。你不是有急事吗？快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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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则摇头：“现在没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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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急事现在就躺在病房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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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应该不严重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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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严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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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院长跟他并肩走着：“那就好，医院门口来了一堆记者，这些公众人物就是让人头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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