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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倒是说可以送货,可是要晚点才能送,因为现在是购物高峰时间段,很多人要送货,得排队,可她打算回去就开始做饭,哪里能等,不过也就她瞎操心,严绝连让人送货的想法都没有,打算自己提回去。
阮宁想让结账的工作人员装成三袋,她帮着提一袋分担一下,严绝没让,愣是装了两袋自己提。
明明很沉,他提着的时候,感觉特轻巧,好像袋子里装的都是棉花,可真的很重,因为食材和做菜的调料都不少,她刚才试提了一下,特沉,虽然不至于提不动,但是要是让她自己提回去,估计手得废,这家伙也不知道臂力如何惊人,提起来眉头都不带皱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这一身西装革履面无表情的,就这样提着两大袋东西走在人群中,怎么看画风都不对。
说接地气吧,可他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加上依旧矜贵从容的气度,跟接地气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一手提着一袋东西,还都是食材调料零食,也着实是高端大气不到哪去,只能说,严先生有一只脚跌下神坛了。
阮宁觉得新奇,可也有点后悔,早知道不让他出来了,或是他们今晚出去吃,下次她再自己出来买菜做,感觉他这样的人,不该做这种费力又败形象的事儿,他应该也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仿佛这个人,生来就该指点江山掌控一切的,现在却因为她提着两大袋东西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商场中,被来往路人打量瞩目。
她也不想他被那么多人看见这样的一面,这些生活化的有人情味的一面,应该只能她一个人看到!
她一路纠结,他却不受影响,轻巧的提着两袋东西出了商场,不过,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忽然转头和她说了一句:“下次想要什么,让张姐准备,就不用你我亲自出来买了。”
阮宁闻言,倒是没意见:“知道了。”
他估计也不太想做这些事情吧,虽然面上看着没什么反应,可他那样身份和性格的人,怕是不会喜欢做这些费力又有损形象的事情,也不想这样被人围观窥探,是她之前考虑不周。
严绝倒不是对做这些事情有什么不乐意,相反,和她在一起,做什么他都觉得好,可是现在情况有些出乎意料,刚才一路走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少人拿手机拍他们,要是这些照片被传到上,总归会有麻烦,特尔背时她就在他身边,而且,这里是商业中心,难保不会被认识他的人看见。
现在这个时候,他并不想她的存在曝光,一旦曝光,她会成为别人对付攻击他的目标和软肋,并非保护不了她,他既然把她娶回来放在身边,就有把握可以把她保护的好好地,可是,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把她牵扯进他那些混乱的恩怨争斗之中,不想让她面对不该她承受的的阴暗,他从一开始想给她的,都只是无忧无虑的生活。
一路无言的走回盛世颐园,回到家,严绝把东西提到餐厅放下,打算挑拣分类。
阮宁忙积极的抢活干:“你提这么多东西回来肯定累了,先休息一下,我来分类放好就好了。”
他没坚持:“也好,你看着弄好,我上去打个电话。”
“嗯嗯。”
他这才从容起身,转身出了餐厅区域,缓步上楼。
上到二楼,他走进房间,随手脱掉西装外套丢在灰色的床上,再拿出手机,一边走向落地窗一边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先生有何吩咐?”
他打给了墨肯。
他淡淡地说:“我刚才和阮宁出去世贸商业广场,被不少人拍了照片,估计会被上传上,你盯一下,我不希望有关我和阮宁的照片被有心人看到。”
墨肯很快应下:“我明白了,先生放心,我这就处理。”
挂了电话,严绝捏着手机站在那里,望着窗外将黑的天,凝神沉思,眉目间却渐渐染上一抹柔软。
楼下,阮宁把食材和调料分别放进冰箱和调味架,把零食拿出去放客厅,这才着手淘米做饭,然后……
家里没米!
妈的,她竟然忘了还得买米。
现在再去买也不现实,索性就只吃菜和汤就好了,她才又开始清洗需要的厨具餐盘,备菜。
刚洗好了鱼腌着入味儿,正切肉丝呢,他又从上面下来,走进厨房。
阮宁扭头看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休息?”
严绝瞅着她扎着围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那一脸的
“我不累。”他说,然后走过来,四下打量:“可要帮你做什么?”
阮宁摇头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做好,你该忙什么就去忙吧,嗯……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来吃饭。”
他没动,蹙眉问:“我帮你会不会更快?”
肯定是会的。
她自己一个人弄,肯定是得慢点,如果有人帮她备菜,会快很多。
可她不想他帮忙。
“不用你帮忙,你去做你的事情去吧,做好了下来吃就好。”
他不为所动:“我没事做,帮你吧。”
说完,走到旁边的水池便,伸手开水洗手,撸起了袖子,阮宁原本看着他正有点惆怅,一眼就看到了他健壮结实条理分明的小臂上,看见了一些狰狞的伤痕。
确切的说,是旧伤的痕迹,看着约莫是齿痕,看着有点时候了,都结痂蜕皮了,只是痕迹消不掉。
她目瞪口呆:“你的手臂……”
严绝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手臂上的伤,忙把袖子撸下来,可惜被她看到了,撸下袖子也都来不急了。
阮宁忙放下菜刀,走两步站在他旁边,,二话不说就拉过他的手撸起袖子,看着那叠加在一起且狰狞渗人的伤痕,心惊肉跳的,问他:“这些伤怎么回事?好像是齿痕,是谁咬的啊?”
她这才想起来,这一年来,她从来没见过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臂的时候,所以,才一直没发现他手臂上的齿痕。
这痕迹一看,被咬的次数可不是一次两次那么简单,因为一看就是叠加的痕迹,除了最重要的那一块,旁边还有一些参差不齐的,看着有点乱……
我去,是谁干的?
他有些不习惯她这样的接触,若是之前她这样触碰他,他或许还会心生涟漪,可眼下,实在是顾不上,所以,压下心头的那一丝不自在后,他垂眸低声说:“是我姐姐咬的。”
他姐姐患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犯起病来六亲不认的那种,经常会发起狂来对人各种使用暴力宣泄,医护人员被打伤过不少,所以她犯病,医生都会对她采取镇定措施,他如果在,就会他亲自安抚她,也只有他这个弟弟,才能让她在不需要药物的情况下慢慢平静。
可这些过程,她通常也会歇斯底里,拼了命的挣扎,他抱着她的时候,她都会习惯性的就近咬他的手臂,几乎是同一个位置,有那么几次,都咬的见骨了,久而久之,这伤痕一次次叠加,他又不肯用去疤药去掉,就成了现在这样狰狞可怕的样子。
阮宁吃惊,愈发不解:“她为什么咬你?还咬成这样?”
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严绝想了想,还是低声解释:“她早年受了很大的刺激,患有精神分裂症。”
阮宁愣愣的,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患有精神分裂症,那就是无意识的时候咬的。
可是……
“那你为什么不躲开?让她咬成这样?”
严绝没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他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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