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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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啊。”边南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p>

“嗨，客气什么啊，又没送你慰问品，”苗源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在外面呢，我不耽误你时间了，下回有机会再聊哈。”</p>

“好。”边南笑着挂掉了电话。</p>

公车来了，俩人挤上了车，依旧是没座儿，他俩挤在后门旁边。</p>

“苗苗谁啊？”邱奕在他耳边问了一句。</p>

“许蕊的小姐妹，”边南说，“叫苗源，你见过的，就上回你跟边馨语吃饭的时候……”</p>

“没细看，”邱奕看了他一眼，“那次我连你都没太看。”</p>

“操，”边南啧了一声，一想到那段煎熬的日子他就觉得不堪回首，“反正就那个女孩儿。”</p>

“叫苗源啊，”邱奕笑了笑，“小名儿叫苗苗？”</p>

“不知道，反正都管她叫苗苗，她说苗源听着跟男的似的……”边南说了一半停下了，扭脸盯着邱奕，“哎，大宝。”</p>

“嗯？”邱奕看着窗外。</p>

边南嘴角慢慢露出了笑意，凑近他，压低声音：“你吃醋了。”</p>

“没有。”邱奕还是看着窗外。</p>

“你太不真诚了，”边南乐了，指着他，“你丫就是吃醋了。”</p>

“就是没有，”邱奕转过来看着他，“特别真诚。”</p>

“没就没吧，给你留点儿面子。”边南笑着说。</p>

吃醋了么？</p>

有那么点儿吧。</p>

不算那些因为不记得名字被随便编了代号的姑娘，边南手机联系人里用昵称的除了大宝小卷毛就只有苗苗了。</p>

吃醋真是件奇妙的事。</p>

但他没承认，哪怕边南很肯定，他也不会承认。</p>

虽然他都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p>

只是一头扎进去的感觉让他害怕，除了妈妈，他也怕会让边南受伤。</p>

还是太冲动了，他应该是呆在看守所里那两个月被思念冲昏了头，才这么不管不顾，完全没为边南考虑过。</p>

下午补课的是两个小姑娘，住在两个挨着的小区，所以邱奕把她俩安排在同一天里，这边补完了走十分钟就能到另一家了。</p>

跟上午那家不同，小姑娘的父母都在家，听说边南也是准备要给人补课的，很热情地拿出水果和点心招待他坐下了。</p>

然后接下去就难受了，小姑娘父母对女儿的学习太紧张，补个课都要盯着，于是两个小时的补课时间里，都是边南加小姑娘父母仨人围坐在小姑娘和邱奕身边。</p>

边南坐在那儿跟坐碎玻璃茬儿上一样痛苦，连盯着邱奕看都无法缓解。</p>

让他意外的是邱奕相当放松，给小姑娘讲课的状态跟上午没什么区别，边南简直佩服，要换了他，被人爹妈这么一边一个地盯着两小时，估计舌头都捋不直了。</p>

第二家的小姑娘也差不多，热情的妈妈每十分钟出现一次，端茶送水的每次都要往邱奕脸上盯一会儿，边南在一边坐着玻璃茬儿，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生怕人家觉得他不是好人。</p>

补完课走出小区的时候边南狠狠地挥着胳膊活动了一下：“我操，太受罪了，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两家是这样的。”</p>

“小姑娘嘛，人父母紧张点儿不是很正常么。”邱奕拍拍他的背。</p>

“干嘛？怕你勾引小姑娘啊？”边南愣了愣，一拍胸口，“靠，邱老师的男朋友还杵边儿上呢，轮得上勾引他们家姑娘吗！”</p>

邱奕笑着往两边看了看，没说话。</p>

“哎，”边南啧了一声，“紧张什么，就算有人听到了，人知道谁是邱老师啊？”</p>

“没。”邱奕伸手在他脖子后面轻轻捏了捏。</p>

“我是邱老师的男朋友！”边南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挑衅似的看着邱奕，“怎么样？”</p>

“缺心眼儿。”邱奕乐了。</p>

“哎，”边南伸了个懒腰，“舒坦！”</p>

元旦三天假边南一次没落地跟着邱奕参加了所有的补课活动，三天下来，感觉比平时上课还痛苦，听着邱奕耐心地一遍遍给学生讲题，然后晚上还得赶着去饭店上班，他都不知道是心疼还是佩服。</p>

以前没有直观感受过，现在才算又重新体会了一次邱奕忙碌的生活。</p>

对比一下自己，过得简直无比腐败。</p>

年前邱奕一直挺忙，要考试，还有个什么证也要考，他俩见面的时间少了不少，见面大多时间也是在“好无聊”，邱奕一边看书一边跟他聊天儿。</p>

聊着聊着他就睡着了，等醒了的时候邱奕还在看书。</p>

“我怎么这么闲呢？”边南皱皱眉，“你说我要不要也找个地儿打工？”</p>

“马上过年了打什么工，”邱奕喝了口咖啡，“你要真觉得闲，我给你指条明路。”</p>

“指。”边南坐起来。</p>

“你跟你们教练说说，让他先带你去展飞转转，就说你现在有时间就可以去帮忙了，”邱奕说，“寒假也可以去看看。”</p>

“嗯？还没开始实习呢。”边南愣了愣。</p>

“你是不是打算去那儿实习啊？”邱奕笑笑。</p>

“是啊，我还想能留下呢。”边南说。</p>

“那就先表现表现呗，熟悉一下环境，看看你是跟哪个教练，积极点儿给人留个好印象总没错，到时又不只是你一个实习生，对不对，”邱奕伸手摸摸他的脸，“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p>

“有道理，”边南想了想，“有道理，我下午就跟老蒋说说。”</p>

“嗯，要想干就好好干，展飞多少人想去呢，你就多用点儿心，”邱奕把书收拾好，“你要在这儿呆不住，就得去跟着边皓了。”</p>

“哎，我不去。”边南啧了一声。</p>

“那你现在就没退路了，必须干好。”邱奕说。</p>

“嗯，”边南点点头，想想又凑到邱奕身边，“哎大宝，我感觉你跟我爸似的，我爸都没跟我说过这些。”</p>

“那叫一声儿呗。”邱奕乐了。</p>

“美的你！”边南飞快地往他脸上亲了一下。</p>

边南找老蒋说这事儿的时候，老蒋挺意外，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太阳打西南边儿出来的吧？边南居然会主动提这样的要求？”</p>

“男大十八变嘛。”边南嘿嘿笑了两声。</p>

“行，我跟人说说，过两天先带你过去先玩玩，”老蒋拍了拍他的肩，“我跟你爸通过电话，他不看好你去展飞，你是不是跟他较劲呢？”</p>

“不是，”边南抓抓头，“这是我自己事儿不是么，就想做好了。”</p>

“突然这么成熟有点儿不适应，”老蒋笑着说，“等我电话吧。”</p>

老蒋虽然训练的时候惨无人道，但对他们这帮学生还是很上心的，没两天就替他联系好了，周末带他过去转转。</p>

“一会儿我就跟老蒋过去了，怎么我有点儿紧张啊，我这辈子活到现在十几年都没怎么紧张过，”边南等老蒋的时候给邱奕打了个电话，“怎么去个俱乐部转转会紧张？”</p>

“大概是你这辈子到现在都没干过正事儿。”邱奕说。</p>

“放屁，”边南骂了一句，“你都不安慰一下我么？”</p>

邱奕乐了：“安慰什么啊？都不知道你紧张什么，你知道么，你这人，不用说话，穿着运动服，手一拿上拍子，整个人就不一样了，特有范儿。”</p>

“是么？”边南笑了，“那我就放心了，就怕到时碰不到拍子。”</p>

“哎，”邱奕叹了口气，“你是不是系鞋带的时候把智商落鞋上了啊，我就是说你往那种气氛里一站，不用说话都很像那么回事儿了……”</p>

“懂了懂了，我操，”边南啧了一声，“邱大宝你真他妈损。”</p>

“去吧，完事儿了给我电话。”邱奕说。</p>

“好，”边南对着电话亲了一下，“听到了没？”</p>

邱奕在那边给他回了个吻。</p>

老蒋开着车带着他去了展飞，一路交待了他不少，这教练姓石，是他哥们儿，以前打比赛的时候成绩特别好，后来因为肩受了伤才退了当教练的，跟着他少说话多干活就行，他让你东你就东，让你西你就西，西南西北都不行……</p>

边南看着车窗外，越听越没底儿了，他忍不住打断了老蒋：“您别说了，您就说你可怕还是他可怕吧。”</p>

老蒋皱着眉想了半天：“他比我还是温柔点儿的。”</p>

“那就行，”边南打了个响指，“跟你这儿我都扛住了，他那儿不会有问题。”</p>

车刚到俱乐部门口的时候，老蒋就指了指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就是他了。”</p>

边南下车了之后看了看，俩人，一个穿着套运动服，一个穿着牛仔裤，应该是穿运动服那个。</p>

“人我带来了。”老蒋过去跟运动服打了个招呼。</p>

“石教练。”边南很规矩地问了个好，运动服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p>

这个石教练看着三十来岁，脸上略微有点儿冷，对老蒋笑完转过脸看他的时候笑容就没了。</p>

“我晚上忙完了给你电话吧。”石教练跟身边的人说。</p>

“行，”那人转过身正要走，往边南这边看了一眼停下了脚步，“边南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