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以彼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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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翻翻滚滚，以快打快，转眼就已经拆解了二十余招，那名灰衣人的指法极其精妙，偏偏出手收招之间，却总是略显生涩，点出的指劲也是忽阳忽阴，难成体系。若是对付一般武人，自然是手到擒来，但面对玄悲这名少林一等一的好手，则将其不足不断扩大开来，转眼间已经落入下风。

玄悲猛地长长一个吐息，舍绽春雷，半空中犹似怒雷破空，宛如佛祖前降魔的金刚，气势霸道，一拳对准灰衣人胸膛击出，劲气如雷霆炸开，若是真击中对方，必然是肋骨根根断折，狠辣无比，和佛门慈悲的本质有极大的区别。

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玄悲以此绝技名震江湖，大韦陀杵！

玄悲拳势一动，那名灰衣人似乎已经猜测到对方的下一步，整个人如同惊鸿飞羽，一下子往后纵落到数丈之远，让玄悲的一拳直接打在了空处。

一招逼退对方，玄悲并没有追击，站立在原地，缓缓收回击出的手臂。

“阿弥陀佛，难怪身形有些熟悉，原来是姑苏慕容博施主。当年老衲曾经奉方丈之命，前往姑苏，询问当年雁门关传讯之事。那时老衲就已经心中怀疑，一切都是因慕容施主而起，可惜没有证据，才无果返回。事后，听闻施主英年早逝，老衲还曾经叹息自己佛道未成，以至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慕容施主暗中操纵的。好一招瞒天过海，骗过了天下人。”

灰衣人一声长笑，伸手扯下蒙面巾，露出一张神清目秀、白眉长垂的脸来。

“玄悲大师果然好眼力。自古欲成大事，必不顾小节。为了成就大业，一点虚名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大师现在才想到这点，恐怕已经迟了！”

既然身份被对方一口叫破，慕容博也不在伪装。不过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对方的性命留在这里。

刚刚交手，慕容博之所以处于下风，完全是因为一心想用一阳指的招式来击杀对方，以挑起大理段氏和少林之间的纷争，好让天下混乱，出现复兴大燕的机会。然而自家还施水阁中包罗天下武学，但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仅仅只有一些残缺的招式，更没有配套的心法，以至于慕容博模仿的一阳指根本奈何不得玄悲，反而被逼出了慕容家的参合指，以至于暴露了身份。

感受到慕容博的杀意，玄悲脸上露出一丝悲悯之色，也预测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虽然身戒寺同样有佛门武学传承，但可惜武功最高的五叶方丈，年龄已经将近耄耋，年高德劭，久不动武，一身实力恐怕已经发挥不出几分。而其余弟子更难插手战斗，不过是白白丢了性命。

“看来，玄悲大师已经有所准备了。”

慕容博看到对方脸色的变化，身上的气机暴涨一截，朝着玄悲笼罩而落。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不等玄悲说完，慕容博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身形一展，已经落于玄悲身前，左手五指向前轻弹，劲气嗤的一声激射而出，劲力轻柔，无色无相。而脸上的笑意，随着每一次弹出，都更显慈和。

“拈花指！”

玄悲脸色一变，虽然早知道对方武功渊博到了极致，似乎武林中不论哪一派哪一家的绝技，他无一不精，无一不会，名字中的博就是从此处得来。但这拈花指可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对方是从何处学来？更让玄悲心惊的是，从对方的指力来看，即便是少林中专攻拈花指的玄渡师兄，指力也不及对方，难道对方真是学如渊海，无所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