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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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檩没什么过目不忘的能力，甚至有些脸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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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这里人脸只分为三种，一种是长相特别奇特有亮点的，一种是普通人，还有一种名为乌弃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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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应当是司檩唯一一张看完就再也没能忘却的脸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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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功用排除法回想起头像这名女生在哪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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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不可能是上一世，上一世末世后他就没怎么接触到过女性，不存在有印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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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他自醒来后，唯一有过接触能让他产生些许记忆的应该就是地铁站那个女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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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得什么衣服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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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檩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也没记起来，记忆中女生的脸也很模糊，和这张头像连接得有些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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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多想无益，这是乌弃云该做的选择，不应该他来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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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檩唤了两声：“云哥，你有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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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弃云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在干什么，闻声直接闭着眼睛一把捞过司檩的腰试图将人困进怀里：“说什么火腿哥……口嫌体正直，还不是在乖乖叫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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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檩弯着腰，眯眼看着腰间不断作怪还试图摩挲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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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重重甩在乌弃云侧躺着的屁股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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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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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弃云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眼底还有些许慵懒的倦意：“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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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乌弃云，不由一顿：“……你妹给你发信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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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弃云缓缓起身靠在床头，看着信息眉头一皱：“被困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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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个名为汤圆的女孩被困在了一个被丧尸围满出不去的地方，不得已给乌弃云发了信息求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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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其实比较好解决，无非就是想想怎么引开丧尸把汤圆带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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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可能是，让汤圆陷入危险中的不是丧尸——而是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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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就比较麻烦，一是不清楚对方所求什么，要财还是要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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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人可比初期的丧尸难对付得多，不清楚对方多少人，有没有武器，贸然前去会不会适得其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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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檩没有催促，静静等着乌弃云做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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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弃云顿了良久突然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你是不是打了我屁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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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檩否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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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弃云眯了眯眼：“那我怎么火辣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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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檩面不改色：“可能是有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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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弃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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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某人死不承认，乌弃云无法理直气壮地打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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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然下床去了卫生间，将此事暗暗记在心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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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檩走到卫生间门口，确认没有气味飘散出来后就倚在门口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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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乌弃云解决完出来他问：“你怎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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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弃云反问：“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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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檩面色平常：“我随你，你去我就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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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弃云心里微动，本想问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一起，但又觉得对于他们现在关系来说不太合适，便咽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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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猫房前，透过门窗观察屋里的马桶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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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还是之前四脚朝天的姿势，只有肚了微微的起伏表明它还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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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离别墅挺近——”乌弃云斟酌着，“如果我们去找汤圆，可以先搬到别墅那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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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是独栋，显然要更安全，也非市中心，不容易陷入丧尸的包围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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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部分物资都已经储存在别墅负二楼，他们迟早要赶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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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时就面临着一个选择题——马桶刷还没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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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难道要带着一个随时有可能变异的猫上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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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动物也能变成丧尸，那情况就很微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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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半野猫的速度有多快，养过的人心里都清楚。如果变成丧尸后依旧保留着猫咪原有的特性，那普通人根本无法对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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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弃云和司檩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也不是超人，他们再牛逼能躲得过猫的飞来一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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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将马桶刷遗留在这里，那他们就真的不可能再见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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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和妹妹谁更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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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猫和一条人命谁更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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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弃云和汤圆之间没什么直接冲突，但也没什么感情，换作平时可能打电话报个警就解决了，但现在不是平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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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热线打不通不说，也未必能分得出警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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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网络很多消息无法流通，导致他们根本不清楚外界是什么样了，经历了一夜丧尸病毒洗礼的医院又是什么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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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放着一条人命不救自然也不太可能，又不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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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大于天。</p>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司檩立刻来到窗边望下去，一辆白车从地下车库驶出瓢泼大雨中，正冲着前方两只朝他走来的丧尸鸣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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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车在丧尸约十米远的地方一个急刹车停住，车主约是狠不下心撞下去，毕竟这些丧尸还穿着平日里常见的服饰，说不定他们还曾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打过照面，也可能曾热心地询问你需不需要帮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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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啊！冲过去！他们已经不是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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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三楼突然从窗户冒出一个女头：“再不走你就完了！！你看看你周围！！它们都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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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白车车主双眼通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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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他对面那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曾热心地帮他搬过大件快递，曾把工作失意深夜才回到小区的他拉到保安室里喝过小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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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个曾对他说过“男人压力一样大掉滴眼泪不丢人”的大叔正双眼灰白、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僵硬躯壳慢慢朝他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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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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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车里还带着妻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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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因雨水而产生的轮胎急促打滑声响起，白车硬是在地上摩擦出两道印了，以极快的初始速度冲出去，几只丧尸被撞得高高抛起，又高高坠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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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握紧方向盘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那几个重重砸在地面的‘人’又像是没有痛觉一般、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爬起追向他汽车尾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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