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第 1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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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秋直没想明白件事, 那就是——系统口中说的“不可避免的剧情节点”到底是什么？</p>

是作者创作最初的灵感来源，还是小说大纲里用来推进剧情的核心点？</p>

但事到如今，能否想明白也并不重要了, 因为无论是哪种解释，如今她都已经走到了最后个节点。</p>

“神度众生, 舍人，神度人, 舍众生。众生苦, 自生蜚，灾厄降凡尘。”</p>

小鸟咕咕飞曾经说过, 朝云整个人物的人设，都是围绕这句话展开的。</p>

朝云是个神, 个千年万年都守护着人间的神, 她对每个生灵的爱意都是视同仁的。</p>

可很多时候, 越是这样看似不会偏心的设定，偏起心来就越是执念难解。</p>

其实对于朝云的选择, 亦秋是点也不意外的, 毕竟早在原文之中, 朝云便已做出了类似的选择。</p>

说到底, 小说也好现实也罢, 类似“”与“众”的抉择, 从来都是引人争论不休的。</p>

以人性命换取千千万万个人的安全, 好像是个人都会选择前者，可那人若是自己的至亲至爱，不同的人便又会做出不同的选择。</p>

毕竟，大多数的人都总在事不关己时才能拥有更多的理智，事情真发生到自己身上了, 保不定会闹成啥样。</p>

不过许是那间屋子的气氛太尴尬了。</p>

亦秋没等渐漓做好早点，便先步了自己的客房。</p>

刚进屋的那刻，幽砚便已经关上房门，从后方推着她的双肩，将她路轻轻推到桌前摁下。</p>

亦秋诧异地扭过身去，仰头望向身后的幽砚，刚张了张嘴，便见幽砚走至她的身旁，拉过根凳子，与她面对面地坐在了起。</p>

“你有话没说。”幽砚的语气十分笃定。</p>

她总是这样，让人在她面前藏不住任何心思。</p>

亦秋不禁轻叹了声，抬眼看了看窗外，轻声问道：“外头听得见吗？”</p>

幽砚听了，轻挥衣袖，便在屋中设下了层隔音的结界。</p>

“这下听不见了。”她说。</p>

亦秋点了点头，稍稍端正了下自己的坐姿，将手乖巧地放在了双腿上，这才开口说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本小说吧？”</p>

幽砚：“当然。”</p>

亦秋：“我说小说后期，扶桑身死，金乌句芒同堕入魔道。金乌恨天道无情，捉弄他十生十世，欲要打破天规，所以和只名叫‘蜚’的凶兽联手，同自己的老爹大战了场……”</p>

幽砚：“嗯。”</p>

亦秋：“那个蜚，你可曾听过？”</p>

幽砚想了想，道：“听闻是上古凶兽，每逢现世，皆会为人间带来灾厄——山崩水竭、草木尽枯，天下现大疫。”</p>

亦秋点了点头，道：“按小说设定来看，蜚的力量源自众生心中痛苦与怨愤，当众生皆苦之时，这样的情绪达到个顶峰，便会汇聚成魔气，从而孕育出蜚的肉身与魂灵。”</p>

她说着，不禁伸手托住了下巴，感慨道：“木神的存在，可淡去众生苦厄，人间若失去木神，诸多苦厄便会渐渐滋生。蜚，就是因此而来的。”</p>

幽砚闻言，轻声问道：“那你为何不说？”</p>

亦秋咬了咬唇，道：“我想说的，哪怕没人相信，我也是想说的……”</p>

不得不承认，她从头至尾都只是个旁观者，等到故事结束后，就算她不会离开这个世界，也定会和幽砚到魔界。所以对她而言，只要能让男女主修成正果，那么这个人间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其实都是不重要的。</p>

而且在大多玄幻、仙侠、修仙小说里，都会有无辜人类以“数字”的形式被轻描淡写地牺牲掉，这切就正如幽砚曾经所言，这世上无辜之人多了去了，哪能各个安好生？</p>

“无辜”二字，在这样的世界观下本就是没有意义的，总不能要求仙妖神魔会对寻常人类有多强的同理心吧？</p>

可尽管如此，她也还是想要说出口的。</p>

她想，因为她是个人类——至少，她的灵魂还是个人类。</p>

但在系统出声的那刻，她忽然沉默了。</p>

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她便不止次因为找不到前进的方向而感到迷茫。</p>

每当她想按着自己的心思去做点什么的时候，系统却又总会跳出来告诉她“这是重要节点，是无法避免的主线”，这让她感到十分挣扎。</p>

“我刚想说来着，系统就忽然告诉我，说我进入了最终节点……”亦秋说，“原来我的任务里，本就有这样个环节，我是不能避开它的……”</p>

“你说‘蜚’？”</p>

“嗯。”亦秋不禁沉吟数秒，“我知道，它旦降临世间，凡人的苦难便会加深许多……可它偏偏又是我的任务。”</p>

“无需自责，就算你把话说出来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人的决定。”幽砚说，“朝云在做出选择的那刻，就已经做好为此付出切代价的准备了。”</p>

幽砚说得没错，毕竟那个决定，本身就意味着，天界的木神从此以后，必须放弃自己的守护，背离自己的信仰。</p>

做下这种决定的人，是不会因为两句话改变心意的。</p>

亦秋不禁揉了揉太阳穴：“我越来越搞不懂到底怎样才算完成任务了……”</p>

幽砚：“其实我直在想件事。”</p>

亦秋：“什么事啊？”</p>

幽砚：“你要帮金乌渡劫，可什么是劫？”</p>

亦秋：“诶？”</p>

幽砚沉思片刻，沉声问道：“为何天上的仙神无论飞升或是赎罪，都需到人间历劫？”</p>

亦秋眼角不由抽搐：“啊，这……”</p>

这个问题着实难倒她了，她看了那么多小说，也没见哪本有解释这个。</p>

反正小说里神仙有事没事下凡历劫是常态，下凡历劫也定会有曲折离奇的爱恋，故事嘛，瞎编的，看就完事儿了，谁会在乎其中缘由呢？</p>

亦秋认真想了想，认真答道：“铸心吧，我记得书里有提到这点，说是历经劫难，才会更加坚定。”</p>

幽砚摇头道：“应该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