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那日曦城的雨一直下到了入夜才停。</p>

雨停后不久, 江羽遥在外头敲了敲门，将幽砚与亦秋二人叫去吃了顿简单的晚饭，便又各自散去。</p>

那个晚上, 屋内的烛台被幽砚早早熄去。</p>

幽砚如往常一样，靠墙躺在床的里侧，双眼轻闭着, 呼吸十分匀缓，看上去像是睡了。</p>

亦秋盘坐在地铺上, 望着自己的右手食指, 照着幽砚随口提过一两句的法子, 进行着最简单的修炼。</p>

那微弱如蒲公英一般的柔白色灵光, 于她细瘦指尖上轻轻跳动。</p>

幽砚眉心微微一颤, 无形的护体灵自内向外一震，那微弱的灵光便于顷刻之间消散无踪。</p>

亦秋瘪了瘪嘴, 怂兮兮地别过头去，装起了傻。</p>

“还不睡？”</p>

“还早呢。”亦秋小声说着, 指尖又凝出了一团小“蒲公英”, 认真道, “我在努力修炼。”</p>

“不用白费力气。”幽砚淡淡说着，眼都没睁一下。</p>

亦秋低“哼”了一下。</p>

听得出来，幽砚这是在瞧不起她，是在不带拐弯儿地说她再怎么修炼也没什么用, 弱小就是弱小。</p>

但她不听的，在幽砚的身旁，只要捂住双耳，就没有悲伤！</p>

“我总得有点自保能力的。”亦秋倔强道。</p>

“此生我护你。”幽砚的语气十分平淡，明明是一个很重的承诺，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好像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p>

也是，这鸟女人一向如此自信。</p>

不过亦秋拆起台来也是半点道理都不讲：“也不知是谁，给人断后，差点断了自己的命。”</p>

幽砚道：“若非血凝珠耗去我太多灵力，一只小火狗算得上什么？”</p>

就算是没有什么灵力耗损，三千岁的小鸟鸟就能打过上万岁的大狗狗吗？</p>

亦秋瘪了瘪嘴，只在心里默默哔哔了一句：“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逼。”</p>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毕竟说到底那血凝珠还在自己体内，幽砚因此受伤，她有逃不掉的责任。</p>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吧……</p>

亦秋沉吟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忍不住朝床边挪了挪，一只手搭于床上，托着下巴，一只手向前伸去，食指轻轻戳了戳幽砚的手背。</p>

幽砚睁开双眼，侧身望向了她。</p>

昏暗房间里，她们静静凝视着彼此。</p>

亦秋觉得，这应不是自己的错觉，身前那双细长的眉眼，日渐有了温度，再不似最初那般冷漠。</p>

“幽砚，我能问个问题吗？”</p>

“不能。”幽砚淡淡应着。</p>

亦秋拧眉沉默了几秒，执拗道：“……我偏要问。”</p>

幽砚听了，不由得弯起眉眼，轻笑了一声。</p>

这一声笑，轻得几不可闻，可对于被捉弄的亦秋而言，却是多少有些扎耳。</p>

果然啊，鸟女人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p>

“往后你的话我要反着听。”亦秋小声嘟囔着，皱了皱眉，道，“我想问问你，很认真地问问你。在你的心里，从前的我……算，算是什么？”</p>

“从前的你？”幽砚眼底掠过一丝惊奇。</p>

亦秋想了想，点头道：“从前的我，就……嗯，应该就是，我开灵智以前。”</p>

幽砚不禁陷入了一阵沉默。</p>

亦秋等了好一会儿，却一直等不到个答案，不由得急了，开口催促道：“你说啊，说说看嘛。”</p>

“笨，特别笨。”幽砚说着，话语些微顿了顿，而后又继续道，“是个小笨蛋。”</p>

一连听到三个笨字，亦秋的第一反应是生气。</p>

可就在生气的前一秒，她猛然反应过来了一件事——幽砚嘴里骂的那个小笨蛋并不是她。</p>

然而她才刚松了一口气，便又忽然觉得“小笨蛋”这个称呼迷之亲昵。</p>

幽砚总是喜欢用类似小字打头的称呼叫她。</p>

小笨羊、小家伙、小呆马、小亦秋……</p>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幽砚也是叫过她几次小笨蛋的。</p>

看来这鸟女人还挺喜欢那只智商二十的小羊驼啊。</p>

亦秋瘪了瘪嘴，问道：“所以，你……你觉得以前的我比较好，还是现在的我比较好？”</p>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p>

“就……好奇嘛！”</p>

“有什么不一样吗？”幽砚反问。</p>

亦秋一时噎住，瞪着双眼张着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真觉得没什么不一样吗？”</p>

幽砚：“你觉得呢？”</p>

亦秋：“我……”</p>

幽砚：“我说判若两人，你怎么看？”</p>

亦秋：“啊？我……”</p>

怎么看？那当然是惶恐起来了啊。</p>

她对天发誓，她只是想问问幽砚，比起从前，会不会更喜欢现在的自己，并没有想问别的啊！</p>

先想办法圆一下吧……</p>

“额，这个……我觉得，开了灵智后，我确实变了挺多。比如说，我感觉……我变聪明了，我特别嫌弃以前那个笨笨的，只会吃草的自己。”亦秋咧嘴笑了笑，满脸写着“胡说八道”四个大字。</p>

然而幽砚只是望着她沉默了几秒，笑道：“不，你一直很笨。”</p>

“……”突然很想吐口水是怎么回事？</p>

“要说有什么变化……”幽砚沉吟片刻，浅笑道，“应是脾气越来越差，胆子越来越大，言行举止越来越放肆了。”</p>

“我……”这鸟女人难道就一点都没意识到，小羊驼脾气越来越差，全都是被她气的吗？</p>

“不过无所谓，我制得住你。”幽砚又说。</p>

“是是是，你最厉害。”亦秋彻底无语。</p>

这鸟女人还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小羊驼留啊！</p>

短暂自闭后，亦秋咬了咬牙，缩回了床底。</p>

“我知道了，你讨厌我。”她小声嘟囔着。</p>

幽砚没有应答，只是闭上了双眼。</p>

亦秋委屈地躺下身子，伸手扯过那皱在角落的薄被，侧身背对着幽砚，闭上了双眼。</p>